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巫启成冷淡地望着她,“你在外面闯了祸,欠了一屁股债,还不知错,居然自编自导一出绑架案,来骗家里的钱,简直太令我们失望了。”

“是,是我混账,是我罪有应得,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她伸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真的知错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只要可以不坐牢,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让我站我不敢坐,你让我坐我不敢走。”

“你有这个决心是好。”他叹了口口气,“本来,你再怎么坏,始终是我亲妹妹,我岂会看着你死。不过,这回惊动了警方,抓你回去的那个警官,后台很硬,刚才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想让此事私了,但他不肯,说一定要公事公办,所以,这事我也没办法了。”

说罢,他没再看她一眼,拉起一旁的曲静书,转身走上楼回房去。

巫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洞地望着上楼去的巫启成两人,忽地,忿然抬眸直盯着站在沙发背后的巫若元。

“是你,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你要报警?你想害死我!我知道了,你嫌平时我给你脸色看,所以,一找到机会你就想整死我,对不对?”

听着她的话,巫母猛地转过头,不可置信、愠怒地瞪视着他。

“虹虹说得是不是真的,真是你报警?”

刚才她只顾着怎样摆平此事,都没想到女儿怎会被抓回警察局的问题,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

“你怎可以报警?是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如果这回是真的绑架案,绑匪说不能报警,你却偷偷报警,你是要害死你妹妹吗?”

“我报警的目的就是想救小妹,我怕那些绑匪收了钱却不肯放人,才会报警的,如果早知道,这是小妹一手安排的,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巫若元一脸无辜地道。

“说得真好听,什么为了救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的心中,你从来就没有当我们是你的家人,你恨不得我们都死掉,你就可以一个人独吞爸的财产。”巫虹口不择言地骂道。

面对她们憎恶及轻蔑的目光,巫若元俊秀的眼眸显露一丝悲伤。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总之我问心无愧。.”

站在楼梯拐弯处,曲静书往下面瞄了眼,再抬头看向走在前方的巫启成,细声地问。

“那个,婆婆她们是否不怎么喜欢小叔?”

看了她一眼,他不愠不火地回道。

“二弟是爸在外面跟情妇生的孩子,在他八岁那年,那情妇跟情人私奔,留下他一个人,所以,爸才把他带回家,认祖归宗。”

其实,母亲也算不错了。对于自己的男人在外面生下的野种,虽然,私底下对他是严厉了点,可她没有刻薄过他,还供书教学。不过再大方,她也是女人,亲疏有别,对于亲生子女跟不是亲生的,总会有些区别。

她骇然地瞠目,没想到原来事情是这样。难怪她还住在这里时,她被婆婆故意为难,只有巫若元对她伸出援手,是巫家唯一一个对她释放出善意的人,原来他是觉得跟她同病相怜。

“看来,这些年来,他在你家这里过得很艰难呀。”她眼神黯然了一下,下一秒却直盯着巫启成道。

“事先说明,我可不要再搬回这里住,如果非要搬回来住的话,你就自己回来好了。”

闻言,他先是怔了怔,然后,眼眸掠过一抹难以理解的笑意,“如果你不想回来,那就不回来吧。”

盯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容,她总觉得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应说的话,可想了想却没觉得任何不妥,晃了晃头,不再在此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题。

“对了,你觉得若元报警,是否真的像她所说的别有用心?”

“这个谁知道,所谓人心隔肚皮,他真正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听到这里,她暗叹了声,无论他的出发点如何,相信经过这件事,巫若元很难再留在巫家吧。

“巫虹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你真的没办法帮她吗?”

“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竟然是那般厉害的人,能干涉到警方放不放人,不过,让你失望了,这次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他线形优美的唇畔微微弯起,勾起一道轻浅的笑纹道。

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她却感觉到他心中的不快,好像在责怪她误会他是故意不帮巫虹的,于是,她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认为,你还在记恨她,之前见死不救,所以,你现在才会不帮她,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

说话间,两人来到他们的房间门前,他转过身,背靠着门,笑咪咪地看着她。

“只是什么?”

面对他状似调情的视线,她心中一揪,有些紧张般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说真的,我也觉得巫虹平日太过骄纵任性,如果此次的事情,她真能受到教训也未尝不是好事,不过,如果她真的被判罪的话,只怕公公知道后,会气得病情加重吧。”

对于她的担扰,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忧郁的目光也透露出他也有这种忧虑。

当晚,两人在巫家吃过晚饭后,又回到医院,没在巫家留宿,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当晚,巫若元就搬出了巫家。

***

纸始终是包不了火。

虽然,巫母将巫虹被警方控告的事情下了封杀令,不准让巫父知道,可没几天,他还是从一名护士口中得知此事。

“你竟敢这样做!自己绑架自己也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事你是做不出来的?”巫父愤怒地咆道,气得一手将桌上的茶杯横扫落地上。

“对不起,我知错了,爸你别气坏身体。”巫虹闪身躲开茶杯的碎片。

“老爷,你别动火呀,医生说了你的病不能激动的。”巫母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虹儿的案件,我会想办法的,你就不用理这么多,安心养裁了。”

他缓过气来后,一把拍开她的手,指着她骂。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你会想办法!就是这样,每回等她闯祸了,你就帮她善后,她才会一次比一次离谱,我警告你,这次不准你再帮她,她闯下的祸就让她自己负责。”

“爸!你怎能这样。”一听他如此说,巫虹一改乖巧的脸容,美目怒睁,“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样对我?如果我坐牢了,你也会丢脸吧,到时外面的人就会嘲笑你,有一个罪犯的女儿。”

被她如此一激,巫父先是气得呼吸不顺,继而双目一翻,晕了过去。

***

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有多脆弱,只要看巫父被巫虹那么一激,就气得中风,没两天就去世。

“如果,还有什么人想见他的话,你就尽快通知他们来见他最后一面吧。”医生对巫母如此说,然后,就带着医护人员先行离开。

“爸!”

巫虹先扑向巫父,跪在他床前,哭得一塌糊涂。

“爸,你怎可以就这样离开我们,我都没有尽到当女儿的责任孝顺你,你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你怎舍得这么快就丢下我们走了。”

巫启成也站在床边,两眼闪动着泪花,望着父亲的遗体,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巫母则激动过度,晕了过去,曲静书连忙扶着她在椅上坐下。

这时,一阵跑步声从门外传来,没多久,就看到巫若元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当看到床上,失去生命气息的父亲,他先是怔忡,目光一片空洞,继而,扑上前,落下成串的泪,嘶哑着哭道。

“爸,你为什么不等等我,让我见你最后一面?为什么你就这样走了——”

“你滚!”

原本跪在地上的巫虹,倏地站起身,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地指着他吼。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被警方控告,爸就不会因为担心我而气得再次中风,都是你。你这个瘟神,你别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你给我滚。”

“你凭什么赶我走?闯祸的人是你,害死爸的是也是你,要滚的人是你才对。”“住嘴!”被他们的吵骂声吵醒的巫母,大喝一声,气势迫人的手指指向巫若元。

“谁准你在这里撒野了!你在这里大吵大闹,是想让老爷走也走得不安心吗?一点家教都没有。以前老爷还在的时候,我不想家无宁日,才会容忍你这个野种进我们巫家,现在老爷不在了,从今以后,巫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不准你再踏进我们巫家一步。”

巫若元脸色倏地一白,巫母这话不但是现在赶他走,还有日后巫父的丧事也不准他参加的意思。

跟她对视了眼,终于败下阵来,握了握拳头,他忿忿不平的目光扫视着房里其他人,仿佛要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铭记于心般,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