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领着在山里面认识的几个孩子,手里拿着棍棒像模像样的维持秩序,给那些企图插队的家伙狠狠几棒子。被打的人脸上还带着笑容,规规矩矩的重新排队。一切有冷月和霍老四主持,炎涛很放心。足足用了两天时间,才给所有人发完盐。

霍老四累的满头大汗,脸上却和吃了蜜蜂屎一样,一边忙乎,一边和取盐的人说笑话。

“吆,你小子也来了,你的地盘不是在城里吗?怎么你也来?”

“好我的四哥呢?这么好的盐,根本不愁卖不出去,那些粗盐也是人吃的,人家黄先生可说了,要是这次我再拿不到这些精盐,就再也不买我的盐了,这次给多少都行,只要有就好。”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敢开口,不怕刘县丞找你麻烦?”

“这是官盐,又不是私盐,找我又能怎样?”

炎涛躺在树下,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里冷哼。好你个刘文竟然给我使绊子,行呀,那咱们就看看谁厉害。

冷月也很忙,手里不停的在竹简上写写画画,写完一卷又拿一卷,一整天坐在那里,不断的听着那些汉子的奉承,心里很高兴。有些眼尖的,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让冷月心里很受用,脸羞的通红,头都不敢抬,手下却写的飞快。

一共发出去五千三百二十四斤盐,也就是说,下个月的这时候,老君观专门腾出来装钱的屋子里,就会有两万一千二百九十六钱,除去给侯建的五千钱,给常事的五千钱,结余有一万多钱。

炎涛三两下算出来这个数字,所有人差点晕倒。谁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再说一遍,这个月我们赚了多少钱?”冷峻的胸膛都在起伏,喘气都是粗的。

炎涛看着几人笑道:“别这么激动,以后每个月差不多都是这么多钱,只会多不会少。”

“一万钱,这得买多少粮食,我们几个人吃十年都吃不完吧?”霍老四激动的在房间里打转转,指头伸了半天也没算出来能买多少粮食。

霍钱氏抱着闺女哭的和泪人一样,脸上挂着泪水,却在嘿嘿的笑。

炎涛长出一口气,起身拍拍屁股:“激动完了就要干活,四哥,明天咱们去趟县城,用所有的钱买粮食,再熬一个月,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霍老四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炎涛的盐刚刚投放市场,效果还没有出来。刘文这时候肯定还没注意到炎涛的凶狠反扑。进入粮店的时候,那位口臭兄正好当班。见到炎涛,冷笑几声:“怎么?又来买粮?今日是不是得赊账了?”

炎涛没理他,将布袋里的钱一股脑倒在地上:“数吧,数完了就出米,这次不会又要找刘县丞吧?”

口臭兄鄙夷的一笑:“不用,我家主人说了,老君观只要有钱,多少米粮都卖。”一挥手,有几个下人过来数钱,口臭兄叮咛道:“数仔细了,这些可是炎公子的钱下的崽子,不能让人家吃亏,哈哈哈哈……”

和这种狗腿子没话说。炎涛也不理他。这次炎涛拿出了老君观所有的钱,一共五百钱,可以买十石粮。坐在粮米店门口,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等着出米。对面不远就是刘文的盐店。和上次来的时候人头躜动不同,今日稀稀拉拉的竟然没有几个人。

炎涛心里暗笑,不知道下个月刘文会不会肉疼。看来有必要和侯建说说,要不然等刘文真的干出什么事来,自己这几个人不好应对。

让霍老四赶着牛车先回。炎涛出了城便拐往兵营。因为侯建的关系,门口的兵卒对炎涛很客气。炎涛刚刚报出姓名,立刻就有人健步如飞去侯府报信。当炎涛来到侯府的时候,那个死人脸老头就在门外站着。

这一次炎涛没等,侯建就在客厅。见到炎涛,侯建哈哈大笑:“炎公子果然厉害,昨日出盐,更胜上月,看来我的桔子卖了个好价钱。”

炎涛点点头:“校尉放心,只等货款收回来,校尉的那一份必定送到。”

