读吧文学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待嫁太妃 > V16 风波卷

第六十章 风波卷

他不敢面对柴静儿不爱自己的事实,不敢面对柴静儿捧羹毒死他的事儿。.他一直在逃、在避,无论是前世的顾少白,还是今生的轩辕寒,都是人中龙凤,可他爱上的女子,却不爱他。

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的相爱,又何惧对方改变了容貌,只在乎对方一人。

轩辕寒见沈溪不语,无力地跪下双膝,趴在地上,那样的卑微、柔弱而无助。“求你!求你!告诉我她的下落,我要找到静儿,我要找到她,求你……”

沈溪走到轩辕寒的身边,将他扶起,道:“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随手递过自己的手帕,“把脸上的血渍擦干,别吓着宫女。”

轩辕寒接过手帕,胡乱地抹了几把。

沈溪长长地叹息一声,对左右道:“来人,去取清水,再取一些创伤药来。”

热闹的中秋夜宴,轩辕宸缺席、皇帝中途离开,又有满脸是血的轩辕寒出现,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失态和满脸血迹,却没人注意他的手受伤了。

“夫人,你告诉我,告诉我……”

“你别急,我会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让宫人先为你处理伤口。”

沈溪离了酒宴,带着可人,往御花边西边的凉亭移去。入了凉亭,已有宫人送来药膏,看他们为瑞亲王包扎好。

“大概两年前,静儿的疯症就已痊愈,之后由秦王做主,将她以秦王府义女的身份嫁予扬州首富杨楚为续弦,虽是续弦可杨楚前妻并未留下一男半女。大约一年前,静儿在扬州产下与杨楚的女儿。这是我在今年三月得到的消息,时间又过了半年,但我相信静儿一定生活得很好。”

“她嫁人了,她嫁人了……”

没有什么比她嫁了别人更令人心痛的。

他一直错误地把一般模样的女子视为柴静儿,不停的追逐,今昔方发现,他所追逐是静儿的影子。却从来未曾触及到静儿的衣袂,而她早已经逃离了他的视线,嫁作人妇,已作人母。

沈溪肯定地道:“这是我托了江湖朋友帮忙打听来的,相信不会有差。你若不信,可派人去扬州核查。沈溪有一句话相告,既然她已经寻到想要的幸福,莫再去相扰。”

“如果静儿一直在南国,从不曾来到北凉,那之前的景阳又做何解释?和静儿一样的笔迹,一样的容貌,这……这……”

沈溪只顾说事实,却忘了关键的一环,今儿轩辕寒突然追问静儿的事,定是秋江那边露了实情。道:“既然能有一个假静儿,便能有两个假静儿,唉——谁能知道呢?也许,只是你情陷太深的一种错觉罢了。有时候,太过执着反而会伤了自己,沈溪奉劝瑞亲王,不如放下……”

“你说之前的景阳是假的,不可能,她怎么可是假的?”轩辕寒所有的理智与幸福都在这一夜破碎,原来他拥有的幸福只是假相,撕开秋江血淋淋的面具,也撕破了他这些日子伪装的幸福,“我会去江南,倘若让我查出你的话有半句假的,我定不饶你。”

“瑞亲王不是在和我过不去,而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你如此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对于静儿来说,她或许都不知道有你的存在。”

柴静儿一直以为顾少白死了,沈溪相伴她身边时,并未瞧出柴静儿不爱顾少白的事儿。这其间他们又有怎样的过往。直到今日她知晓轩辕寒不愿承认瑞亲王妃是假景阳的内情,不是不愿承认,而是他不敢面对柴静儿不爱他的事实。一厢情愿地苦恋,却不被对方所接受,这是怎样的苦。

爱情的苦,有千百种不同,而美满的爱情却总是那样的相似。

“住嘴!你不会懂的,你不懂。我爱静儿,她也爱我,她很爱我,她很爱我……”轩辕寒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四个字,“我一定会找到她,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轩辕寒调头往黑暗深处走去,和来时一样,跌跌撞撞。

先前自认柴静儿不爱他,此刻又说柴静儿爱他。沈溪反倒被轩辕寒弄糊涂了,但有一点却是真的:那就是轩辕寒对柴静儿的用情至深,近乎痴狂,所以才会自欺欺人,不敢面对。

沈溪合上双目:“终是为情所伤。”

可人道:“夫人,奴婢听不明白。你和瑞亲王一直在说什么真静儿、假静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景阳公主不是在他身边么?为什么他还问你她的下落?”

