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离房子越来越远。

不过这时候两个人都在心头上,难得有开心的时候,纪时筠也没怎么担心。

毕竟这是付逍的地盘,就算是走得太远,也绝对不会回不去的。

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区域,在这里的建筑,明显跟军区里面的不同。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表示着两种天差地别的身份。

不过唯一相同的就是偶尔会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走过。

纪时筠知道这里大概还是在军区的范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边缘了。

“怎么不说话了?”付逍轻笑了一下。

他突然冷不丁的说话,当时把正在沉思的纪时筠给吓了一跳。

纪时筠目光收了回来,“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这里好像没见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这里也住着一些军区的家属。”

只不过她所住的那一片区域,明显更好,里面住着那些人,职务也更好更高。

这里一般没事,付逍自己也不会过来。

越走越往里就能够听见孝子说话的声音。

在这地方听起来特别的响亮。

纪时筠有些好奇,拍了拍付逍的后背,“停下来,我们走路。”

付逍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很快就把车停下。

他不太了解纪时筠的思维,不过只要纪时筠开心,那么不管她提出任何要求,付逍都会答应的。

纪时筠看着那些玩闹在一起的孝子,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子跟街坊邻居的孝一起玩耍。

那时候大家都打成一片,彼此之间,也没有现在这么多隔阂。

不过他向来胆小,有一些孩子总是会欺负她。每当这时候,总是会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她。

想到这里,纪时筠不知道突然响起了声音,脸色一变。

她神色苍白的模样,跟刚才那笑意盈盈的模样完全不同。

付逍自然把她脸上的变化都看在眼中,一双剑眉顿时就深深的皱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纪时筠强笑着摇了摇头,勉强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来。

看来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对她来说都只是一睁眼一眨眼的事情。

所以即使发生了那件事情,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20年,对于纪时筠来说,依旧是历久弥新。

那种刻骨的恨意是藏在骨髓里的,已经深刻到了,只要稍微想起关于卫东的事情,就会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自己。

付逍知道她的敷衍,原本带着带笑的神色也变得冷淡下去。

他咧着嘴巴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

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名其妙又搞得不愉快了。纪时筠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闲逛下去。

她说:“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付逍点点头,也觉得有点扫兴。

他重新上了自行车,拍了拍后座,失宜纪时筠跟着骑上去。

不过这一次,纪时筠等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

纪时筠语塞。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有点心虚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到处乱转。

付逍声音又重重的哼了一下,这一次干脆就没理她,只是对着小张说:“回家去。”

话音刚落,小张就发出疑问:“可是刚才不是说了要去——”

“我叫你回家去!”付逍就像是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火气看着非常非常大。

小张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油门一踩车子就连忙开了出去。

一路上的气氛都变得有些沉默。

“别生气了。”纪时筠声音很轻很轻的在车子里响起,特别的温柔。

付逍几乎要被她的这个声音给打消了心中的怒火。

但是还是不行。

怒火下去了,妒火又升上来。

烧个没完没了。

纪时筠也是有些害怕。

她咽了一下唾沫,一张口想要解释,但是想想有小张在场,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也只好憋着。

少女的手非常的纤细,虽然看着没有多少肉,但是用手摸上去,这才知道,是丰腴的。

手感特别特别好,加上她皮肤很好,简直肤如凝脂,一摸就令人遐想非非。

虽然卫远也算是混账,但是对于女生,都是敬而远之的。

因为他觉得那些娇气的女生特别烦,平时都冷着一张脸应对,根本不会主动的跟她们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现在这一下,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女生的皮肤。

卫远微微一愣,随后心中升起一股可以称之为暗喜的神情,一股慢慢是奇异的感觉充盈于心,让他感觉无比的满足。

但是满足于自己臆想的少年完全没有意识到,纪时筠的脸色早已就变得难看无比。

原因无他,一个是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一个是卫远弄疼她了。

本来因为被烫伤,皮肤就很难受,现在卫远微微一掐,简直就像是拿刀在刮她的皮肤表面一样。

“放开!”纪时筠见他一直紧握着,也没有要放开的迹象,忍不住心中焦急,就喊了一声。

卫远听见了,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但是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再加上他的逆反心理,感觉自己一整天都是在讨好她,但是纪时筠却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心中早早的憋了一股怒气。

现在心中正是憋气无处发的时候。年少轻狂的人都不懂得低头,所以就硬着脖子,硬是不肯放开。

“我就是想要和你好好说话,就有这么难吗?”

卫远的声音听非常的委屈,但是语调还是非常的霸道固执的。

纪时筠疼的脸色变白,额头都冒出了一颗颗冷汗。

她用力的挣扎,但是越挣扎,卫远就越是用力,手上的感觉就越是疼的要命。

两个人僵直了好一会儿,纪时筠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要破开了,这才略带哭腔的说:“你给我放开!”

