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在害怕什么?”
“哥哥,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你要杀掉他们?为什么?”
“哥哥,别杀我,哥哥,别杀我…”
“我恨你啊,哥哥…”
女孩惨白的小脸对着眼前的男孩子说着,嘴里嘀咕着可怜悲哀的话语,男孩却是一脸的冷漠,没有感情。
“哥哥,我记住了,这是你在逼迫我。”眸子似水,抬起右手轻飘飘的摸着男孩的右脸,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我会杀了你,毫不犹豫的,只要我还活着。”
女孩的身影逐渐消失,留下男孩迷茫的眼神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
耳边传来孝子的喧闹声,“爸爸,爸爸,妹妹呢?”那是多小的时候,张浩言看着缩小版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多大吧,世事不知。
“浩言,妹妹跟妈妈出去了呀,你忘了吗?”中年男子温柔的说着,缩小版的张浩言点点头。
周围的场景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场景就像是一场雨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瞬间变成了…张浩言杀了自己父母的一面,脑子像是涨了一样,转不过来,耳边都是人的声音,每个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但是张浩言只是轻笑,对着周围的人露出鄙夷的脸色,可是,谁又知道这个小男孩的心里是怎么样的纠结和…不知所措。
孝子终究是孝子,做事不经过大脑,可是,当事情发生。
一切都不可以挽救了。
城市有点脏,每个人都是如此的脏,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别人不知的脏事,只不过就是“我不说,你不说,别人都不知道了”一样。
“别说了,都别说了!”张浩言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耳朵,他到底怎么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后退的退路了已经。
话从耳朵进,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但是好吵,他忍受不了,太过吵闹了。
但是旁边的东西仿佛都在和他作对,更加的喧闹了,张浩言忍受不了了,耳膜要炸开了似的。
他拿着刀到处挥舞,但是那些东西消失透明,触碰不到。他呆滞的神情望着前面,一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哭啊,别哭,孩子。”一个妇女出现在他的眼前,脸上都是皱纹,但是眸子中那有神的精神,让人不禁认真起来。“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们一家人?”
眼前的这个妇女,是他的母亲。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张浩言控住不住自己,大声吼了出来,“凭什么,我们都是你们的孩子,为什么态度不一样?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双眼充血,通红不已,他不停地喘着气,有些窒息。
“张浩言,她是你妹妹!”眼前的妇女态度一下改变,严肃和…让人畏惧的神情,“妹妹?妹妹又怎么样…”妇女轻笑,带着鄙夷的语气说:“是你的妹妹,你就要让着她…”
张浩言放肆大笑:“所以,你们就要我用死亡来让着她吗?”
“那当然…”
张浩言停下笑声,看着眼前这个猖狂不已的妇女,“我是尊重你,所以,这只是梦境,是的,这只是梦境。”他绝对不能被这些虚幻的人给影响,否则永远都回不去。
但是为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只是永远都站在原地,低下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腿已经被束缚住。
无数只沾满血色的手牵扯住他,动也不能动的。
“别停下阿子…你的脚步…”语气像是讽刺张浩言不能走动,但是张浩言的确是走动不了。
“闭嘴。”张浩言不耐烦的回答,“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所以,一切都是假的,虚幻的…”
女人大笑:“我死了,我死了又怎么样?!我死了我还不是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说,你也不是一个活的!”说的话甚是难听,但是却句句属实。
对啊,他明明是个人,但是为什么会碰到母亲,这个厌恶他的母亲。这个女人应该早就死在这个世界上面,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真是可怕呢。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怎么样?”张浩言喘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不能太过的紧张。
女人邪恶的勾起嘴角脸色贪婪的说,“我想要怎么样?”
她双手突然拉长,“你是我生下来的,我怎么样你都不会有别人说!”是啊,她说的多么的对啊,他是她生下来的孩子,所以她这个母亲对他怎么样,别人都不会指指点点的。毕竟那些人,根本就不能理解,而且还是一堆看热闹的主。
双手拉长掐住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的张浩言,瞪大双眸:“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把我的丈夫害死了!你还把我的孩子也害死了!”
