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反手打狗
全臭吸一凝，全体石化。
一方面因为她们居然集体一直都忽略了个事实，季凌苏是龙玹从边城带来的什么武将世家之后，她进宫半年多，虽然从没有展露过什么，可她是会武功的！
尤其齐国一战，隐隐有风声在传，龙玹是千里单骑从皇宫营救走的季凌苏，如果季凌苏不懂武功，那么千军万马，她又怀有身孕，怎么可能平安脱险？
另外一方面，她们谁也没想到季凌苏发起脾气来是这番模样！
而且居然用这种方式套到了灵曦公主的真实意图！
一瞬间，李氏眉睫处幽暗沉了沉。
而司徒灵曦被如此赤裸裸呵斥着揭穿，小脸阴白不定，顿了顿，也不再伪装什么，轻声一笑，道：“怎么？就算灵曦怀疑贤妃，说的也是有理有据吧？贤妃姐姐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难不成听闻的什么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名声都是装出来的？”
“装？”面对挑拨，季凌苏眉色不动，讥讽笑笑，道：“灵曦公主，我敬你是个外来的公主，所以不想跟你争口舌之辩，说到底，这是我御天的家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置身讨论本就已然不妥，有失昼国公主仪表。你为救淑妃信口雌黄，我也没有出声揭穿过，但你这般咄咄逼人又是何意？难不成你眼中的贤良淑德是被人污蔑上门，还要隐忍不吭？”
司徒灵曦闻言面色更是一白，“我何时信口雌黄过？”
见战火重新烧向自己，林淑妃也更是急不可耐的怒斥而来，“贤妃是否说话太过偏颇了！难道还想再度污蔑我吗！”
“污蔑？”季凌苏讥嗤一笑，冷眼看着全场再度凝结来的眸光与司徒灵曦忐忑不安的眼，一字一句冷声道：“灵曦公主是给你编了个好理由，可容我问一句，若真是送子观音，这种事情对于宫中姐妹不好开口讲，你总不至于连太妃娘娘也瞒着吧？淑妃妹妹，你脸上的这十几巴掌，难道仅仅只是太妃娘娘怀疑你诅咒她所致？你不蠢，难道面对你姑母，你第一时间不该是解释吗？”
幽冷的一句话让林淑妃刹那间就面如死灰。
的确，姑母最开始见到灵位，是盛怒甩了她两巴掌，可之后的愤怒，都是听到她在诅咒季凌苏后，气她愚钝，说季凌苏没身孕最多查出来就是宫斗，可有身孕，这可就是诅咒皇嗣，那是轻则除位份，重则掉脑袋的大罪，连姑母都保不了她，才暴怒教训所致。
此刻，没想到被季凌苏赤裸裸的揪了出来，林淑妃吓到胆颤，“我，我……”
“你什么？你不服，想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林太妃确实是没给你申辩的机会，率先重罚了你，而我没证据是吗？”季凌苏冷笑，字字直戳如林淑妃的心脏。
而她才如一只缓缓捕食的猎豹一样，撕碎林淑妃最后的挣扎，“那我就让你们谎话揭穿的明明白白！”
话音落，季凌苏冷看向那边受刑的香淑宫众宫女，冲着杖刑的内务府太监们吩咐道：“把那，那，那，那几个宫女给本宫抬下去！”
太监不解其意，但扫了眼微微颔首的苏尚侍，纷纷顺着季凌苏下巴所点的方向将人抬远。
林淑妃不知季凌苏要做什么，当下惊慌道：“你干嘛９想当着众母后的面严刑逼供不成？”
“淑妃紧张什么？臣妾就是问一很句话而已，放心，你宫女绝对能回答。”幽幽一瞟，司徒灵曦已经意识到她要问什么了，当下面色一片凝白。
季凌苏轻笑，如夜煞般冲着紫鹃缓缓道：“你们主子说她敬贡的是送子观音，本宫想问问，这送子观音是什么材质，身高几寸？形态如何？又有什么特点呢？”
只一句，全场面容集体煞白。
尤其林太妃，脑海飞快思索着反驳的话，不过刚想到怎么斥责，就被这一句生生憋哑了口。
紫鹃惊慌，说不出话，飞快看了眼林太妃，又看了眼淑妃，司徒灵曦，谁也没敢在众目睽睽下给个答案。
“你这宫女好生有趣，你们主子供奉送子观音，别人不知道，难不成你这贴身宫女也不知道？这么惊慌失措的看你主子干嘛？姑娘，你这可承担的是你们一宫的荣衰，答错了，或者不答，可都是证明你们主子跟灵曦公主在信口胡诹了！”
紫鹃深处宫中多年，唇亡齿寒，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先前才拼死堵上一条命也不敢认了罪。
此刻，面对形如玉女，气如罗刹般的女人，她颤了颤唇，小声缓缓道：“上好白玉，身，身高约莫十六寸，貌如明月，福盈无暇，没，没有什么瑕疵。”
