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骑出皇城，夜，五更寒。.他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舞。月光洒下，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银色的雪。在那酒肆前停下。这间酒肆门紧闭，只有阁楼有一星点的光闪现。
他翻身下马，轻叩门扉。雪夜，正拥着暖被，喝着暖酒。说好什么人都不许打扰。却也料到他会不请自来。当酒肆老板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人时，只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今晚小店被包了。”
“可是一男一女？”
那店家显然有些吓到，却是佯装镇静，一句不吭。身后的金甲侍从，不着痕迹地上前了一步。那店家有些害怕，又不敢开门。君玥无奈道：“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我就在楼下等。不碍事吧？”
说着命人奉伤了白银。那店家犹豫着终于接过了那银子，开了门。
走过那一段铺满雪的路。雪沫湿了靴子。在暖炉边停下烘手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
如初只说是他的朋友，要她代为相迎。明明已经很困倦，却还是裹着被子，缓慢得挪了下来。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愣了片刻，她缩脚想往后退。
“若是你不想见我，我可以不转身。”
“君玥——”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烛光下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来了云城，没想见见重华吗？”
“想——”她开口声音有些哽咽。说好初雪见，所以她总习惯在秋末的时候来云城，等个半个月便能等到。如初也总是会提早些来。在这里的每一日总也想见重华，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便拖了十来日。想着过了初雪，让如初去皇城，看看是不是能见。却不料，今夜，会在这破陋的酒肆遇见他。不，不是遇见。是他来了。
“若是想，为何不来找？”
“我不能去皇城。”认得她的人太多，她不敢。“明天，我会带他来见你。”他说着转过身对着门，踟蹰了片刻，最终没有说什么，抬脚往外走。
“君玥……”她喊着他的名字，手搭着楼梯扶手，一迈步却是摔下了楼梯。‘嘭’的一声，虽然只有两步台阶，却是结结实实摔到了。扶着她起身，看着那一地凌乱的被褥。还有她一身单薄的衣裳。“为何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样的天，你穿成这样？”
“穿得厚了，裹着被子不舒服。”爬起身，有些狼狈。不好意思将地上的被子扯起来，有些凉。“楼下的暖炉不能暖一室，也没有好酒。怎么不上来？”如初安坐着，望着楼下的两人。舜华回
过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回头看着君玥。一时间三人无言相对。直到舜华打了个冷颤，君玥迈步向上走去。围着那暖炉，端着那酒盏。舜华困极了没说两句便依着贵妃椅沉沉睡着。剩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原来你真记得我跟你说过。初雪，会在这酒肆见她。”
“有时候想，相见争不如不见。”
“你肯来，至少能换她愧疚。”
闻言，君玥侧眸看着她的睡脸，轻笑，“却原来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一生不能相守，只记得还有一个她可以陪你饮酒。”如初伸手扶着额头，无限倦怠。“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记得就这几日。”
“你问这做什么？”
“你的礼物。”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君玥挑眉，“这是什么？你见我何曾用过折扇？”
如初侧头看着舜华，轻声道：“她的……”
两个字，不用再解释什么。他只是沉默接过。还能见面，次生若此，亦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