侯建呵呵一笑:“好说,你我是兄弟,今日不谈这些俗物,候四,准备宴席,我要和炎公子把酒言欢。”

死人脸老头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准备。

汉朝的酒席宴简单而实在,大块的肉,大盆的酒是整个宴会的主角。竟然是牛肉,这让炎涛有些惊讶。耕牛可是明令禁止不能杀的东西,这侯建竟然知法犯法,看来这偏僻地方果然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

青铜爵喝酒很不舒服,而且这酒淡而无味,连后世的啤酒都不如。喝了两爵,炎涛放下酒爵,拱手道:“上次承蒙校尉提醒,感激不尽,此来更是有事想求,还请校尉多多帮忙,也算是为我们的生意出力……。”

“哈哈哈!”不等炎涛把话说完,侯建连忙打断:“喝酒,今日只喝酒不谈生意。”

侯建是个猴精的人,炎涛几次张口希望帮忙,侯建总是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

离开侯府,炎涛很郁闷。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只想赚钱一点事情都不想担,既不想和刘文撕破脸皮,也不想失了手里的权利和金钱。炎涛已经走到了县衙门口,又拐了回来。

“既然你们都不管,行!看看老子的手段再说。”

炎涛骂了一路,后半夜才愤怒的回到老君观。一脚踹开大门,回到自己的屋子到头就睡,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满脑子就是那群混账的嘴脸。狠话说了,要对付那些人真的是无从下手,人家有权有势,自己一个无根无底的人,除了这几千年的见识,文不成武不就,该用什么办法才好?

那一夜,炎涛瞪大眼睛想了一晚上,天都亮了依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冷峻在外面敲门,炎涛没理他。冷峻便推门走了进了:“怎么?昨夜回来就好像不高兴,现在似乎更不高兴,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这么不讲规矩,既然想挣钱就该付出点什么才对,不想付出还要享受利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冷峻一笑:“在侯建那碰钉子了?这就是现实,人家是官,我们是民,就算闹到县衙也得先打我们的板子,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要不然为什么人人都削尖脑袋要去做官呢?”

“你倒看的透彻!”

“这不是看的透彻不透彻,是现实情况,既然咱们和侯建定了约,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这是不平等条约!”炎涛翻身跪在榻上,眼睛里在冒火。

“那你准备咋办?是能打过人家还是能把人家如何?人家要碾死我们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不行,一定要把侯建拉下水,要不然咱们可扛不住刘文的报复。”

第二批煮盐的人,霍老四已经找好。工钱还是一样,而且也说好,只要他们愿意,可以长干,干的好张工钱也不是不可能。这一次炎涛依然亲自出马,领着一大群人进了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从山里再次搬回来五六千斤盐。

出盐快的盐贩子早已经在老君观门口等待。先从这些人身上收回了货款,给百姓们结账。愿意留下的再次进山,炎涛让他们将粗盐弄回来就行,他可不想再进山了。

一边收货款,一边出盐。对于这个年轻的掌柜,这些盐贩子还是很敬佩的,制盐的手段高超不说,还没有什么架子。无论是谁和他说话,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公子,最近你可要小心点!”城东孙家堡的孙老二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提醒炎涛:“咱们的盐现在卖的很好,听说刘县丞已经发怒了,上个月县丞家的盐店出的盐还没有五百斤,这个刘县丞可是个小心眼。”

炎涛脸上带着微笑,对孙老二深施一礼:“多谢二哥,我会的。”

孙老二点点头走了出来。他的盐已经称好,打开外面的布袋,里面竟然是一个个小口袋,抓起一个掂量一下,也就一斤左右。

霍老四见孙老二皱着眉头:“老二,这是新规矩,这一袋子盐正好一斤,这些布袋算是送你的,看清楚了,布袋上写的可是咱们温水盐业公司的招牌,还有两大股东的名字,一个是县令,一个是县尉,看谁还敢说我们的盐不地道。”

孙老二挠挠头:“四哥,这行吗?县令和县尉的名讳那可不是随便叫的。”

霍老四呵呵一笑:“主人说行那就肯定行,咱们的盐好,价格公道,这也是替县令和县尉扬名,他们自然高兴,你照着做就是了。”