“有些事不知道更好,如此会少去许多烦恼。”沈溪站起身来,更鼓声声,后宫之中传来报更的声音:“三更、二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依在柱上,头上的月儿很圆,可地上又有多少有情人团圆,“可人,我们该回馆了。”

“奴婢这就去安排。”

夜,很静。

沈溪坐在轿里,因为处在乱世,每日进入三更,整个王城开始静街,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列巡街的官兵。

轿子转入冰雪馆,沈溪下了轿,和往常一样先令下人们备了香汤。

“可人,夜深了,你歇下吧。这屋子明儿再收拾。”

可人应了一声,移去耳房。

沈溪挑了件杏黄色绣红蔷薇的裹胸,配上一条杏黄色的衬裤,“砰啷——”似凳子倒地,她回眸寻望,“不许动!”身后传来一个肃冷的男人声音,男人递过她的中衣,沈溪毫不客气地套在身上,再一回头,他和男人都同时怔住。

“马二叔!”

“小溪!”

马二叔,原名马豹,是沈康门下弟子马凤的弟弟。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袭墨青色的长袍,伦巾裹发,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年龄和他一般上下,男子不安的左右张望。

“王城都在传说沈康的孙女做了太子外宅,我一直在想,这一定不是你。没想到你……”男人看着面前的沈溪,说不出的心痛:“小溪,你怎能帮着北凉人?”

名门之女,沦落为他人的外宅、相好,马豹又怎不为之心痛。况且他是看着沈溪长大的,虽是名为叔侄,更视她为亲侄女。

“马二叔这话说得真是奇怪,大越皇帝灭我沈氏满门,我们兄妹难报大仇就罢了,难道还要为他们敬愚忠不成。什么叫帮着北凉人,在沈溪眼里,天下的人都一样,没有大越、北凉之分,再说沈溪自来也未做出伤害大越百姓的事。”

沈溪做景阳时,就没想过要一力帮着大越明隆帝,她只是凭借着良知行事。她们沈家不欠大越皇族,是大越皇帝灭了沈门。她恨,恨昏君听了谗言,害了她的亲人。可她却不能报仇,因为昏君可恨,进谗言的小人更可恶。

“可……北凉太子先拿到了木棉、番薯的种子。”

沈溪知道这些种子很珍贵,必须要有两国朝廷支持,传授百姓们种植的方法,才能得以推广。对于她来说,是大越拿到,还是北凉得到都没有什么。因为只有人会种,用不了几年,百姓们就会广为种植。

“北凉百姓比大越更需要木棉、番薯,有了这些他们不用再挨冻、受饿……”

正低声说话,门外,传来了一字的声音:“禀夫人,御林军正在捉拿钦犯,他们要搜查冰雪馆。”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太子的外宅。”

“夫人,他们说了,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搜查的。还请夫人莫要为难他们。”

“好,我明白了。要搜就让他们搜吧!”沈溪一面说着,一面看着浴桶,好在这只桶够大,她喜欢躺在桶里的感觉,所以特意令工匠造了一只特大的浴桶。

马豹示意,对旁边的男子道:“皇上,快!”

难怪今儿轩辕宸没有露面,近来半月中,轩辕宸也未到冰雪馆,原来是在搜查大越的皇帝。沈溪亦是第一次见到柴景天,这副模样还真是狼狈,也许逃了不少的街道。见二人入桶,她随势把戏做足了。

“小溪,你也进来!”

