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冬青,匪蓁决定守株待兔,故而死皮赖脸的又回到“郭罗山”,也不管人家山头愿不愿意,愣是赖着不走。.

小魔头大怒,鞭子还没甩过去,一道漆黑的毒镖已经“咻”的朝树上的妖孽而去,后者脸一偏,那毒镖堪堪擦着匪蓁绝色的侧脸划过,落入修长的两指间。

吴寻一身黑衣,鬼魅般出现在小魔头身后,阴暗刻毒的眼睛盯着匪蓁:“侮辱夫人,找死。”

妖孽抬起夹着那枚剧毒的镖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手里的东西,潋滟如血的唇却勾起邪气的弧度:“真是可怜可悲,当年的享誉天下的毒王吴寻,如今却诚服于一个女人,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还盛名如昔?”

最后一个字语调突扬,下一刻毒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吴寻眉心,速度之快恰似闪电划过。

吴寻脸色剧变,小魔头急急忙忙扬起鞭子想去拦住,那毒镖已经避开鞭势而去,千钧一发之刻,不知何处飞来一颗石子。

“叮——”一声刺耳尖细碎裂声里,毒镖碎成无数粉末落地。

匪蓁的笑意僵了僵,唇角的弧度愈发邪气起来,那双妖娆风情的桃花眸似笑非笑的落到出手之人身上。

江陌一袭白衣,依旧背对着众人坐在那儿,指尖的茶杯甚至都未曾放下,单手掸了掸刚刚踢石子沾染了些许灰尘的鞋面,没什么表情。

“啪”得一声巨响,是苏韵一拍桌子起身的动作:“树上那只妖孽,你不请自来便罢,居然还敢在郭罗山上撒野,你找死啊?”

苏韵一起身,门外空地上的众人立刻也齐刷刷起身,亮起家伙皆凶神恶煞的盯住树上的男子。

剑拔弩张之际,一直火红的小兽突然从妖孽的怀里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来,可爱的抖了抖绒绒的尖耳朵,一见这架势,顿时来了精神,兴高采烈的蹦了出来,踩着优雅的猫步落到一边儿树枝上,摇着尾巴就等着看戏。

匪蓁将那明显幸灾乐祸的畜生一脚踹了下去,风情万种的在树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食指磨着眉心,优哉游哉道:“你当爷想来你这破地方?要不是爷找不到我家青青,爷才懒得回来看你们家江老东西那张死人脸。”

“你——”

这回不仅苏韵动了火气,就连卫离都拔出了大刀。.

傅时文合上受惊张得老大的嘴巴,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开口:“大家好好儿说话,好好儿说话。”

匪蓁磨了半晌眉心,突然就不耐烦了,下颌一抬问江陌:“喂,天天穿丧衣的那个家伙,你跟人家约定的期限后天就到了,还不逃命是打算留下来等人家烧山灭族还是怎么的?”

小魔头本来抱着可怜兮兮掉下树的阿赤,在给它抓毛,一听乐了:“大畜生,你居然关心江陌?”

“关心你个头。”

匪蓁白眼一翻:“那个穿白衣服的瞎子要是真落到楚国那个七皇子手里,估计这整个儿‘郭罗山’都得开始到处追杀我家青青,我家青青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小魔头“哦”了一声,突然又跳了脚:“你个头你个头!不许你学我家白不拉几讲话!”

卫离收回兵器,看着江陌低声问道:“公子有何打算?”

白衣男子缓缓的将指间的瓷杯被放到了桌子上,没什么焦距的目光自竹制的窗户游离到不知何处,开口:“等人。”

……

暗夜浓墨重彩的登上舞台,整个楚国烈王下大营内一片mi烂,酒肉混着汗水的恶臭扑面而来,中间嘈杂的是男人猥琐的调笑以及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还有鞭打,酒坛碎裂的声音。

几十个女人披头散发,目光涣散,宛若一滩死尸般赤shenluo体的被士兵们按在身下,早已不知身上的男人是第几个。

林间显得有些凉的晚风吹过来,高架上的火盆里的篝火便摇曳个不停,吹得架子下站的笔直的士兵的盔甲和佩剑“叮叮”作响。

一个刚刚完事儿的男人提着裤腰带醉醺醺的站了起来,他身后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士兵立刻饿狼扑食一样扑到早已晕厥过去的女人身上,贪婪的啃噬起来,靡靡之音再次奏响。

那男人“呵呵”傻笑着,歪歪斜斜的来到火架子边儿的那个目不斜视的士兵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臭气熏天的凑近:“我说兄弟,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士兵不动,也不言语。

“喂喂喂,装什么拽啊装?”

