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一查到底
文氏平静的看了眼萧贵妃那被绞坏了的头发，若有深意的轻轻一笑，“妹妹就这么酌定让哀家来查，确定不自己解决？”
林太妃一怔，望着那一贯骄纵惯了的萧贵妃，再想到今晨萧贵妃来的巧合，面色微微露出迟疑。
萧贵妃也是微微一愣，虽不解灵位是谁换的，但头发是不是林婉儿这个贱人下令收拾的，这都很难说，文太后走了最好。
免得她这番丑样子，还得顾忌诚，若只有自己的姨母李氏在场，追究起来更方便。
至于林淑妃，已经死里逃生躲过一劫，以她胆小的心思，此刻只想在文太后面前息事宁人，不想再追究。
当下，几个人，竟然都面露出了淡淡的踌躇。
司徒灵曦见状，心底冷笑一声，微顿，黛眉淡淡一挽，柔笑道：“太妃娘娘说的哪里话，淑妃姐姐与贵妃姐姐没事就好了，这后宫左不过就争风吃醋那点事，今日情况说白了也就是点误会，文太后也为此事劳心许久……”
不等话说完，李氏面色阴郁，林太妃也领悟了司徒灵曦的意思，刚沉寂下的怒火就被瞬间点燃，当下打断道：“误会？这怎么能是普通误会？文姐姐是劳心，可既然来了，还望劳心到底，给妹妹个说法吧！毕竟都隶属西宫，如今对方都诅咒到哀家身上，又几乎把婉儿害的举宫受罚的程度了！此事若不管，哀家实难心服！”
文氏蹙眉，“真要查？”
“查！为什么不查？”林太妃藏青色凤袍赫然一挥，发鬓中，步摇珠穗椅，看向司徒灵曦道：“灵曦公主，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既然你能明了此事是有人在构陷婉儿，也当能看明白是谁在背后如此恶毒９望当着众人给说说了！”
“这……”司徒灵曦环顾周围一圈，轻咬粉唇，似难启齿，“太妃娘娘，此事还是算了吧，再闹大怕是又要起责罚，后宫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声音愈说愈小，仿佛实在难为，季凌苏看在眼里，唇角不屑冷笑一勾。
“灵曦公主但说无妨，婉儿也是哀家的儿媳，若真有人如此作陷她，哀家也定然不会轻饶。”见林太妃坚持，司徒灵曦又欲言又止，文太后眉眼上下幽深扫过后，缓缓道。
“是！”司徒灵曦得了诏令，像是才有了说话的勇气，抬眸看了全场齐聚的眸光一眼，轻声，“其实也倒谈不上能明白谁在背后下此狠手，但是灵曦倒是有几点实在看不太明白……”
望向林淑妃，司徒灵曦莺啭黄鹂般娓娓分析道：“首先，淑妃姐姐位份颇高，又是林太妃娘娘的亲侄女，从皇上登基三月后就进了宫，八年都在后宫相安无事，一般人许是都不敢冒犯。怎么好端端的，今天突然有人下了这么重的手，而且还令太妃娘娘想申辩都没有机会，这要是入了罪，怕是不降位份，也得封闭冷宫的大罪，恕灵曦不解，淑妃姐姐可是无意中得罪过谁不成？”
林淑妃闻言面色立刻白了下，似想到什么，水蓝袖袍中，五指微微蜷缩。
“其次，贵妃姐姐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迎着萧乐清也阴郁沉下的面容，司徒灵曦黛眉轻挽，“可这秀发又是怎么一回事？宫中女子的职责最重要的就是收整仪容，伺候皇上，这形象不说是女人第一张脸了，可最起码是不侮皇上圣眼，能出现在身边的最基本的仪德，如今这等模样，怕毁的不光是贵妃姐姐的面子问题吧？”
萧乐清听言，明洁靓丽宫装衬托的俏颜上，眸光闪过一丝与之高雅不符的阴狠杀气。
“至于苏良娣与王婕妤姐姐，你们这也是宫中老人了，可怎么全宫上下，就你们俩受了皇上的恩赏，别人怎么只字未提此事？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苏良娣与王婕妤面色都煞白一片，说不出话。
司徒灵曦环顾一圈，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所以，灵曦有些看不懂了，昨夜之事灵曦只是听说，并未眼见，不太能明白不就是确认了下贤妃姐姐的身孕问题吗？怎么只过一夜，今天生出这么一大摊子事情来？”
话音落，全场的冷煞都如同低蔓的植物攀爬开来。
的确，这么巧合的时间，又如此挑衅的行为，这后宫之中，除了昨夜那个被皇帝放纵到无法无天的女人，还有谁有这个动机？谁又敢这么做？
几乎刹那间，所有人的眸光都阴摄摄的投到一人身上，心中狠唾出三个字——季凌苏！
尤其中间当事的几人，几乎面色阴冷如冰，淬杀之意浓烈，萧贵妃更是差点就冲过来撕碎季凌苏的脸。
被全宫冷光注视，龙玖儿心咯噔一跳，小脸煞白了下，凑近，小声道：“皇嫂嫂，不会真是你做的吧？这群女人可不好招惹。”
