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是否在犹豫此人该不该杀?”环儿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突然替她开口道。

萧湘妃抬起头来看向与她脸不相协调的稚气,再次让她感觉到了惊讶,环儿真的好不简单。

环儿并没有躲避她的探索的目光,迎着她的目光,看着她道:“小姐,王大人,一直是太后身边的人,一直为太后做了不少的坏事。此人该杀,当杀,要杀。”说的话十分的冷,十分的冰。

她不说话,良久,只是将手中的纸条递还给她,然后安静的道:“环儿,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环儿接过纸条拆起收好,向她微微行了一个礼,依然毕恭毕敬的道:“是,小姐。”说完,她扶着她躺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最后放下床帷这才悄然离开。

等环儿一走,她睁大着眼睛望着床顶,久久不能入眠。她的命运,似乎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是一直被人牵着走。这种感觉,她很不爽,很不喜欢。

不知道想了多久,在天微亮的时候,她终于想清楚了,这后宫她要多去走动,无论是太后哪边还是轩辕宇,她都要去了解,去渗透,这样才能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终于迷迷糊糊的入睡了,睡得极不安稳,似乎耳朵在朦胧中听到好多的声音,有喜儿的,草儿的,怒儿的,还有环儿的,她们似乎都进来看过她了,但没有把她吵醒,她就这样半梦半醒的睡着。

直到她睡得肚子饿得咕咕咕的叫,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喜儿担忧的脸。

喜儿见她醒来,放下心来,挽开床帷,恭敬的道:“小姐,要起来了吗?您睡了好长时间。”

她睡了好长时间?她看看她,又看向她的身后,外面似乎已经大亮,她的内室本来不明亮的,现在也很明亮。

“什么时候了?”她在喜儿的帮助下爬起来,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都过了午时了。”喜儿给她穿衣,然后答道。“喜儿已经让怒儿去给您准备饭菜,叫了草儿给您请御医。”

原来都过了中午了,那她真的睡好长时间了。她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听到说要给她请御医。

“等等,喜儿,你给我请医……御医干什么?”她不明白,她又没病,身体挺好的,找医生来干什么。

喜儿却不以为然,她郑重严肃的道:“小姐,您最近睡得不好,而且胃口也不太好,喜儿觉得您一定是身体不适了,请御医来看看。”

她张大了嘴,无法反驳,好吧,就当她病了,就当她不舒服了。她不再反对,也许看看医生也好。

她洗漱完,还没吃饭的时候,御医就来了,她刚想起身让御医先看病,但喜儿等人阻止了她,非要她吃完了饭才看病。

于是,她不得不吃下了这顿让她难安的饭,当你知道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的时候,你无论如何是吃不好的。

三下五除的咽完了这餐饭,她连忙让喜儿把御医召过来给她把脉,她让人等了那么久,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御医很恭敬,并没有因为等待而不高兴,反而很小心翼翼的为她看病,让她再次感叹,如果在现代看病,是病人等医生,而不是医生在等病人。这种待遇,恐怕只有领导人,富豪才有的待遇吧。没想到,她到了这个世界,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待遇,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不一会儿,御医便为她号完了脉,收起了诊布等东西,这才站起来向她行礼,毕恭毕敬的道:“小姐体虚,肝火旺盛,所以烦燥不安,夜间也难以入眠。臣为小姐调理一下,注意饮食起居,很快便好了。”

“那李大人,小姐真的没有其他病?喜儿见她经常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的,喜儿好为小姐担心。”喜儿大松一口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李大人看了她一眼,态度依然恭敬不已:“那是小姐思绪过多,心事过重,只要把事情放开了,心情舒畅,自然睡眠好,胃口大开了。”

喜儿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那好,以后,喜儿会多陪小姐去花园走走,让小姐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萧湘妃听到喜儿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动,从不轻易动的心突然一下子就任着感动铺天盖地的涌出来。

喜儿……

喜儿说到果然做到,在她喝下李大人为她下的药不久,便拉着她在御花园里散步,叫上草儿怒儿环儿带上茶水点心,随时让她在想吃东西的时候吃得上,在口渴的时候喝上茶水。她果然把自己当主子一样伺候着,无微不至,样样周到。

舒服的日子只过了一天,这天晚上,她在喜儿的伺候下刚躺下,环儿便闪身进了来,挽工床帷,对着床上的她毕恭毕敬的道:“小姐,时间不多了,不知道您想好了没有?”

