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愣了一下,他不愿让皇甫飞霞接触到这些事情,所以就直接走出了房门,问道:
“出什么事了?”
“回王爷,”刚刚赶来的那个随从说道,“刚才我们巡逻发现,闯进方家的那些公主府的打手,都被人用重手法伤了,扔在了街头。”
“哦?”李蛮又是一惊,“他们伤的严重吗?”
“不致命,但是肯定没法再行凶作恶了。”
李蛮微微点了点头,暗自沉吟:
‘不管是谁下的手,看来这个人都并不想杀人。’
李蛮沉吟了片刻就有了主意,他返回房里,向皇甫飞霞交代了几句,飞霞马上就回去准备了。
安乐公主府的那几个打手,只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场生平最可怕的噩梦。他们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再然后,他们就觉得自己全身都筋骨断裂,后来又被抛到了街头。
直到他们躺在了冰冷、黝黑的街道上,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都说不清他们遇到的是人还是鬼!
而这个时候,安静的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孤零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不重却清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上,尤其是这些刚刚在鬼门关走过了一遭的人,在他们听起来,这脚步声根本就是催命的锣鼓——因为正常的普通人,是不会用这样的节奏走路的。
现在这些打手们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所以虽然心中恐惧莫名,但是也只能紧闭着双眼等待着下一个灾难的来临——刚才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已经让他们对一切都不抱希望了。
终于,那脚步声走到了他们跟前停住了,然后,就一双被黑布包着的手,开始在他们的伤口上游走。
‘难道,是我们想错了,这次来的,是救命的菩萨?’
打手们心中暗暗激动,有胆大的偷偷睁开眼睛,想着看一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是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用黑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人,甚至连眼睛都挡上了。只见这个人把所有人的伤口都逐一检查了一遍之后,竟然就站起来,径直的离开了。
这一下,可让那些打手失望坏了,他们已经把这个黑衣人当成了救命的菩萨,所以干脆大喊了起来,想着留住他,但是那个黑衣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很快的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正当打手们再次沉浸到了痛苦之中的时候,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那个黑衣人又回来了。
打手们睁大了眼睛,盯着黑衣人,想看看他去而复返究竟是想干什么。
而这一次黑衣人来到了他们身边,蹲下,开口了:
“你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错。”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特点,就算是让你听一百次,你以后仍旧分辨不出来。
既然这个黑衣人检查了他们的伤口,既然他想问方家发生的事,那就告诉他吧,告诉他以后,没准他就会为自己疗伤呢。打手们都这么想,于是纷纷开口,开始讲述起刚刚发生的那个噩梦。
而此时,皇甫飞霞正坐在李蛮的面前,她也是一身黑衣,只是把面罩摘了下去。原来,飞霞是第一个黑衣人,而当她走远了之后,又换了另外一个人去审讯那些打手。李蛮这样一番刻意造作,一是为了彻底隐藏掉临淄王府的痕迹,不让安乐公主府的人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二来,则是为了攻陷那些打手们的心理防线,好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把实情都说出来。现在,趁着随从去审问他们的时间,飞霞开始向李蛮讲述那些打手的伤势。
“他们都是被人用重手法分筋错骨得,这些人以后只能做残废了,”飞霞侃侃而谈,“我都检查过了,所有的伤都是凭着一双肉掌造成的,但是手法却五花八门,所以看不出下手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伤他们的人和点那些那些侍卫穴道的,是同一种手法。从他伤人的手法上看,他在点侍卫们的穴道的时候,已经手下留情了。”
飞霞不愧是当年名震江湖的侠女,说起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来,条理清晰,有根有据。
李蛮听完之后问道:
“飞霞,你以前行走江湖,见过这种武功吗?”
“从未见过。”飞霞肯定的说道,“而且我对一件事感到非常奇怪。”
“什么事?”
“从他们伤人的功法上看,用的是同一种武功,可是却是不同的招式,但是一般来说,一种武功中,每种伤人的方式都是基本一致的,而这种武功,却是花样繁多,比方说只是折断人的脚踝,就用了好几种不同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人,会去花费心思,专门研究出如此繁琐的功法呢?”
李蛮对于武学只是通过师傅教授学会的,从来没有在江湖中行走过,所以飞霞都想不明白的事,他就更想不明白了。只是他心中一直隐隐的有一个念头:
“飞霞,这种功夫会不会是来自于西域?”
“很有可能,的确不像中原的功法,但是我对西域的武学就一点儿都不了解了。”
李蛮还想问什么,但是却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这件事关系也很重大,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
“飞霞,你觉得,下手的会是一个女人吗?”
“女人?为什么?”李蛮没有猜错,一听他的问话涉及到了女人,飞霞马上就警觉了起来。
李蛮的心中有些无奈——是不是在女人的心中,任何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女人,都要比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未知强敌要严重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