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惜颜从腰间取出一颗药丸,低身喂进男人口中,离秋奇怪问她:“是什么?”

“续命丹,我常吃的!”温惜颜温和一笑,淡淡的答。

“惜颜!”水冰清脸色一变,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叹息,“你就是太傻!”

“反正我还有很多的!”她摇了摇手里的小瓶,笑的得意。

续命丹,如其名,续命所用。

她的命其实在沈弈给她医治前就已经危在旦夕,不是她故意,而是这些年所服毒物和药物已经让她亏损太大。当是沈弈救了她一命,自以为解了她身上的毒,他却不知道,她身体里还有一种毒,不到发作之事根本查不出它的错在,但一旦发作,必定痛苦不堪,几乎要了她半条命。且,此毒一次比一次发作的时间间隔更短,也就是说,等到那一天,她一天之内连续发作,她也就离死不远了。而这续命丹,就是为了压制此毒而制。

每次发作,吃它总会好受一些。

距离她上次发作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三个月前,在街上遇到夜修逸的前一天,她的病情发作过一次,否则她也不至于那么弱,就那么被夜修逸吃干抹净了,想想实在不甘。

想到此处,禁不住脸色微变,想要问一问夜修逸当时辱她是何用意,当真只是对女人来者不拒吗?可是他如今又不接受她送的四位美妾,到底为何?温惜颜心里又打了一个结,此时却不是问他这种事情的时候。

“冰冰,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什么药,不会是真的吧?”齐玉祺看来是真的被她刚刚的样子镇着了,低头询问了她一句。

水冰清粲然一笑,道:“我若说是真的呢?”

“啊?”齐玉祺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有些纠结,“如果真的有我看还是毁了吧!这药太邪恶了!留着终归是不好的!”

这个呆子!水冰清心下叹气,嘴上却不饶人:“此药如此邪恶,用来对付那些邪恶之人不是最好?”

齐玉祺眉心打结,耐心劝:“对付那些人自有其他办法,用如此手段辱人实在非君子所为啊!”

“你啊!不会连坏人都不忍心下手吧?”水冰清无力叹息,定定的看着他,有些无奈,但自己不就是喜欢他这样的心性吗?

“怎么会?但也没必要用那种手段……”在他心里,该死之人就直接杀死就好,何必在那人死前再要辱他?如此这般,齐玉祺却是他们这些人里唯一的君子啊!想这帮人,女子就不说了,但说男子,那个不是在血腥中侵染过的?就是女子里,温惜颜,叶岚秋和水冰清或许还要带上柳倩,他们那个不是满手沾染了血腥才混到如此地步的?

想想,或许他当初跟着温惜颜他们出来,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吧。他原本可以舒舒服服的当他的齐家三公子,偶尔出去游历一番,谈谈生意,逛逛欢场,娶个温柔贤淑的娘子,过些年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一生也就这么平凡而又快乐的过去了。虽然少了些如今的刺激惊险,倒也没什么不好。

“齐兄不必纠结!那种奇怪的药是没有的!怎么可能一种药在一个人身上会同时出现六种不同的感觉呢?冰冰是吓唬他的。”温惜颜淡淡一笑,为冰冰解围,为齐玉祺解困。没办法,他们再这样纠结下去,最后可能会有误会也说不定啊。

“听,有风的声音!”夜修逸停下了脚步,面南而站,身形不动,衣袂微扬。

齐玉祺上前一步,环顾四周,道:“有风就有出口,我们先去探看一下再说!”

“大家先休息会儿吧!”夜修逸看向齐玉祺,“我和齐兄先去前面看看,你们在这里切记莫要走动,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我跟你们一起去!”水冰清站出来道。

齐玉祺摇头,安抚她:“我和夜兄去去就来!你和叶姑娘武功不弱,你们留下我和夜兄也放心些!冰冰,大家就交给你们了,等我们回来!”

“嗯!”水冰清看了一眼叶岚秋,不再说话。

齐玉祺和夜修逸向前行去。

前路依旧,他们行了约五十步,出现了三个岔路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一个直行。左边有水声,右边有风过,前面是一条似乎走不完的道。

他们别无选择。齐玉祺往左,夜修逸向右,互道一声“小心”,前路茫茫也只能闯。

温惜颜坐在受伤的男人不远处,怀里抱着小雨。小雨乌溜溜的眼睛还直望他们方才走过来的方向看。温惜颜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了?”

“鱼~”小雨舔舔小嘴巴,一脸可惜的说。

这一个小动作逗笑了许多人。

宁儿蹲下身摸着他的头笑:“等一会儿出去了宁儿姐姐给你做烤鱼吃,好不好?”

“宁儿姐姐真好!”小雨甜甜的笑了。

“能不能出去还不知道呢!”柳倩实在不想打击他们,但她心里就是有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前路没有那么好走。

温惜颜知道她心中顾虑,想到当年他们被困流域派密室之时,原也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出路,结果却是,进去的十个人中,只有她和倩儿两个人活着走了出去,其心痛滋味,只有活着的人才知道,然而恐惧却留在了所有人心中。

温惜颜上前,握了握柳倩捏着剑身的右手,淡淡的道:“别担心!倩儿,你会恨我吗?”本来因为那一次的时间后,柳倩已经退出了组织,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如今被她再次请来,等于抛却如今拥有的所有,再度重归这腥风血雨的日子。

“惜颜姐,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当初是发过誓的?”一向胆小内向的明绣此时却眼睛发亮一脸坚定的看着她。

温惜颜苦笑:我的傻妹妹,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当初一定不要你们立那样的誓言。

绝对服从,绝对忠诚。无论何时何地,主子一言,即是天命,一生效忠,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