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吧文学小说网 > 穿越架空 > 不世帝歌 > 第一百章 把药喝下去

“慢着!”秦槐正欲离开,却在眼角的余光撇到戚南那裸露的胸前时,蓦然停下了脚步。那裸露的胸膛上,一个弯月形的印记赫然其上。

“穆…穆儿……”秦槐踉跄着脚步,疾步走到了榻前。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一遍遍地抚摸那弯月形的胎记,仿似是在抚摸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般,既激动又无措。

“相爷?”舞姬犹疑着问出声,不知道该不该接下来的动作?

“出去!……都给我出去!”秦槐颤抖着伸直手臂,指向门外。破碎的嗓音有种声嘶力竭的力道,吓得几人慌忙退了出去。床侧的舞姬连衣服都还未来得及穿戴整齐,就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秦槐久经风霜的眸子溢满了泪水颤抖着落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戚南的身上。粗粝的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刻画着他眉间眼角的每一条纹路,试图感受那些他不曾参与过的岁月。

轻轻地闭上双眸,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脑海:

“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和穆儿!”年少的妻子紧紧地攥住他的袖摆,不断地恳求着希望他可以留下来,留下了陪她和他们年幼的儿子。

踌躇满志的少年狠狠地拉开年少的妻子“颜儿,这是我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错失了这次,我就再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为掌握重权的百官之首!到时候,我会回来接你和穆儿的,我一定会给你们这世上最高的权势和荣华富贵!”少年狠狠地甩开了妻子的双手,不顾妻子泪流满面的哭喊和嘶叫,头也不回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兵荒马乱的时代,总是变化的让人措手不及。就在那样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中,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妻子和儿子。

敌军踏过的领域没有一寸完整的地方,她们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十五年来,他找过轩辕的每一个角落,却都遍寻不得。

直到今天,

“穆儿!”秦槐老泪纵横地抱紧怀中的戚南,不可抑制地哭出声来。“都是爹不好,爹不该为了名利放下了你们,都是爹的错!”

即使怀中的人连一个字都无法听见去,他依旧一个人反复地忏悔着,忏悔着自己曾经的过错,那失去妻儿的十五年里,他每一天都饱受着这样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

反复地摩挲着戚南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他发誓一定会用他所拥有的一切来补偿他十五年来所受的所有苦难和折磨,他一定会让所有欺凌过他的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朦朦胧胧中,总有人在反复地碰触着他的身体,让他连睡觉亦不得安稳。戚南低喝一声,不情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在看清眼前的情况时,瞬时清醒了过来。

“是你在酒中下毒!你究竟想做什么?”戚南怒斥出声,推开他伸来擦拭他身体的手。

秦槐本欲开口的嘴在下一秒钟便重新地闭了上去,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自己亲生儿子的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一种不堪的形象,这让他何颜以对?

“穆……戚参军想必误会了,这北方的酒的确是甘冽了一些,才会如此霸道。我如果想对参军怎样,又怎会等到此时此刻,早在参军熟睡的时候就该下手了,不是吗?”秦槐试图改变自己在戚南心中的形象,在那之前,他选择了继续隐瞒下去,他不想让戚南带着这样的一种怨恨与他相认。

戚南不甚相信地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异样之后才道“末将已经打扰相爷多时了,不敬之处,还请大人宽谅!”

“无碍!无碍!”秦槐满脸堆笑,拉过戚南的双手握进掌中“以后若有机会,参军可来老夫府上坐坐,老夫年纪大了,膝下无儿无女,亦听说参军也是一个父母早逝的人。若是戚参军不嫌弃的话,可以把老夫当成自己亲生的父母,以后有空的话就常来坐坐。”

“末将不敢!大人乃轩辕皇朝堂堂的宰相,末将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又岂敢与相爷攀亲带故?”戚南蓦然缩回双手,单膝跪地。“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末将先行告退!”说完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相府。

夜色将近,一盏盏宫灯沿着游廊的边缘逐个亮了起来。

猗黛步伐匆匆,显得有些许的焦躁不安。今天下朝之后便与轩辕夙待在听风阁内商量策划的谋略,再到陪雅墨吃完了晚饭。算起来已经是整整一天没有见过阿洛了。

从重逢到如今,她从来没有像这样一整天都未见过他。急剧的不安和焦急占据了她满满的思绪,脚下的步子亦行的更快了一些。

芷兰阁内只燃了几抹星星点点的灯火,甫一走进去,就好像这里从未有人住过一般。乌云密布的天空看不见一丝月色,凛冽的寒风肆意地吹刮着,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雪洛,你当真不想活了吗?我说过你的心跳微弱之极,还不至于能让你依靠它来支撑你整个身体所需的气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给我把药喝下去!”才近内室,便闻惜妩气急的叫喊声。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猗黛快速迈入了内室。

床榻上的人一袭深蓝色的衣袍凌乱地披散了满床,如墨的长发沾染着些许的汗珠贴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雪洛蜷缩着身体,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仿似早已停止了呼吸般。

看着惜妩手中的药盏,那墨黑浓稠又带着浓浓血腥味的药早已凉透。猗黛抿紧双唇愤恨地上前扳过他的身体“为什么不喝药?”

榻上的雪洛听见猗黛的声音,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修长的睫毛上沾染着些许晶莹的水渍,不知道是额头流下的汗水,还是因为极尽隐忍所流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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