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律师,我的选择是不是有些不大明智?”他低声地问着,如果按照他的提议去做,或者什么都不会觉得困扰了吧。

胡进没有想到柯立均会突然之间问他这个问题,他显得有些意外,但是很快的,他就把自己的意外给收敛了起来。

“是的,柯先生,您放弃了一个对您最有利的选择。”胡进说着,声音里头还是有些不甘愿,他这么放弃了不仅仅是让潘小姐失望了,更大的,他也不能在法庭上一下子击倒伊晴川,他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到他提出那些证明文件的时候,她的脸上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些情况都不会再出现了。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惋惜。

“那么,胡律师,我要怎么样才能够让对方撤销控诉?”柯立均看着胡进,对于这个男人,他并不陌生,他和恩真的离婚协议书就是这个男人起草的。

胡进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人关注他们之后,他才靠近了柯立均。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柯先生。”胡进低声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金钱办不到的事情,当然的,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拒绝金钱的魅力,胡进想,只要有钱,这事总是能成的。

而这柯先生,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这是他的律师告诉的他的一句话,但是柯立均觉得这还是挺不靠谱的,钱这个东西,对梁恩真来说,还少么!

柯立均不觉得他是能够用钱来摆平这件事情的,恩真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而乔津,他也算是说的清清楚楚了,他让他等着看雪儿坐牢。懒

那个人说的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毫不退让,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钱而选择放弃诉讼?!

“不能用钱打发的话,那么就只能用感情了。”

他的律师又给了他这么一个建议。

感情

柯立均念着这两个字眼,突然觉得很想笑,如果对着恩真说出这两个字,只怕她会嘲笑到死吧,她或许会反问,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会让一个丈夫把自己的妻子往着监狱里面推去,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才会让他那么对她的。

如果是记得一切的恩真,她是一定会这么说的,但是,她是遗忘了一切的恩真,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那些开心的事情。

十七岁之前的他们相处的还算是融洽,或许他能够在那保护人姿态的乔津不在的时候说服她。

柯立均这样想着,因为他找不到更好的说服自己的理由了。他只能这样想,甚至于他也只能这么做。

柯立均手上提了一篮时鲜的水果,再度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很想骂自己一句虚伪,太虚伪了。

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可能会被用这一篮水果给砸出来,他有这个感悟,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已经毁了一个女人的一个希望,不能把现在这最后的一个希望也给毁掉。

他推开了病房门。

傍晚的时节,晚霞漫天,病房里头的窗户开着,夕阳折射进屋,有一种余辉落满地的灿烂,外头有些风,那天蓝色的窗帘被吹的一股一股的,恩真还是靠在床上,她微微抬着头,脖颈微扬,露出漂亮的弧线,就像是扬颈而歌的天鹅一样,那粉嫩如樱的唇落在了那人的唇上,她没有把眼睛闭上,带了一些小小的淘气,还有一种得逞的小窃喜,宛如那个多年前的午后,她也是这般这样,女孩家的心态,自以为小心翼翼,其实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在假寐,在她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清醒,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来,所以就干脆当做自己睡着了,不去看她,也不去想这个吻代表着的是什么样的含义。

轰的一声

柯立均的脑袋里头像是被炸开了,他站在原地,手上提着那一篮水果,不知道是该走近还是应该退出,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带着一脸娇羞的样子亲吻上他的唇,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那姿态,好像她的世界里头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妖娆动人极了。

乔津看着那个亲了自己一口之后笑得分外动人的人,他的妻子啊,他心中暖暖的,恨不能吧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往着她的面前放上去,只求她保留住现在的笑容。

他伸手环着她,“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做了送来。”

“我想回家,这里一点都不好,消毒水的味道好难受,我喜欢家里面的味道,我喜欢你种的那些植物,不喜欢挂点滴,病服好丑……”

乔津认真地听着恩真抱怨着,他嘴角的笑意弯弯的,“才住了一天医院呢,这就学会那么多的抱怨了?要是再住两天,只怕连我都要被你嫌了。好了,听话,再住两天,等医生说你能出院的时候,我就带着你出院,你看好不好?”

恩真咕哝着,她知道自己现在身子差,之前那医生来检查的时候就交代了一定要住一星期的医院才能放行,那和她爸爸差不多的年纪的医生用很严厉的姿态训了她几句,说她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一定要好好调养。

阿津差一点被那个责任心强的医生说的抬不起头来,她听得也心疼的,她以前的身子骨也没见这么差的,一定是她想不起来的那些年里面发生过一些事情了。

“我知道了。”恩真泱泱地应着,她也不想再出点什么意外,再让那个医生训斥上阿津一顿,看他被说到一句都不敢反驳的样子,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恩真歪在他的怀里面,数着时间赶紧过去,她现在就已经成了一个重点看护对象,除了上厕所一类的,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不准动,这一躺可能还得一星期。

她还想要在抱怨几句,眼角却是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影,她愣了愣,推了推乔津:“立均哥……”

她低低地叫了一声。

乔津眉头一皱,以为恩真是要说和柯立均有关的事情,他原本还想说“这柯立均关他们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恩真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的时候,他才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往者门口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松开了抱着恩真的手,口气不善地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恩真看了一眼乔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不明乔津为什么在看到立均哥的时候会那么激动,还有那么的生气。

意料之中的事情,柯立均来之前就已经到猜到了可能会遇上这种事情,虽然对乔津那种说话态度不是很高兴,但是还是忍住了,他这一次是来低头的,是想要他们撤诉的,如果他现在撑不住气的话,只怕所有的事情都会谈崩了。

他看向恩真,她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在看向他的时候,柯立均从恩真的眼神里面看不到一丁点的憎恨,有的只是好奇只是困惑,她大概是在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会是这样的一个姿态吧。

“我来看看恩真。”柯立均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水果,对着乔津和和气气地说道。

“猫哭耗子!”

乔津恶狠狠地瞪了柯立均一眼,对于他现在的示好表示不领情。

“阿津,你和立均哥的关系不好么?”恩真看了他们两个人良久,最后才小声地问了乔津一句,其实她是很想问,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否则怎么会是这么一般姿态的。

“你……”

乔津低头看向恩真,他忘记了恩真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柯立均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所以她只是以为他们关系不好,有些交恶,事实上,交恶这两个字眼还真是算客气了,他恨不得直接把这个男人给轰出去。但是有些话他不能当着恩真的面做,有些话也不能当着恩真的面说。而柯立均,他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刻意想要他吃这个哑巴亏的,不能轰走,也不能骂。

“没事,只是在有些事情上有些分歧,我听说恩真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你。”

柯立均慢慢地走近,把直接手上的水果篮放在了桌面上,他看着恩真,那一张巴掌大小的脸瘦瘦巴巴的,纤瘦的手上有着针头,因为点滴液体输入的关系,整只手有些暗沉。唯一算是有些红润的就是那唇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被吻过的关系,粉艳艳的。

“这样啊。”恩真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朝着柯立均微微一笑,“谢谢立均哥。”

柯立均也带出了笑。

“不用客气,我想有些事情要和你的丈夫谈谈,不知道可不可以?”柯立均试探地问着。

“我和你没什么话好说的,请你离开,恩真累了,我想她是要休息了。”

乔津白了柯立均一眼,然后看向恩真,恩真愣了愣,随即一张脸就苦了起来,她已经休息一整天了,下午的时候又被他逼着抱着睡了两小时,这才清醒不过两个小时,这又要她睡啊,白天睡太多,晚上是要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