喝高了的男人见他不说话,加了力道拍那人,眯着色眯眯的眼睛笑的猥琐:“那滋味,啧啧,销魂啊……”

“兄弟,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们烈王手底下的士兵,看不起我们这些以前跟着三殿下混的,不过没关系,我有自知之明啊——可是兄弟,你难道就不想尝尝销魂的滋味?”

士兵皱了皱眉,肃然不语。

喝醉的男人有些恼火了,用力推了士兵肩头一下:“你装什么呢,烈王手底下的了不起啊?老子现在跟你一样都是烈王手底下,你横什么横啊,不服气啊?”

士兵冷冷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他身后那堆早已没了人伦道德的禽1兽一样的男人落到天际的月上,寒了寒。

这样公然的无视,醉男顿时火了,骂骂咧咧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听说你们烈王手底下的士兵,一个月就只能碰一次军&妓,而你们烈王压根不养女人,我说,这到底是你们烈王手下的兵不行啊,还是烈王他——啊……”

声线骤断!

醉兵瞪圆了铜铃眼,脸上还未散去猥亵的嬉笑,难以置信的看着鲜血顺着脖子喷涌而出,溅满了他的衣襟手脚。

士兵利落的收回长剑,骤然冷喝:“烈王有令,今日守卫之军,先有疏忽职守之罪,后有公然银乱,酗酒挑衅违背军令之罪,按律,斩!”

“什么?!”

甚至来不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有听清士兵说了什么,刚刚还一片享受淫乐的场面瞬间转化为暗夜地狱,惨叫与血光淹没了整个夜色。

血腥味,缓缓弥漫,掩盖了所有的,肮脏……

大营中央内帐。

“放开我!”

攻击还未出手就被制住,那两个妇人显然是有身手的。

“小妇人奉劝姑娘还是不要挣扎的好,以免伤了自己。”

两个妇人一人一边压住冬青的胳膊,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到床榻之上。

冬青滚到柔软的锦被上,那身沐浴过后被换上的薄如蝉翼的纱衣便滑落到臂弯,连带着身前滑腻如水的抹胸也险些滑下来,她忙抬手去护住,湿漉漉的青丝散开,站在如玉香肩上,烛光下,凭添无限妩媚风情。

她还没坐起来,那两个女人便一齐上前一步挡在床畔,不用再动作,冬青也晓得她要是敢下地,结局肯定是再次被扔上来!

杏眸凌厉的刮过两个妇人,发生抓来的女子脱逃一案之后,看管她们的老婆子就被五个身怀武艺,且比狗还要忠心的妇人替换。

这两个妇人,就是那五个的其中两个,烈王专门派来盯着木冬青的。

狠狠的将松了不知多少次、细腻柔滑的根本就系不住穿不稳的抹胸用力勒紧,冬青拉上滑下的纱衣,力道有些大,“刺啦”就撕破了一个口子!

“混蛋!”

她恼羞成怒的瞪着两个妇人,低吼:“滚出去!”

失态。

从未有过的失态!

她自持面对任何人都不会出现一丁点纰漏的姿态,在此刻狼狈的被撕成碎片,哪怕明明知道这是袭曳有意的羞辱她,激怒她,她终究没能控制住在失态了。

原来,她还是没能彻彻底底的将这个要杀她的男人从心里剜掉,所以才会这样的愤怒……

“都下去。”

低沉的男声响起,厚重的帐门被人自外掀开,携着夜晚独有气息的凉风吹拂进来,绕过屏风落到床榻周遭。

两个妇人立刻迎了出去,就着映在屏风上的人影,可以看到妇人向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行礼。

“小妇人见过卫将军。”

妇人礼毕。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眼见那高大的身影在屏风外停顿片刻,便抬脚绕过屏风走进来,冬青心头略一慌,眼疾手快的搂起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儿一裹,忍着小腿上的痛站在了床畔,冷冷的瞧着一身风尘,面色俊毅的卫坤。

眼前女子双手拢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严实,安静的站在那里,眉目冷清,容颜绝色,一袭鸦色青丝湿润润,略显凌乱的披散在微露的香肩脑后,衬的那张小脸儿愈发的如玉白皙。

她是个尤物。

被那人偏深沉的瞳眸落在身上,冬青便觉得自己似若无形,被他看得极其通透,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一双水色杏眸同样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卫坤。

这个楚国七皇子手底下的大将军,行为冷静,举止稳重,果然是大家的风范,大将军一职他自然是当之无愧。

只可惜跟他主子是一样的东西,藐视人命,冷血无情,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