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而一愣。
“我，我也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救你啊。何况，你得罪的是东宫太子妃，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救得起的。就算我不想你一条命白白送了，那我也得有那个能力救你才行啊。”
“你有，你有这个能力。”
呃——
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跟太子妃抗衡的能力，燕山而觉得清月该不会被吓得脑袋糊涂了吧。
清月却非常自信道：“虎有虎道，鼠有鼠招。其他没用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只要给我一句话就行，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
“对，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合作，我就会毫发无损地放了你，会有无数的办法教你脱身，但是如若不然——”清月手中的金簪逼近了三分。
“不然又当如何？”燕山而此时眼中忽而有了怒光。
“不然，我就会拉你当垫背，告诉他们是你包庇我，藏起了我，就算我要死了，我也要拉你一起下水。更何况你的命现在就握在我的手上，要死还是要活，就全凭你一句话了。”清月毫不犹豫地划破她的肌肤，金簪立即沾上了燕山而的鲜血。
“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刺痛，刺得燕山而心头火起。
“你要怎么说都可以，威胁也可以，逼迫也可以，甚至你还可以说得好听点，我们是在合作，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清月妩媚的容颜，笑意浮动。
她自认为胜券在握，绝无失败的可能。
但是——
她不了解燕山而，她是一个根本不属于后宫的女人，她用对付后宫女人的办法去对付燕山而，显然是用错了办法。
所以——
“清月，你现在很开心，是不是？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就算你拖我下水，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答应你。因为，我讨厌被人威胁，任何人都不行。”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第二次的死亡吗？
清月有一瞬间的表情凝滞，稍刻，她笑若春花。
“没有尝过死亡滋味的人，怎会知道活着的好处，我倒要看看，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话落最后一个音，清月手中的金簪忽而刺了进去，二寸，如风一样穿过燕山而的咽喉，忽而缩手偏了原来的位置，刺进了燕山而的肩上。
她以为这样做，至少能看到燕山而惊怕的眼神。
可是没有，她在燕山而睁眼的清澈双眸中，只看到熊熊的烈焰。
清月被她无畏的气魄给震到了，她自恃必胜的招数，在她面前突然失效了，这让她的心，忽而害怕起来。
那种慌乱，让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哐当——
她手中的金簪滑落地面，碰撞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燕山而蓦然冷笑道：“你在怕什么？你怎么停手了，为何不杀我，你不是说我的性命就握在你的手里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我呢？哦——也许是你善心突发吧，那么谢谢你，既然你不杀我，那么我走了。”她捂住血色冒出来的肩膀，捡起掉落地面的玄衣外袍，转身朝杂役房的大门跨步而去。
扑通——
“等一下！”坚硬的重物落地，身后是清月双膝齐齐跪地。
“你这是做什么？”燕山而回头皱眉道。
“姑娘，无论你怎么看我都好，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姑娘，我求你救我，我不能死的，我必须要活下去，我有必须要活下去的苦衷。所以，求你，就算我求你了，求你救我。”清月眼中有了楚楚泪光，她磕头磕得血色斑斑，那一声比一声重的音色撞击得燕山而心头酸酸的。
她很想回头，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她的不忍心又慢慢地退却了，缩回了。
她的双脚又开始迈步了。
“姑娘，如果你是为了气恼清月刚才伤害你，那么清月现在就还给你，还给你就可以了吧。”清月捡起地面上的金簪，朝着她的肩膀狠狠刺了进去。
燕山而吃惊地跑回去，她搀着清月的身体又急又怒道：“你，你这是何苦呢，你。”
“姑娘，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只是为了保命罢了，请你，请你一定要救我。”清月恳切地期望着燕山而。
燕山而见她如此，当下闭眼点头道：“好吧。如果你认为我可以帮你，那么我就帮你吧。”实在看不过眼了，怪来怪去，怪她的心还不够冷硬。
燕山而叹气着拉起清月，无奈道：“我在九皇子那里当差，我叫燕山而，你先跟我回皇子所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想办法了。”
“谢谢，谢谢你，山而。”
清月眼中有着无法抑制的惊喜，那份惊喜里，还夹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