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见到她了吧,他也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但是在今天,他突然之间听到了她的声音。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一动都不能动,他完全不能思考,动作僵硬在原地,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只是单纯的遇上了一个声音像她的女人而已,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面徘徊不去,直到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之后,柯立均才缓过了神来。

“立均,你愣在这里干嘛,我肚子饿了,我们用餐吧!”

女人露着甜美的笑容,抬头看着他。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柯立均想也不想地,他推开自己身边的女人,然后往着餐馆的门口而去。

他有些焦急地巡视着来往的人之中的每一个性别为女的人,没有,他看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再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仿佛刚刚不过是他的错觉。

他一直跑到了门口,因为平常公事太过繁忙的缘故,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奔跑了,他一向是从容不迫的。

他看到刚刚从店门口开走的车子,那惊鸿一瞥,他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的时候,他楞在当场,虽然他只看到了她的侧脸,但是光是那侧脸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撼住了。

是她。

真的是她!

这个念头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远远地看着那车子远离,看到那车号,他更加确定了一些,刚刚看到的人真的是她!

那女人也跟着跑了出来,穿着细跟鞋的脚因为跑的太急而崴到了,疼的有些厉害,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远方的柯立均,许久之后,她才伸出了手,去扯他的衣袖。

“你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地问着。

她是他的女人,原本她是一家小公司的经理的秘书,在半年前的一场饭局

让她见到了这个男人。她是知道这个男人的,大型公司的总裁,资产是她这种小职员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听说他有一个未婚妻,不知道为什么迟迟都没有结婚,听说他有很多的女人……

在饭局上,她向他敬酒,他默默地喝了,没有多说什么。别人开始起哄,有不认识的人要她喝酒,她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还是个小姑娘呢,别勉强了。”

他说了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她的僵局。

那一天晚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在经理的安排下,她扶着这个大人物去了酒店的房间,然后在那张床上,她成了他的女人。

她是第一次,疼的厉害无比,她的眼泪不停滴掉,却没有阻止他的侵占,可她心理面却是甜的,她不后悔。

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最后抱着她不停地呜咽着,肩膀处有着-湿-润的触感。

她知道他哭了,同时也知道,他说的对不起不是对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不知道他是对不起她的未婚妻,还是谁……

他是一个好金主,不是一个好情人,他会给予物质上的一切满足,但是却不会给予她半点的感情。

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

可是她喜欢他,甚至爱他。

柯立均回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他都觉得这个女人和恩真有些像,不算特别出色的长相,说话的声音挺甜。在饭局上遇见的时候,他就觉得她很想,所以不起然地,他就帮了她一把。

她是他的女人。

但是他的女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在这三年里面,他有过很多的女人,但是无一例外的,大概就是或多或少地和恩真有些相似之处。

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这个样子。

可现在,他觉得她和恩真根本就不像,半点都不像,一点也不像。

他伸手,把她扯着他衣袖的手慢慢地抚了下去,衣服上带了一点点褶皱,他慢慢地抚平了,好像这样一来之后就看不出来半点的波折。

突然地,她泪流满面,因为她知道,她的爱情在那一瞬间死亡了。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男人,你要什么,你都可以开口。”

柯立均的声音在她听起来的时候有些悠远。

她知道,现在的她什么都可以要,金钱,房子,车子,珠宝,但是唯一不能要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离她很远,远到光年的地步,她永远都不能抓住他,也不能指望抓住他。

他回了家。

雪儿站在二楼房间的阳台上看着他,这三年之中,她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样,可惜,她没有死,是而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样子。

他的男人,渐渐地和她渐行渐远了,她已经感觉不出他还有哪里是爱她的,从除了出差会不回之外,他渐渐变成了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的地步。

她知道他外头有人,却同样也阻止不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吸引力了,还是他对她的爱情已经彻底地枯萎了,或者,他们都已经死了。

但是今天,他回来了,只是站在那樱花树下呆呆地看着那三颗樱花,尤其是幼小的一株,那是三年前栽种下的,园丁一直很呵护,可着这种东西又不是一天之间就能够长成的,它还是幼小的可怜,瘦瘦巴巴的。

眼下,天气渐暖,两外两棵高大的樱花树已经开出了花来,粉嫩的樱花瓣迎风飞扬,美不胜收。

可他却抚摸着那一颗瘦下的樱花树,嘴角上有着温柔的笑意,好像是在面对着亲人,爱人一样。

她知道,他在想一个女人。

一个想起来就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一个让她等待了三年都没有让婚约实现的女人。

那个女人离开了,结果却是活在了他的记忆里面,雪儿想,如果她死了,会在这个男人心理面留下点什么?

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子,往着自己的手腕上划下了一刀,不算深,但是足够让鲜血淋漓。她要赌一把,她不能成为B市的笑柄。

柯立均看着这三株樱花树,看着那樱花飞舞的美景,想到自己今天瞧见的人,他带上了点笑意。

“糟糕了,潘小姐自杀了!”

尖利的声音是在宅子里头响起,一声一声地,最后汇集成了一种很可怕的声响,在柯家里面不停滴回想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牵引得他没有办法再关注他樱花飞落的美景。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厌烦了总是和雪儿争吵的日子。

他也很想和她过日子的,像是最初的那样,但是越想回去从前,他就越发回不去过往的日子。雪儿对结婚这件事情上特别的钻牛角尖,她不停地询问他们要什么时候进行婚礼,要什么时候进行婚礼。

他显得头疼,越是被逼迫的时候,他越想反抗,他一直迟迟不肯确认婚期,于是,雪儿的脾气似乎都上来了,整天缠着他争闹不休,时不时还去公司走上一圈。

他回家是想得到休息,而不是和女人无休止的争吵,于是,他开始偶尔不回家,办公室里头有一间专门开辟出来的用作休息的休息间成了他最初的去处,后来渐渐演变成了别的女人的地方。

他变了、

他没有去细数自己的女人的个数,因为雪儿早就已经给他建了档。以前在报纸上总是能够瞧见某个富豪的老婆找二奶三奶的麻烦,那个时候他总不过是笑过了事,然后把重点还是放在财经版面上。

眼下,当他也有别的女人的时候,也就可以体会到了那种感受,雪儿几乎是个无孔不入的存在,只要他身边有女人的存在,就会有她的出没。

她无声地控诉,用眼泪来控诉他的罪行,然后充满着悠远的问声:“你还爱我么?”

他是对她有着愧疚的,但是每次都看到她那种神情的时候,渐渐地就变得有些麻木了起来,尤其是在他在偶然的期间里头,看到雪儿扇打着他其中一个女人耳光的时候。

其实,他已经记不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认真记出现在他身边女人的名字,甚至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大记得她们的脸了,唯一能够记住的不过是其中一个特点,不过他倒是记得雪儿扇别的女人耳光的时候的样子。

清清楚楚的。

她的眼神狠戾,一点也没有在他的面前表现的那样,乖巧,凄婉和无辜,漂亮的长指甲在对方的脸颊上留下了几条血痕还有指节分明印记。

他不是怨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和他印象之中的越来越不一样了,在她扇打别人的时候,她没有一点的留手,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他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不想回来了。

因为只要他一踏进这里,她总是会用哪种无辜受伤的眼神望着他,如泣如诉一般,在背过身,她又会去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在他身边的女人,然后无止尽的纷争,哪些女人会像他哭诉,然后分手之后又一个女人的出现,接着又是另外一段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