听见这哽咽的声音,卫远微微一顿,感觉有些不妙,这才放开了。

“你——”卫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纪时筠掀开袖子,露出了手背上的伤痕是,卫远整个人都怔住,一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顿时也明白了纪时筠的哭腔从何而来。

一时间心头被慢慢的懊恼悔恨占据,卫远想要道歉,但是纪时筠早早一溜烟跑了。

“喂喂,你等等!”卫远跟在纪时筠的身后追着,但是纪时筠就好像是听不见一样,埋头向前跑。

她才不要理那个神经病、

说了要放开了,还是假装听不见一样。

她的手上真的快疼死了。

纪时筠越想越委屈,一看见车,顿时激动无比。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这么期盼着这辆车出现。

上了车刚坐下,让小张快开车。

纪时筠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话音刚落下,就听见有人在她身边轻轻的笑了一下。

意味不明。

更加要命的是,这声音还是该死的熟悉!

纪时筠僵硬的转过脑袋去,果然就看见付逍坐在她身边。

完蛋了。

为什么今天付逍会出现在这里??

纪时筠的话音刚落下,潘哲就重新拿着教案走进了教室。

卫远纵然是有再大的胆子也没有当着老师的面说悄悄话的道理。

他只好把到了咽喉的话给咽下去了,不甘不愿,看着表情非常的别扭。

纪时筠心中暗笑,然后开始认真听课。

她一直都非常明白自己的目的。

相比较这些浑浑噩噩的,来这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在奋斗的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纪时筠的目标可就沉重得多,也清晰得多。

纪时筠非常迫切想要找到找仇人报仇,所以就很像迅速的充实自己。

她想好好学习,最差考试的成绩不能比上辈子差,她的预期是至少要比上辈子考得好。所以关于学习的事情,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且一直为此而努力。

一直到了放学的时候,卫远都没有找到和纪时筠说话的机会。

因为一旦下课,纪时筠就拿着课本出去,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完全不是装装样子,也不是开玩笑的。

那劲头,就好像是拿命在学一样。

一开始卫远还会怀疑她是不是惺惺作态,所以偷偷的瞄了几眼,但是他失望了。

因为纪时筠的纸上,写的确实是计算的公式,一笔一划都非常的认真,看着很是刻苦。

这时候,卫远才意识到,纪时筠和他所想象的远不一样。

他以为这个小丫头怎么能惹事,肯定也是难惹的人,比他还难缠的那种。

毕竟就连他,都没有再几天之内,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这是他都没有的待遇,而纪时筠来这里没有几天,就搞得鸡飞狗跳的。

卫远甚至以为,纪时筠就是来找茬的。

现在事实告诉他,纪时筠真是来学习的。

这种幻灭的感觉,简直难以言喻。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感觉内心非常的复杂,让他有些无措。

“喂。”终于在纪时筠要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卫远终于寻空把纪时筠给叫住了。

纪时筠回头,疑惑的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我有事和你说。”卫远认真道。

“那你说啊。”

她一脸认真,坦坦荡荡的,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现在看着她的这张脸,卫远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像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对话一样。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现在不方便,放学再说吧。”

“哦。”纪时筠倒是也很干脆,但是却并没有答应,“但是我傍晚没有空。”

说完之后,卫远便楞了一下。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纪时筠就又走开了。

卫远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咬牙。

一直等到了下课的时候,卫远都没有找到机会和纪时筠说话的机会。

放学了,卫远黏在纪时筠屁股后面,想要找她说话。但是纪时筠一想起等下要来接她的小张,顿时脸就拉得老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喂,好歹我们现在算是同桌了,你这么一直不理我,也说不过去吧?”

卫远等不到纪时筠搭理,一着急拽住她的胳膊开始拉拉扯扯了。

在她白皙的手上,横着这么一片红色的印记,看着极为的碍眼。就好像白玉有瑕一样,让人恨不得把那红色的地方给剜掉。

潘哲看了好几眼,几乎有些失神,也不知是为了那红色的烫伤的痕迹,还是为了她那几乎白玉无瑕一般的皮肤。

最后,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怔怔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

但是手一伸手出去,纪时筠突然猛的收回手。

动作的幅度非常非常大,直接把潘哲给惊醒了。

他脸上一片红色,看着非常的羞赧。

“我、我……”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潘哲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只好非常生硬的转移话题,“这是谢菲菲给你弄出来的伤口吗?”

纪时筠抿抿唇,然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都都给说了一遍。

没有任何的隐瞒,只是非常平淡而又非常镇定的口气,好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纪时筠倒是没有什么,也并不会因为这些目光就耽误自己。

她一脸镇定回到自己的作为上,可是刚刚坐下,椅子就被人踢了一下。

卫远摸摸鼻子,觉得有点冤枉。

“我有事——”

“老师来了。”

这样可就没有办法继续装傻充愣了吧?

潘哲好整以暇的看着纪时筠,想要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应对。虽然对于纪时筠的来路,大家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也没有人会在明面上为难她。

潘哲同样也不会。

虽然他还年轻,但是在潘哲自己看来,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