这一招可不是炎涛临时起意。在林子里的这一个月,炎涛一刻都没闲着,琢磨了好久,才想到这一招。后世的食盐袋子上印上去的东西本就是广告,生怕买盐的不知道这些盐是从正规渠道来的。既然那是为了让百姓放心,自己未尝不可。常事和侯建两个人想要躲在背后收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让你们担风险,用一下你们的名字总可以吧。

先期回来的那些妇人,这些天什么都没干,整天就在老君观做布袋。五千多个布袋整整做了好几天,又从附近请来识文断字的先生,连夜奋战将温泉盐业公司的招牌和主事常事,副主事侯建的大名写上去,然后将盐分装开来,每袋一斤,卖的时候连称都省了。

霍老四这么一解释,不少人也就放下了心。这种装在布袋里的盐开始在温水县流通起来。百姓们给起了一个名字,叫布袋盐。

老君观的所有人坐在屋子里数钱的时候,侯建家的气氛不太好。管家候四拿着一个炎涛特制的袋子放在侯建的面前。看了上面的字,侯建一皱眉:“这就是现在流行的布袋盐?”

候四点点头:“这才短短三天时间,整个温水已经开始议论了,不少百姓争相购买,据说现在这种盐很抢手,刘文家的盐已经快没人买了,就算是降价也没有几个人。”

侯建笑了:“这个小子竟然还有这一手,这是要将我拖下水呀!刘文什么意思?”

“刘县丞已经去找县尊了,县衙里的人回来说,两个人好像吵了一架!”

“还别说,这布袋不但能装盐,也把常事和我一起装了进去,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还是被卷进来,你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以小人的意见,这个炎涛不能再留了。”

“嘶!”侯建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好久,摇摇头:“说实在的,我挺喜欢这个小子,办事爽快,说话也得体,就是心眼多了一点,现在如果杀了此人,刘文定然会认为我们是杀人灭口,不但这每月五千钱没有了,还白白和刘文翻了脸,既然这件事已经出了,那就看看再说,如果常事能挺住,咱们为何挺不住?难不成我还真怕他刘文不成?”

“公子,我观这个炎涛不是一般人,恐怕难以驾驭,这布袋盐的事情已经证明,此子有些手段,恐其日后……”

侯建摆摆手:“这一点你放心,我觉得炎涛说的那句话很对,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们的利益和他绑在一起,这小子不会针对我们。”

候四深吸一口气,再不言语了。

冷峻一个飞扑钻进铜钱堆,躺在上面,双手抓满铜钱,感受铜钱在身体下,在手掌中摩挲的感觉。一枚枚的铜子从冷峻的手里跌落在肚皮上很舒服。

“这么多钱!这么多钱!”冷峻忽然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炎涛:“炎涛,这些钱你准备怎么花?”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盯着炎涛。炎涛伸了一个懒腰,将手里的钱扔进钱堆:“你们说我们把这些钱分了怎么样?这里一万钱,我们五个人,每人两千钱,然后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认识谁,如何?”

“好好好!”冷峻一脸的兴奋,一口气说了三个好字。当他转头看别人的时候,才发现剩下几个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炎涛一脸的怪笑,冷峻这才明白,自己又被炎涛耍了,气的抓起一把钱就要扔向炎涛,炎涛已经做好了准备,冷峻却没有扔过来。

“主人,我们做的那些布袋真不会让县令和县尉生气?”霍老四还是有些不放心。

炎涛冲着冷峻做了个鬼脸,这才说道:“顾不得了,生气能咋?大不了不做这盐生意,有了这第一桶金,就算我们几个离开温水,凭着我的智慧,在什么地方都能活下去。”

几个人连连点头。虽然炎涛说的是大话,但是几个人都觉得不假。自从看见这一大堆钱之后,对于炎涛的话这几个人就再也没有抵抗力,只要是炎涛说的,那一定都是正确的。哪怕炎涛说屎是香的,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这就是古人淳朴的认识。

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留下来的煮盐人一半在林子里,一半在老君观,分开工作的好处就是炎涛可以不用亲自做过滤的工作。找几个老实人,说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