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画虽画功颇精,但想要赢,也未尝是难事。”
“不错,所以她还加了一些要求。所画男女须比你和纪姑娘的容颜均要更胜一筹,不分伯仲的画也只能算平局。”
“也就是说,既是比画,也是比人。”楚非卿听到这儿,心中突然又明朗了一点。
“你小子,长成这样,让我怎么赢。”储莫御用手托起楚非卿的下巴,纨绔公子般的笑了笑继续道,“公子,进朕的后宫可好?”
“七哥你还是不改以往像孝子一样喜欢闹啊。”
两人大约在书房畅谈了一个时辰后,储莫御交代,若是楚非卿想去誓女府的话,就尽管去。而楚非卿也正有此意,当下便告辞了。也正是在这时,储莫御立刻唤来了人,吩咐从现在起,全城张贴告示。
楚非卿去誓女府颜湘是不知道的,因为此时她正在去看望储丰的路上。自从上次好不容易逃回来后,储丰对她的态度就一直冷冷的,她觉得是因为上次自己以死相逼的事让他不高兴了,所以,此行也是去赔罪的。
颜湘一进储丰的房间就见他坐在桌边擦拭长剑,时而仔细,时而走神。本来是准备吓吓他的,可等颜湘一靠近,储丰还未抬头就将剑迅速的架上了她的脖子。
“喂,是我,颜湘——你的好朋友。”
“我知道是你。”
“那你还用剑指着我?”
“我不想见你,自此以后也没有你这个朋友,你走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我上次做的不对,不该用生命来威胁你,可是…”颜湘声音急促准备解释,但储丰却更快一步的打断了她。
“可是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痛恨自己的无能。但是,这个我想极力忘掉的场景却被你残忍的重现了。”储丰站起,眼睛呆滞的盯着墙上的一幅画:“我不希望你像母亲一样。”
听到这儿,颜湘眼眶有些泛红,她开始有些明白了,能和他母亲一样的人,一定不是不重要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经过,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情肯定和自己曾经以命要挟让他离开的心情是一样的,难以抉择却不得不抉择。
“好,我可以离开,但是我要知道为什么。”颜湘转过身,背对着储丰,即使对方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可她也不愿用模糊的视线看着他,她的每一眼,都要将他看的清清楚楚。而这个决定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深深刻在心里的,源于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
“我原姓颜,是当时京中颜大家族的公子,六岁那年,家中突然遭遇屠杀。父亲拼死护着我和母亲这才得以暂时躲避。可是,好景不长,那些人还是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父亲让我和母亲先走,而母亲顾及我的安全也便先行离去。”
“我知道父亲遇上麻烦了,也许会死,而死这个概念对于我来说是很陌生而恐惧的,但是,我当时却一点都不怕,我想,或许是因为母亲还在我身边吧。”
“后来,母亲带我躲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还交代我不要出来。我问她去哪儿。她微笑的摸摸我的头说:‘你父亲一个人对付那些坏人肯定有些吃力,母亲现在过去帮他,等我们解决了那些人,就马上过来接你,你一定要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母亲会武我是知道的,因为每逢父亲教母亲的时候我都会在一旁静静的看,而当时她的话,我却傻傻的当真了。直到天黑还不见他们回来,我才明白,他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喜欢母亲,但是也讨厌她,讨厌她骗我离开我,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其实,我是更愿意和他们一起的啊。可莫御说:‘天底下有哪一个母亲会不爱护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也爱你的父亲,她选择让你活,可也要选择和你父亲一起死,在她看来,只有这么做,才能成全她的爱。’”
回忆经历的期间,除了储丰讲话时哽咽与嘶哑的声音外,周围极其安静,而听到这里,颜湘开口了:“所以,你是担心我留下你一个人而自己离开了你。”