环儿居然来催促她,她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着坚定,对她的注视不避不让,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良久,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才道:“我自有分寸,你出去吧。”她做事,从来不让人教,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

环儿听了居然也不再催促,向她行了一个礼,顺手替她盖好被子,低声说了句:“小姐,别着凉了,晚上注意安全。”说完,扔下了一张纸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对环儿更是捉摸不透了。她不禁想,这环儿似乎对她的一举一动非常的清楚,包括她的内心想法。

她拿起放在她丝被上的纸,打开一张,原来是张地图。借着昏黄的夜明珠光,她发现地图上清楚的描绘的是一个非常详细的房屋图形,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包括府里的待卫几时换班。

王大人府邸的地图,一目了然,清楚无比。她看了好久,终于合起手中的地图,放在了被子上。

夜半三更,向阳宫里的人熟睡之际,一条人影闪过,很快便消失在向阳宫中,人影刚闪过没多久,环儿便悄然立在向阳宫中,看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

萧湘妃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上次出宫时的宫墙边,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无人的情况下,从背后的背包中掏出连谏为她打造的勾子准确无误的甩到了墙头上。她一个纵身便几步踢在了墙上顺利的爬上了墙头,一边收好勾子,警惕的左右张望了一下便从墙上跳下来。四五米的高度,还是有些心跳的感觉。

以后多找机会练习,她可不想每次都玩心跳,她还怕有心脏病呢。她一边想一边跳下墙,边把勾子放入背包中,快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就在她离开宫墙,消失在夜色中时,有一条人影悄无声息飘落在她刚才站立过的地方,久久的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不一会儿,人影也消失在墙头上。不知所影。

萧湘妃根据地图,很快便窜入了王大人的府邸中,又一次熟门熟路的摸到了王大人的房间外,她警惕的左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跟踪的感觉,让她毛骨悚然,但是她又说不上来,因为她虽然感觉到对方在跟踪她,但似乎没有敌意,不知道是不是独狼的人,也许是在看她会不会执行任务,或者是能不能完成任务吧。她不屑的想着,一边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形。

那王大人是与自己的小妾睡在一起的,他自然是睡在外面,而那小妾正在里面睡着。她用匕首划开房门。不禁想,古代的房门真是容易打开,不像现在的什么成能锁,什么智能锁,密码锁,什么电子眼,什么红外线,紫外线的,还有指纹,眼睛,额头眉心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五花八门的锁。这种小儿科根本就挡不住人。

猫身进了房间,她轻手轻脚的窜进了去,很快便来到了床边。王大人正抱着小妾熟睡着,两人的身上只盖了一张薄被,地上散落着一地的衣服,估计这两个人才大战没多久,满意的睡过去没多久。

这就是死到了临头也不知道。她冷冷的想着,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喜,不知道怎么死的,没有痛苦的死去,似乎比起很多人幸福。

她拿出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金丝,两只手各扯住一头,放在王大人的脖子五厘米处,用力的往前一划,两手再把他的头一扭,动作一气呵成,半点声音也没有。

拿出带血的金丝,她冷静的伸出手在王大人的鼻子处一探,这才满意的蹲下身子,慢条斯里的用地上的衣服把金丝抹干净。

做完这一切,她连头也不回便离开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她照着原路出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街上,站在宫墙外面了。

站在黑暗中,她抬头看看漆黑的夜晚,她已经好久不曾杀人了,在这个世界时,仿佛好长好长时间了。

她依然轻车熟路,她依然杀人不眨眼,她甚至在杀人时,没有惊慌,没有失措,没有半点不适,只剩下的是漠然,好像她在杀鸡,好像她在做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