没有沈溪的掩护,他们根本无法逃过此劫。

今晚,王城里到处是官兵。六福子花了三年的心思,买通了不少北凉官员和富贾商人,正打算中秋月夜起事。好不容易齐聚到肃王府的库房,却发现他们正中圈套,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北凉的御林军。

里面五六百人困在其间,他们死不要紧,可柴景天也在其间。

众人拼了一死,结成人群从仓库里奔出来,可一出门,就遭遇了漫天的羽箭,无数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如潮奔至,再倒下,就是在这样壮烈,用生命铸就的危难面前,柴景天在马豹等一批忠诚义士的襄助下方才从肃王府的大库房里逃出来。

人虽出来,却与几个一起冲离的义士走散,身边唯有马豹寸步不离地跟着。

若不是之前得了神秘人的地图,上面绘有冰雪馆的路线,恐怕他们今夜还真寻不到藏身之处。

这个六福子,说什么北凉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害得柴景天信以为真,满是欢喜地要来说服众官员起叛,不曾想却掉入轩辕宸设计良久的圈套。

“我得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留意到地上的血渍,取过浴桶上的帕子,将血渍拭尽,脱去中衣,只着亵裤和裹胸进入浴桶。

“快,给我仔细的搜。有人看见两名钦犯往这边来了!”

官兵正要进内帏,可人拦住道:“你们不能进去,我家夫人正在沐浴。”

“让开!我们是奉皇上和太子殿下之令前来搜查,殿下说了,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

躲不过,不如大大方方地请他们进来。

沈溪道:“可人,让他们进来搜吧,不要为难他们。”

可人退开,满是不悦地道:“你们快搜,搜完后抓紧离开。”

四名官兵进入内帏,从衣厨到床下,从墙角到梁上,每个能入眼的地方都不放过,一遍遍地搜索,一遍遍地寻找。

其中一人走到浴桶前,水上飘散着蔷薇、月季的花瓣,红红紫紫,浴汤上飘浮着一丝血雾,刹是漂亮,用手一捞,指尖残留少许血丝。

沈溪急中生智,用右手指甲用力划破手臂。

官兵道:“夫人受伤了?”

“只是左臂有点疼。”沈溪说着露出左臂,白玉般的手臂上渗出密密的血珠,“可人,快创伤药,我左臂伤了。”

沈溪不想管柴景天的死活,可马豹有恩于她们兄妹,当年若不是马豹将她带离青楼,她的人生会是另一种模样。她不能见马豹有难而无动于衷。

可人应了一声,取来创伤药,给沈溪抹上点膏药:“夫人挠的时候轻点,再划破,回头太子殿下就该责怪奴婢了。”

“真罗嗦,不用你侍候,下去吧。”

带头的官兵抱拳道:“夫人,惊扰了!”

可人不满地道:“我就说了没人嘛,冰雪馆有那么多侍卫守着,怎么可能有钦犯进来。”

带头的男子道:“冰雪馆有侍卫吗?”

可人道:“皇上派了十名侍卫来保夫人安全,怎可能没有。”

心里暗讥这些官兵的无能,十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没有瞧见。

可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侍卫。

男子大唤一声:“不好!”带人冲了出去。

“这些人真是的,古里古怪的。”

“可人,这里没事,你先出去吧!”

可人应了一声,刚至耳房,就听到一阵剧烈的水响,心下好奇,探出脑袋想瞧个究竟,却惊异地看到浴桶里出现两个水淋淋的大男人,马豹快速抛出银针,扎入可人咽喉,不等她出声,便已香消玉殒,倒地咽气。.

柴景天看着出水的沈溪,亭亭玉立,清丽脱俗,手腕处有一条长红寸许的红线。

沈溪抓起中衣裹在身上:“马二叔,你又杀人了!”

马豹杀人实在稀松平常,他本就是大越锦衣卫的人,十三岁就入了锦衣卫,如今已呢二十年的光景,这些年杀人于他就像杀了只猫狗。

“就瞧见我杀了个北凉女子,可知今夜轩辕宸杀了我们多少大越人。”

马豹想想两个时辰前,那偌大的库房里满满都是大越的暗人、细作,还有许多愿意归随大越的文武官员,死的死、去的去,如今就他与柴景天进入了冰雪馆。今夜北凉人搜得这般的严细,就算是一个苍蝇也逃离不出去,不知其他几个弟兄是否安然不恙。

轩辕宸杀了他们的人,他就恨不得多杀几个北凉人。哪里还分得是男是女,只要是北凉人就该杀。

沈溪啐了一句:“懒得和你说!”转入屏风,整理衣衫,外面传来官兵的声音:“他们杀了冰雪馆的侍卫,人也许就在冰雪馆里,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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