紫鹃倒也识一些货，说的符合大多数玉观音的形态，林淑妃心微微沉落一点，可不等落地，季凌苏就幽笑道：“是吗？那听着是不错的，来人，再换一个人来！”
下一瞬，所有人才第一次见识到了季凌苏的能耐，当不断抬来的宫女，一个个在惊慌失措下说出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什么‘左脚边有瑕疵’，‘碧绿翡翠而制’，之类的白话越来越多后，连林太妃都不忍再听下去。
空气中，什么啪啪打脸的声音一下接一下。
将最后一个抬到一边，季凌苏幽幽一笑，瞟了眼随即抽取出的五名宫女，对视向林淑妃完全惨白如纸的脸，与司徒灵曦红白交错。
“灵曦公主这个送子观音，可真是送出了百转千回的风格，那么恕本宫就不明白了，这祸不是我闯的，人也不是我揪出来的，事更不是我闹大的，怎么最后却盆盆脏水都泼到了我身上？
萧贵妃被人绞了头发，为什么也非得一定是我？我是有武功，可我自从嫁进皇宫，恪守妇道，从未用武功伤害过你们任何一个人，怎么你们不怀疑一下各自宫中有能耐的侍卫？怀疑我？更何况昨夜出了事，皇上留宿冷月宫，各位不清楚？还是说你们觉得我会放任下皇上不管，一个人半夜挺着肚子到各宫翻墙溜达？呵！”
一声轻笑让先前顺着司徒灵曦的话怀疑季凌苏的人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至于苏良娣与王婕妤就更离谱了，她们受赏是不是真，这得问皇上，最不济也该问李总管，难不成就因为皇上只赏了她们两人，就该怀疑赏赐的虚假？灵曦公主这是觉得我御天皇上说话不一言九鼎，还是她们两个不配得皇上恩赏？”
话音落，司徒灵曦迎着两人愤怒视来的眸光，脸色更是红白不定。
而季凌苏压根没打算放过她。
“至于你，别怪本宫说句不好听的，灵曦公主，这自古从女子到君子，皆讲究观棋不语，未出阁的女子更是要谨言慎行，免给人留下长舌碎语的形象。你这都没嫁进御天呢就这么多事，喜欢参与我御天后宫争斗，这要嫁进来……”
季凌苏笑了笑，迎着林太妃几欲吐血身亡的表情，与龙珂一脸惨白的面色，拐了话题，道：“林太妃中意你，本宫也没办法，只是你下次解围，别陷害人，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与淑妃极力想掩饰的是什么？林太妃掌箍淑妃的原因又是什么？本宫原本不清楚，但通过你们现在的反应，本宫倒是有点明了原本没被换过的灵位上刻的是什么了！依我看，今天怕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吧！”
话音落，全承然大悟，萧贵妃更是明白了今日事情的由头，当下恨不得撕烂林淑妃这张脸。
身后看完全场戏的龙玖儿只剩下呆滞的双眼，与久久不能回神的心叹。
皇嫂嫂，简直太厉害了！
季凌苏说完，嗤笑一声，就别开了脸。
而另一边，文太后的面色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愤怒的攥紧拳心，怒斥道：“传哀家懿旨！林淑妃在后宫大行巫蛊诅咒之事！削去淑妃名位，辄降为宝林！近身宫女挑唆主子，欺瞒真相，全部杖刑处死！苏良娣，王婕妤怀疑圣恩有假，遂撤削一切封赏！从今天起闭宫思过！至于灵犀公主……”
文太后冷看了一眼，迎着林太妃煞白的脸，怒斥道：“我御天乃礼仪之邦，既然公主来我御天和亲已然有四个月，婚事却迟迟未定，那便等皇帝回来，由哀家坐镇，举办一场比武招亲，定给公主选一稳妥婚事！”
剪短的一段话，将在场所有人都打入了地狱。
因为对萧贵妃没有任何处置，而林太妃正事仗着司徒灵曦嫁入，才敢现在如此这般狂悖处事，不经过今日，李氏还不知道林太妃此刻已经到了这般狂妄地步，所以李氏压根不愿再管林淑妃的事情，半阖了眼，任由尚宫扶过，“乐清，我们走！”
“是！”萧贵妃趁乱，狠踩跪着的林婉儿玉手一下，听着她的惊呼，冷笑离去。
林淑妃痛不可遏，可此刻更无暇顾及别的事情，见此事已无回旋之力，飞快趁文氏也要离开的时候，哭泣着上前拽住衣摆，“母后，母后求您放过婉儿，婉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婉儿并不是真想诅咒贤妃姐姐，诅咒皇嗣！”
一句承认，让林太妃瞬间半口气提到嗓子眼，缓不上来，气晕了过去。
而终于得到真实答案的文氏瞬间更是火从中烧，怒斥一声，“封宫！将林婉儿给哀家打入冷宫Ｊ帝回来求情也不放出来！”
一句话，冰冷如三月春雪。
雅致潇湘的香淑宫，只在这么一瞬间，寒如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