别的不多说，这帮女人一旦得罪，得罪的可是半个宫的势力！
母后从前朝斗到现在，也才凭借贵为圣母皇太后势均力敌！她虽然不懂朝政，也知道有些事情，后宫势力跟前朝都是息息相关，并非表面看着如此简单。
皇兄不在，皇嫂嫂若在这种情况下惹怒半宫，若没有合适理由，怕是母后也保不了。
龙玖儿担忧着，花绣也面色微微有点忐忑。
主子太敢玩了！
虽然以前在昼国也这么整过人，而且也明白主子的脾气，可这到底是水比海深的御天皇宫。再遇到这个挑拨是非的贱人，摆明了此事除了主子，不可能有其他人做，能平安脱险吗？
远处，龙珂看看季凌苏，又看看司徒灵曦，皱眉，不语。
苏旖看到全场模样，想要上前开口，却在倾身间，被文太后一把按住了手腕。
苏旖愣了下，顺着文太后的眸光看去，被眼前的一幕微震，像是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退了回去。
殿庭中。
季凌苏就如同慵懒的母豹，被全宫冷煞扫射中依然眉色不动，阳光顺着她完美的下巴勾勒出一道飘然若雪的色泽。
浮浮泠泠晕染出一股不同于在场所有女子的气质。
在场的冷逼没有给她带来半分恐慌，反倒一双淡含水色的秋瞳透出股神秘不可揣测！
而那股面临所有人的寒意，依然不惧从容的身影，让苏旖一瞬间想起了皇帝的生母纪文清，那个曾经面对敌军来犯御天时，从容不迫带着四岁的皇帝从冷宫出现在众人面前。
永远不卑不吭，却又心思如蒲草般坚韧不屈的女子！
若不是先皇势力，能力都不如当今皇上，不能百分百护其周全，而纪文清也不想给先皇惹麻烦，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子，也该是能如此昂首屹立后宫之中的吧？
所以当下，苏旖更深邃的凝望了过去。
季凌苏没有回答龙玖儿，而是幽望向眸光最阴狠的林太妃，悠宛一笑，“都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这些事情是我做的？”
凤袍中，林太妃攥了下蔻丹的指甲，冷笑，“那贤妃倒觉得是谁做的呢？灵曦公主的分析，难道贤妃没有听到吗！”
季凌苏轻勾唇角，扫了眼司徒灵曦，道：“听到了，可我想问一句，灵曦公主是心底认定了是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司徒灵曦幽冷淡笑一瞬，避开季凌苏话语的深坑，道：“灵曦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将疑惑的点问出来而已。”
“哦，是吗？”季凌苏若有所悟一笑，“这么说，符合你这个理论条件的，除了我，以一国为嫁的德妃与其父身职太师高位的皇后倒更有可能了？”
话音落，全场面色皆白了下。
赵辰月冷瞳立凝，斥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在皇宫跟萧贵妃与林淑妃斗的如火如荼的不是你吗？”
“那也不可能是我！”赵辰月愤然，想起昨夜之事，几乎就立刻断定昨夜龙琨嘴里的‘她’是谁，当下半倾的身子几乎就想要扑身过来，狠狠一巴掌扇上去。
季凌苏轻笑，“那就恕我不解了，你跟她们斗的难分难舍，你不可能，我一个自从进宫一直安分守己的女人倒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敢问德妃是得了什么保护了？以至于这般斗都还被萧贵妃与林淑妃当成自家人？”
赵辰月闻言面色霎然一白，迎着文氏幽幽看来的眸光，缄口不言。
季凌苏凌唇幽幽一勾，没有搭理，而是望向荣紫念道：“至于皇后娘娘……别怪臣妾唐突，主要臣妾昨夜刚刚才受了如此大的迫害，按照常理推论，我与淑妃，贵妃，都貌似是想被除去的对象，最大的受益人，怎么算也该先是皇后娘娘吧？”
荣紫念美瞳颤了下，淡淡点头，“是该如此怀疑才是。”
顺着季凌苏话说的口气，让季凌苏愣了下，不过没有太在意，笑笑，看向林太妃，“所以，臣妾觉得这似乎……”
幽幽放慢的口气与全场皆煞白难辩的模样，让司徒灵曦黛眉一蹙，眼看所有怀疑即将被迫终止，粉唇一咬，立声道：“可整个皇宫嫔妃只有你会武功！你敢说除了你，还有人能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办到这事！”
“你不是说你不针对我吗！”刹那间，季凌苏就如同彪怒的猎豹，朝司徒灵曦怒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