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妨逃走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邓涵玉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贾思邈淡淡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我估计,现在的铁战,已经潜回到了省城。没有露面,就是龟缩在某个角落。等我离开了,他就会出来了。他,一定会把事情的一切告诉你的。”
邓涵玉恨得要咬牙切齿的,不得不承认,贾思邈的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啊。
贾思邈笑道:“放心,我们现在是不会攻打江南春会所的,我会给江南席家人留着。你们杀了席风,他们肯定会找你们报仇的。”
“席风?那不是我们青帮杀的。”
“唉,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嘴硬。要是我,就赶紧想办法跑路,或者是死守,而你竟然还想着狡辩,我终于是明白为什么青帮的场子会让江南席家给横扫一片,也没有什么人扛得住了。有你这样的头头儿,底下的人,就能够想象得到会是怎么样的货色了。”
贾思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挥挥手,李二狗子、吴阿蒙、王海啸、胡九筒等人紧随其后,冲着邓涵玉竖了竖中指,大步而去。
刚才,还是倒戈相见,紧张异常。这么一大会儿的工夫,就烟消云散了,这些青帮弟子们都暗暗舒了口气。可邓涵玉的心,却怎么也无法松懈下来了,贾思邈刚才的一番话,比在他的身上捅了几刀,更是狠辣。
赵无妨逃走了?
铁战溃败了?
然后,他就看到在楼下街巷中,一道身材高大,却明显是带着几分狼狈模样的身影,身边只是跟了几个人。边走着,边左右张望着,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道身影,可不正是铁战。
一瞬间,泪水险些顺着他的眼角流淌下来,他立即拨打铁战电话。本想是跟铁战说说,贾思邈等人已经退却了,尽管放心大胆的回来就是了。只可惜,连续地拨了几次,都没有拨通,铁战的手机,估计是已经废了。
终于,铁战和那几个心腹回到了江南春会所。不过,铁战还是没有露头,而是躲在了一个门洞中,让一个心腹过来探探情况。那心腹探头探脑的,看得邓涵玉又是一阵心酸,他冲着楼下大喊道:“老铁,上来吧,没人。”
“啊?”
铁战看到在阳台上,冲着他挥手的邓涵玉,疾步奔了出来。就在他快要到了江南春会所楼下的时候,突然从斜刺里飞过来了一支箭矢,铁战大惊,连忙避让。谁想到,这竟然在两箭齐发,一支箭矢飞过去了,另一支箭矢才飞过来,正是吴阿蒙的拿手绝活——二龙戏珠。
噗!那箭矢直接射中了铁战的小腿,铁战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贾思邈和吴阿蒙、胡九筒、李二狗子等几个人,大步走了出来,大笑道:“铁战,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铁战的嘴角抽搐着,咬牙切齿的道:“贾思邈,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小人,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吞吃了你的血肉。”
胡九筒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骂道:“吞吃我们贾爷的血肉?我看你是活腻味了,你再骂一个我听听?”
“老子……”
啪嚓z九筒照着他的嘴巴就是一拳,门牙脱落了,夹杂着血水,差点儿让铁战吞进了了肚子中。
看是你骂人厉害,还是佛爷的拳头厉害。只要铁战骂一声,胡九筒上去就是一拳。连续的几拳下去,铁战就鼻青脸肿了,嘴角流淌着血水,整个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邓涵玉喝道:“贾思邈,你到底想怎么样?”
贾思邈是算准了,铁战肯定会回江南春会所。他就故意带人离开了,这是故意给邓涵玉等青帮的人看的。其实,他们又偷偷地潜了回来,等到铁战出现,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贾思邈叹声道:“唉,我还能怎么样呢?你们是青帮,我们就是小门效的,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别老招惹我。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要是再犯到老子的手中,我谁都不惯着。放人!”
胡九筒还有些不甘心:“贾爷,咱们好不容易抓到的铁战,就这么放他走了?”
