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宠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甚至允许她出门,允许她骑马,但也只是仅此而已。她还是不被允许到河的那边去。她只能在他圈定的范围走动,仿佛是被圈养的宠物。她很气恼却无计可施。

她仔细地给疾风梳理。刘义庆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那么喜欢马。怕她闷给她拿了针线绢丝,也不见她动一下。问她想做什么,便来了马厩赖了一整个下午。

“她在这里做什么?”君玥到处寻她,听下人说她在马厩便寻了来。刘义庆吓得冒汗,规行上前。“将军,奴才看夫人闷着,怕闷坏了她,所以带她来马厩。将军切莫责怪。”

纤细的十指揉着黑马的脖子,听见他的声音,回眸灿然一笑。

“这么喜欢它?”君玥伸手握住她的手,湿答答的,黏糊糊的。“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

舜华抽手,在抹布上擦着,回头看着它笑语。“我叫它疾风。”

“疾风?”他哈哈大笑,将她揽入怀里,“比追风还好些,就叫它疾风好了。”

“我想问你件事。”舜华怀抱着他,埋首在他胸前,声音几不可闻。

“想问什么?”下巴抵着她的发心,淡淡的香草的味道,温暖如玉。

“为什么不让我过河去?”

本不想回答,却在她抬眸凝望他的瞬间,心软。“河那边没有驻军,再过不远就是忻城了,忻城之外就是桑植了,这里时常有桑植军探时常出没。”

“这样啊……”她低吟,魂不守舍。

“是不是真的很闷?也和她们一起聊聊天,或者……”

她低垂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冰冷的眼神,让他心寒,“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好无聊,你都没时间陪我,我又无事可干。”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腻在他怀里,无限委屈。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感觉她的心思飘忽不定,他不是傻子,她的伪装太明显。“绣花,弹琴,你以前是做什么打发时间的?”

舜华在心底冷冷一笑,就因为以前她的时间都是打发掉的,她不想再那样度日了。她读了那么多书,知晓了那么多大道,她一生所求不是那深闺矫情,而是海阔天空。没人会懂,也不会有人想要懂。面上却是笑苦涩,媚眼轻抬,语带哽咽。“无人赏无人怜,作甚要对镜自怜?”

他竟看不透她究竟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女人,让她开心还是必要的。“究竟怎样你才会开心?”

“我想要骑马,出去玩。”天真的口气,好像真的只是想要出去玩耍一番。

君玥想起那一日她逃跑,她若是骑上了马,即使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将她追回来。这么想着不禁冷声道:“不行。”

舜华默默垂眸,不再说话。君玥心里一阵不忍,放软口气。“换个别的吧。”

“我可以看你的书吗?”小心翼翼地提起,没指望他会答应,他却想都没想。“你还识字?都在书房里,刘义庆知道在哪里。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饿了。”她的脸微红,含羞带怯。

君玥仰天大笑,她好可爱,毫无防备的她,让他愉悦。将她打横抱起,跑起来犹如风儿一般。她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他的动作是少有的粗狂,不似皇兄那般轻柔不似如初那般小心。她又为何隐约喜悦,这种心情难以言喻。如初,如初,想起他,竟是撕心裂肺的痛。‘为何你要这样对我,明明是你让我明白何为美好,又生生掐碎了这繁华让我看见最残忍的背后。’

她小脸惨白,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领。他放下了她,伸手抚着她的额。“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拿了筷子吃饭。以为她还在生闷气,不由得心软。“明日我有空,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她抬眸,眼底写满兴奋。君玥也不由得心情愉快。

两人共乘一骑,漫步在广阔的草原。清澈的河水倒映出蔚蓝的天,白云朵朵。

“这里是哪里?北疆?”这个时候她是完全放松的,侧坐在他身前,攀附着他的手臂,声音也是愉悦的。

闻言君玥吃吃地笑,“北疆可是一个很大的范围,这绵长的边境都是。”

“所以我想知道具体的地名字。”她侧头看着他,羞涩地笑,不好意思地开口问。“这里只有草原吗?”

“当然不止于此。”她太过美好,让他着迷,低头轻吻着她的梨涡。舜华垂眸,伸手抚着疾风的鬃毛。“疾风,他欺负我。”

“哈哈……”豪放的笑声响彻云霄,拥她入怀。

跟随的一群亲卫不禁别开头,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将军,这个女人的出现会改变些什么吗?交换眼神,在彼此的眼里看出来不安和犹豫。

不知不觉走远,身后的亲卫不得不开口。“将军,再过去就是河北了,我们是不是不往前走了?”

君玥不说话,舜华低问。“河北,是什么地方?”

“自河北岸始十里,是我们和桑植的止战地域。河北就泛指这一带。”

“那为什么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安趾和桑植实力相当,谁也吞并不了谁,由此对边境之地一直是争斗不休。安趾和桑植接壤,这十里便是因着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战大获全胜,由此划到了河北,原是在河南。”说至此,他不由得握紧了双手,如果他能再早一点将桑植军队赶出去,那么他就不会失去一切,不会失去她。

“你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去?”她突然出声,他猛然回神,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想起那个桃树下与他话别的她,她的眸子也是这般清冷。可是……眼前这双眸子,除了冷再无其他,不似曾经的她有着深藏的爱恋和痛楚。她终究不是她。收敛心神,低声回答。“这十里境内没有人管,什么人都会有,杀人犯、强盗……”

“所以你们不敢去?”

舜华是无心的,却不料激得他非去不可。不知不觉,绕过了密林,一道瀑布出现在她眼前,溅起的水沫带来阵阵凉爽舒意。一汪清泉,密密麻麻的灌木掩映下更是幽深。水面上漂浮着些许落花,只是舜华不明白花从何而来?

‘砰——’破水声之大丝毫没有被瀑布声淹没,陡然间水花四溅,一个人从水中冒了出来。光倮着上身,精壮的肌肉白得透明,邪魅的脸柔美。有花瓣紧贴着他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