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涛这才放开采默:“对对对,看我只顾着高兴了,快带我兄长去洗洗,这个样子的确不妥。”

采默谢过众人,跟着霍老四去洗澡换衣服。

苟明冲炎涛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炎涛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嫌弃的赶紧脱掉:“还不赶紧给我弄身干净的衣服,脏死了!我刚才都快吐了。”

霍金嘿嘿傻笑:“我怎么觉得你和这家伙比我们都亲近?”

炎涛一本正经道:“那是幻觉!”

炎涛是越来越喜欢喝茶了。自己弄出来的茶叶,没有太讲究的手法,也没有高级的分类。稍微烘焙一下,就能喝下去。

更主要的一点,喝茶在这个时代没有讲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无论是大碗牛饮,还是杯品茗,谁也不出什么。不像喝酒,各种规矩和条件把你限制的死死的,喝着喝着就觉得别扭了。

炎涛品着茶,采默大口吃着一块卤过的牛肉,吃的很香,一口酒一口肉,看了就有食欲。

“兄长慢些吃,吃完了还有!”炎涛给采默倒了杯酒:“这可是我从我们那里带来的,少喝一点,容易上头!”

“好酒!”采默喝了一大口,满意的闭上眼睛享受高度白酒在胃里火辣辣的感觉:“没想到炎公子也是一个好酒之人,竟然存了这么好的酒!”

“我可不好酒,只是闲暇之时搞出来的。”炎涛收了酒杯,递给采默一杯茶:“对了,不知道是谁劫持了兄长,以兄长的实力敢这么干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的确不是一般人,不这个了,这几让公子担心,又是公子的人救了我,感激不尽,此恩当厚报。”

“咱们兄弟这话就见外了!”炎涛呵呵一笑:“自从兄长失踪之后,武阳疯传是城主扣留了兄长,这话怎么听都像无稽之谈,虽城主和兄长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哦?何处不对劲?”

“别的不,自从我来到武阳之后,城主似乎对我们汉人有偏见,而兄长却要和我做长期生意,这是其一,其二,兄长的商路遍布整个夜郎,兄长在其他地方畅通无阻,唯独武阳的商铺似乎不怎么兴旺,其中的关键肯定和城主有关,就凭这两点,别人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

“呵呵呵!”采默笑道:“全都是无稽之谈,公子不要相信,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我可以保证绝不是城主!”

“那就好&的我还在担心,你我们这些做商贾的,最怕的就是当地的官府,如果兄长晚两回来,恐怕就碰不见我了,流言把我吓坏了,都准备走了,惹不起只能躲了。”

采默看了一眼炎涛身后刚刚盖起来的建筑,摇头笑道:“炎公子刚有起色就要走,这场买卖岂不是赔了?”

“那也没办法,性命总归比买卖重要!”

“那倒也是!”

送走采默,炎涛立刻又换了一身衣服,赶往城主府。他的突然到来,让沙马沙依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让人将刘公子带下去。这才问管家:“炎涛和谁来的?可了什么事情?”

管家摇摇头:“就炎涛和霍金两个人,只有大事情,见了城主他才明言。”

走到半路的刘公子忽然转过头:“这个子诡计多端,城主可要心些,千万别再被他的话语蛊惑。”

沙马沙依不耐烦的挥挥手,扭过头不理刘公子。

炎涛风尘仆仆,衣服上还着尘土,进了大门连礼都不行,直奔沙马沙依:“城主,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能把炎先生吓成这样的那一定是大事!”沙马沙依面带微笑,是那种嘲笑般的微笑。

炎涛面色焦急,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

一帮子奴隶和属下乖乖的退出大厅,临走的时候撒嘛恶狠狠的盯了炎涛一眼,牙齿咬的嘎吱响。炎涛就当做没看见,往前迈了两步,离着沙马沙依的宝座仅有一步之遥。

管家立刻出生斥责:“还不退下,你要干什么?”

沙马沙依挥手制止,对管家道:“你也下去,没有我的吩咐敢靠近房子者格杀勿论。”

管家连忙躬身施礼,心有不甘的退出屋子。屋子里就剩下沙马沙依和炎涛、霍金三人。沙马沙依的眼睛就没在炎涛身上,一个劲往霍金那片瞟。霍金不闪不躲,瞪着沙马沙依:“你这个女人,我大哥和你有重要的事情,你老看我干什么?”