储丰没有说话,但此时的沉默无不表明了承认。颜湘抬起头,眼睛朝上不让眼泪流出来,而后调整好状态一把从背面抱住了储丰:“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没经过你的允许一定不会离开,一定。”
“放肆!冷焱竟敢杀朕的人。”龙玥自上次收到百里盏的上奏,就已经觉得此事不会简单。如果说这件事是纪敏干的,而且还是悄无声息,那么他就不得不重新定位她了。但是,他还是忽略了冷焱。正如外表所看到的,冷焱自前往伊泽后就一举拿下了这座城池,按照常理,实属忠心为国的做法。
百里盏和黎垣待那昏迷的暗哨醒后就问明了事情的经过,而真相关乎重大,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求见龙玥。当龙玥听到汇报,便马上将整件事情完全定性了。虽然百里盏与黎垣对此事还持着怀疑态度,但是,以龙玥的精准决断能力,他们也表示信服。
“皇上,既然事情是冷焱所为,我们要不要派人将他押回,亲自对证?”百里盏微微一躬,向龙玥请求指示。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他还是想留给冷焱一个辩驳的机会。虽然他们文武两大世家没有什么交往,甚至有些敌对关系,但是,他的为人还是一向秉承正直。
“不用了,直接派人就地正法。”龙玥大力的挥着手袖背入身后,显得有些生气。
“皇上,末将愿往。”黎垣见势,双手抱拳请命。而这时,百里盏欲上前动摇黎垣的决心,可黎垣丝毫不显犹豫,当即接下了委派任务。他知道百里盏是为自己担心,但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好友感到难为。
“都在这儿呆了好多天了,你接下来不会没什么打算吧。”祈玉坐在高高的城墙上,与冷焱一起把酒畅饮。说来,自他从桥珞回伊泽后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憋屈死了。
“怎么,几天不出去逍遥就寂寞难耐了?”冷焱曲着腿,举着酒袋直接仰口豪饮,漏掉的酒水沿着他精致的下颌轮廓顺流而下,“就连我都留不住你?”
“嗯,我最近对你有点有不感兴趣了。”祈玉说完放眼朝远处看去,平静无波的风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事情过了这么久龙玥都没派人来拿你,估计已经隐瞒下去了。”
“所以你就对我放心准备离开?”冷焱松掉手中的酒袋,与祈玉并肩而坐:“其实我更在意的不是自己,我可以冒险,但是我的族人一定要确保无虞。”
“哎,我可不会再帮你了,这次一定要玩的痛快。”祈玉见冷焱话中有话,立马摆手,随即又继续道:“话说上次去桥珞逃亡了快半个月了,这次要换个地方,听说清义还挺不错的,先去瞧瞧。”
冷焱看着祈玉纵身离去的背影轻轻的笑了,即使对方用着无情拒绝的态度说着些漫不经心的话,但他能明白祈玉的用心。而祈玉又怎么会不知道清义是他们家族的所在地呢?
趁早朝刚开始,颜湘就来到后宫逛悠了,只见她手拿一面铜锣,选了一处散音比较好的地方,笑容满面地在儿狂敲。半刻钟后,一支壮大的娘子军气势汹汹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大清早的不睡觉敲什么敲,你是存心不让我们好过是吧。”
“就是,到时候我告诉皇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这是干什么?若是有隐衷尽可和我们说,何必这般大张旗鼓,”庄沁举止有礼,言谈亲和,但嘴角的一抹笑却不怀好意,“要是再继续下去还让人以为是跳梁小丑在那儿哗众取宠呢。”
颜湘不理她,拿着铜锣越发敲的欢快,这时,秦莲悄悄靠近她的身边拉了拉衣袖:“这位姐姐,你还是不要敲了,众位姐姐都很生气呢。”
“没事,你先站好队,等你们人齐了我自然会宣布消息。”
“宣布消息?”秦莲不知颜湘是何身份,不免对她的话感到一丝疑惑,刚巧安茹站在旁边听到了一些,为了不出什么乱子,识趣的将秦莲带到了离颜湘远一点的距离。
“为了保持众位嫔妃的身体健康,皇上特命我前来督查早课进程。”
“早课?什么早课?”杜莹莹轻蔑的瞥了颜湘一眼,然后偏过身子一副倨傲模样。
“所谓早课,就是健身操而已,至于怎么做,我已经准备好了。”颜湘双掌合击,只见五个装扮一模一样的宫女陆续而来。“以后,她们就是你们的领操人,有什么不懂或者其他情况都可向她们反映,大家好好学。“
话刚落,一听就让人觉得尖锐刻薄的嗓音在人群中赫然想起:“凭什么让我们听这几个宫女的话,我们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事还需要向她们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