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家殿下将昨晚有刺客一事瞒下,可听闻过今日宫中四起的传言,似乎一切都明朗了。
就连前朝之上,大臣们私下里也在议论此事。
“这三殿下如此放浪形骸,居然夜里与女子在藏书阁幽会。那藏书阁什么地方,可是我们读书人的神圣之地,被这般此糟蹋,真是有辱圣贤!”
“三殿下倒是好情趣,只是每每如此,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加重……”
凤瑾毅,凤瑾旭站在众大臣的前面,默不作声的听着文官对凤亓的声讨与不满,武官对凤亓的嘲笑与奚落,对于凤亓这样荒诞的行径很是叫好,父皇即便纵容,可文武百官绝对不会要这样一个荒诞不羁的病秧子做一国之君的。
而缙央宫里的正主倒是心情愉悦描着丹青,单从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可以见得。
元喜为凤亓磨着墨,打探道,“殿下,昨儿夜里那刺客,呸,那位姑娘可就是殿下的意中人?”
凤亓没出声否认,便是默认了。元喜自是高兴,可随即就变得忧心忡忡,“殿下,您别怪老奴多嘴,那位姑娘是那位大人府上的千金?”他这话是捡了好听的说,哪家的千金能晚上飞檐走壁,躲过禁卫军入宫,能在这皇宫之中来无影去无踪。
“不知道,不过总会知道的。”执狼毫的手运笔流畅勾勒出墨竹的枝叶,下笔如有神,宣纸上的竹林似乎正随风摆动。
昨晚之后,他就命人暗中守着藏书阁,只要她还想解开前秦文字的意思就还会现身,无论是亲自还是别的人,总会露出蛛丝马迹。除此之外,他已让人将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去一一暗中查探,相信很快就会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
先是神秘无踪的不知名女子,再是云水宫的魑魅公子,现在又是西霖某户人家的小姐,她的身份还真是掩藏在重重迷雾之下,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解开她的层层面纱,一睹她的真容。
丰乐楼里,婉月,婉清和淑娴选了一个靠窗又远离其他隔间的屋子,点好了酒菜茶点,淑娴聊起了今早从爷爷那听来的趣事。
“说来也巧,我前几日刚才同你提过藏书阁,第二日缙王就同一个舞伶在藏书阁幽会……”
“咳咳……”
菱川立刻递上绢帕,婉月不动声色的擦拭掉唇边的水滴,仿佛刚刚真的只是喝茶时不小心呛到,而不是因为淑娴的机缘巧合论。
那日候在宫外接应婉月的菱川似是而非的知道了一些当晚的事,小姐不肯同她细说,她全凭猜测,恐怕那同缙王幽会的女子就是小姐。自那晚从皇宫回来之后,小姐这几天没听到藏书阁幽会之事便会有些心神不宁的。
淑娴丝毫没有注意到婉月有些暗淡的神色,继续道:“不过,这对那位三殿下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了。可是,这妖孽的前路还真是堪忧啊。”饮了一杯梅花娘,似是印证她话中的同情。
“你对缙王的事倒是关心的很。”婉月拿过酒壶又将三人的酒杯填满。
淑娴立刻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才低声讲到:“洛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不是关心,只是可惜。”
“为何可惜?”
淑娴望着两人思忖了片刻,才娓娓道来。
原来,在凤亓十七岁那年刚回宫之时,十二岁的淑娴被皇后选入宫中给九公主做伴读。刚入宫的小淑娴还是天真未泯,不知深宫险恶,经常自己偷偷的在皇宫之中游走。多年前的一天,无意间听见皇后娘娘同二皇子讲了些她听不懂的话,但似乎与那刚回宫的三皇子有关。虽然年幼,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危险,所以她想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的回九公主的寝殿去,却没注意踢倒了回廊里的花盆。听见皇后满含威严与杀意的吩咐,让人出来看看时,她慌了,想多起来却发现无处可躲。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以为她会就这样被人抓住送到皇后面前,然后就这样为了保住秘密,她会被不留痕一丝痕迹的抹杀。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被一只手拉走了,等回过神之后,她已经在一棵树上,与皇后的泰安殿有一段距离。而出来查看的嬷嬷只发现了蹲在碎掉花盆旁边的猫。而救她的人,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摸样,只听闻了冷冷冰冰的一句:“这样的高度你自己可以下来的。”
她在不高不矮的树杈上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蟒袍少年的身影,那时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可她呆在皇宫的这一年里,她又远远的看见过那个少年几次,之后认得官级的她才知道,能蟒袍加身的是亲王,而当今的亲王只有一位,便是那刚刚回宫不久的三殿下缙王。虽然只是远远的看过,她能感觉到缙王纨绔不羁的微笑时,眸底的寒冷凌冽,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却又什么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妖孽。虽然是救命恩人,但是在她心里惧怕比报恩更多上一筹。所以,她从不觉得凤亓是众人口中的那样荒诞,反而倒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命由己造,旁人夺不走,篡改不得,就算有心却也无能为力。”婉月开导道,虽然知道凤亓不会是简单的,但却从未听过这位凤三殿下的过去。
婉清听过后也感叹道:“没想到三殿下的身世居然如此令人忧怜,生在帝王家倒不如平民百姓来的自在,虽无荣华富贵,但人世温情却是最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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