张浩言呼吸不过来,脸憋的通红,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冷哼一声,“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说孩子?…我也是你的孩子…”
女人双手更加的用力,眼珠子充血,她咬牙切齿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孩子,你也配?!你把你自己的亲妹妹给杀死了,你也配啊?”她大喊出来,一副崩溃的模样,失去丈夫的痛苦还未缓冲,紧随的却是中年丧女的消息,而这个刽子手,就是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亲身儿子!!
“呵…”张浩言无话可说,他的确是做错了,但是也不全是他的错误,一个孝子得不到疼爱却还要忍受,当容忍过度,随之而来的便是迸发的仇恨。
妇女的劲越发的大,让张浩言有些呼吸不过来,原来他还是要死在这里啊,死在母亲手下啊。
慢慢窒息,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么的熟悉,可是他却想不出来究竟是谁,谁啊…是谁说的“停下”?
整个人就像是堕落深渊大海一样,不能自由呼吸,全身就像是带上了铁,动弹不得,不能浮到海面上去。
几口气吐出,几双手扯住他的身体,拖进深海…
好安静…好安静。
周围安静的可怕,却又恰勤乎乎的恐惧。
再后来…他就不知道了,那种迷茫感,没有路线的恐惧感…别人永远都不能理解的感觉,虚妄、真实…还是…?
没有归路的迷途,他该何去何从呢…?
“是吗?哦,就是…哦,会好的吧?”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说话。张浩言白瓷的手指动弹了一下,林佳怡挑眉注意到,对医生点了点头,便坐在张浩言的旁边。
“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温柔的询问道了一下。
张浩言睁开眼睛,满是药味的病房让他更加清醒了一些,随之而来的就是林佳怡脸带微笑的模样,让张浩言心颤。
有些呼吸不过来,他张开口大喘了几口气。
林佳怡看着他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看着,等张浩言呼吸过来,精神充沛了一点的时候,也听到张浩言轻声的嗯了一句。
林佳怡点头,她站了起来去倒水,张浩言也突然感觉到了口渴,他想要坐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全身就像是被拆开了一样的零件,又突然重装在以前的痛楚。
一点力气也没有,林佳怡叫住他,将水放在柜子上面,随时吃力的将张浩言扶着坐了起来。
“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心脏病…?”她质疑的问,张浩言喝了一口水,愣住,他没有任何表情,轻笑一声:“我没有心脏病,别忘想忽悠我,”他都这么大了,以前那么多极限事情都做过,怎么没有突发?
所以,这一定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心脏病之类的。
林佳怡将空杯子放在旁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她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家里没有人有心脏病?”
张浩言摇头,那些人都死了,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以前从没有看过哪个人犯病。
林佳怡有些不敢相信,随后继续问:“突发?”张浩言摇头,“我要出院。”
林佳怡一口回绝。
倒是让张浩言感到好笑,“你凭什么有权利拒绝我?你不是我的医生不是我的亲人,我出院关你屁…”
“你是我救回来的,”林佳怡打断他的话,她神情严肃的说,“是我,将你从深海扯出来的。”
“…”张浩言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人,他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将你从梦境之中揪出来?想要自己出来?等着死吧你,心脏病是没有的,我只是忽悠你,因为刚刚,外面有个医生。”她之前冲进手术室里,那些医生刚刚准备开刀将这个打了麻药的男孩给剥开皮肉,她阻止了下来。
张浩言麻药起来了,便昏沉沉的,林佳怡皱眉自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取消了这个重大的手术,并且自愿承认一切如果这个男孩出了什么事情没有及时开刀。
而刚刚那个医生…不过就是,好奇心害死猫罢了,林佳怡想到这里,睫毛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