贾思邈道:“让你放人就放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胡九筒咧嘴笑了笑,冲着跟随着铁战的那几个青帮弟子瞪了下眼珠子,骂道:“还不把铁战带回去?滚。”
眼睁睁地看着铁战挨揍,这几个青帮弟子倒是想上去救人了。可是,有吴阿蒙和几个思羽社的兄弟在这儿挡着,他们想要上去也不能。现在,听到了贾思邈的话,如遭大赦,赶紧架着铁战,逃回到了江南春会所中,生怕贾思邈会突然反悔了。
咣当!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几个人都腿脚发软,瘫倒在了地上。
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说是不害怕,那是假话。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了就没了,还真以为像壁虎那样,尾巴被砍断了,还能再长出来呀。不过,胡九筒和李二狗子就不明白了,好不容易抓到的铁战,就这么放他走了,跟纵虎归深山有什么区别?
贾思邈解释了——
第一,现在的铁战,一条小腿让吴阿蒙给射了一箭,最少得休养十天半个月的。就算是铁战是老虎,那也是一只瘸虎了。
第二,要杀铁战、邓涵玉的人,有江南席家,贾思邈干嘛要越俎代庖啊,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那样做,就等于是间接帮了江南席家的忙。真以为江南席家是那么好心?现在跟贾思邈联手,那是为了对抗青帮。一旦青帮在省城的势力被连根崛起了,江南席家会立即反扑,对贾思邈下手。
既然是这样,就把老虎留给武松好了,省的他打完虎了,再来跟西门庆作对。不过,贾思邈觉得自己比西门庆更帅,更有男人味儿。
这次是真的,贾思邈等人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回东风楼了。
邓涵玉等人,将铁战搀扶到了楼上,立即叫来了大夫给铁战诊治伤势。那一箭,很有分寸,看着是伤得不轻,实际上没有伤及到筋骨,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不过,这也要休息几天,才能够复原了。
铁战叹声道:“老邓,咱们这回,这个跟头是栽了。”
邓涵玉问道:“赵无妨呢?他真的让贾思邈给救走,送回宝岛了?”
“送没送回宝岛我不知道,不过,他确实是让贾思邈给救走了。咱们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让帮主和战神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没事,这件事情是我擅作主张的,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还是算了,是我带人去南郊码头围攻的赵无妨,要是扛罪,也是我来扛才对。”
“跟我,你还说这个。”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楼下传来了叫嚣声:“邓涵玉,铁战,我知道你们都在东风楼中,有种下来,龟缩在楼里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现在的邓涵玉、铁战等人遭受到了贾思邈等人的重创,连江南席家这样的跳梁小丑都出来了。往日里,他根本就没有将席家放在眼中。早知今日,他是真应该早点对席家痛下杀手,留着都是后患啊。
邓涵玉让铁战不要乱动,他和几个青帮弟子走到了阳台上,就见到整个江南春会所的周围,聚集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看来,这次江南席家是真的动了血本了,誓要将青帮连根拔起。
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席别鹤、席别年和席阳等人,狂人、判官、流莺也夹杂在死士人群中,这可都是江南席家的精英啊。
邓涵玉冷笑道:“席别鹤,你别太张狂了,我们青帮势力庞大,你能确保将省城的青帮弟子都杀个干净?你能确保,你做的恶事,我们青帮的其他人就不会知道?等到我们青帮的大队人马过来,你们江南席家难逃一死。”
这话是有些吓唬的成分,但也不能说就是假的。江南席家在整个江南家大势大的,能跑到哪儿去啊?就不信,席别鹤、席别年等人,能够放弃在国内打拼的产业,逃到国外去。而在国内,就免不了遭受到青帮的打压。
席阳叫道:“邓涵玉,你吓我们啊?我告诉你,今天晚上,青帮在省城的场子都被我们席家和贾思邈联手给扫平了,就剩下你一个小小的江南春会所了。现在,我们就让你在道儿上除名。”
邓涵玉的脸上满是鄙夷,不屑道:“就凭你们江南席家?席阳,我终于是明白,在张幂的争夺上,你为什么会败给贾思邈了。你跟人家贾思邈,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啊。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刚才,贾思邈等人已经包围了我们江南春会所。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他什么也没说,洒然然地就走了。这是为什么?论仇恨,我们青帮跟他的仇恨,并不比你们席家人浅。他没有报仇,就是想让你们来送死。咱们两家真正地拼起来……哼哼,可是有人在背后偷着笑喽。”
这话,是真毒啊,正正刺中了席家人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