沙马沙依嘿嘿一笑。这才问炎涛:“现在可以了吧?到底什么大事?”

“采默回来了!”

沙马沙依一愣:“谁?谁回来了?”

“采默,就是你们的那个大商人,失踪的那个采默,他回来了!被人关在笼子里扔在离我营地不远的树林里,被我的几个护卫发现,救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是采默?”

“哎呀9是在我营地吃的饭,我绝对肯定!”

“这劫匪什么要求都没提就把人放了?完全不合情理呀!”

“我也觉得奇怪,前两刚有风声传出是城主派人绑了采默,采默立刻就回来了,这绝不是巧合!”

“他没是谁绑了他?”

炎涛摇摇头,一脸担忧:“我问了,闭口不提,我还拿流言试探了一下,采默缄口否认,确定不是城主所为。”

“本来就不是我干的!”

“话是这么,采默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炎涛面色凝重:“我已经派人盯着,采默有什么动静,立刻回报,这个时候我觉得城主应该派人去看看,我们都知道这个采默是夜郎王的人,在城主的领地出了问题,怎么都和城主脱不开关系!”

“你怎么知道采默是夜郎王的人?”

“呵呵!”炎涛一笑:“做商贾的没什么本事,看事情还是比较准的,一个没有一点背景的商人就不可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要是没有夜郎王的支持,谁能将生意开遍整个夜郎?”

“城主,流言已经起来,不管是不是,采默心头肯定对城主有了想法,趁着流言还不严重,城主最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如果等到流言四起,为时晚矣!”

“哼!”沙马沙依冷哼一声:“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流言不攻自破吗?既然采默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去了不是正好明我做贼心虚嘛?”

“话不是这么的!”炎涛急的直跺脚:“好我的城主!虽然采默什么都没,可您不觉得他的那个绝对有点别的意思?流言四起,不是城主所为也都是城主所为了,于公于私城主都应该派人去慰问一下,哪怕采默不买账,闹到夜郎王那里城主不是也有话?”

“一个夜郎王的亲信,在武阳遭遇不测,作为城主不闻不问,如果夜郎王怪罪下来,城主有理也不清,的确流言不攻自破,可城主还应该知道,三人成虎的道理,不怕采默不信,就怕别有用心的人不断在采默跟前胡!”

炎涛看了一眼沙马沙依,便默不作声了。话已经完,接下来怎么处理,就看沙马沙依怎么办了。的再多就有挑唆的嫌疑。这个分寸炎涛要拿捏好,要不然就真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喝了两口难喝的荼草汤,炎涛起身告辞。沙马沙依没有送,坐在宝座上眉头紧皱。

离开城主府,霍金朝后看了一眼,远远的可以看见三楼那个穿着汉服的刘公子就站在那里。霍金拉拉炎涛的衣角,朝上面示意一下。炎涛转头,正好与刘公子四目相对。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相互打量。

刘公子长的真可谓一表人才,风吹起他的衣角潇洒飘逸,炎涛自认不及。冲着楼上拱手施礼,刘公子淡淡一笑,点头算是正式见面。

“这人是个厉害角色,回去之后立刻着手,一定要查清此人来历!”

霍金冷哼一声:“白脸一个,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刘家的狗嘛?查来查去,也是这个结果。”

“不一样!”炎涛有点恨铁不成钢:“虽然都是刘家人,也有聪明和笨蛋之分,只有搞清楚这个刘公子和刘家的关系,咱们才好从中找出破绽,到现在连名字都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大哥这是对自己没信心呀!”

“信心是建立在知己知彼之上的!”炎涛翻了一个白眼:“赶紧去办?要不然把你送给沙马沙依。”

“啊!”霍金一惊,撒腿就跑:“我这就去办!”

接下来几,炎涛派人盯死城主府和采默的家。然而,始终没见两个人有会面的迹象。武阳城的流言也了很多。这让炎涛不爽,千辛万苦安排好的事情,等来等去结果却不如人意,有点难以接受。

问苟明道:“你们真按照我的办了?那个采默没有看见任何我们的人?”

苟明连忙点头:“全都按照先生的吩咐办的,别我们的人,能看见人都不错了。”

“不应该这样呀?”炎涛低着头来回踱步:“既然一切顺利,怎么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两个饶信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不可能呀!如果彼此相信,何苦派人来看着!”

想的头都快裂了,炎涛依然没有想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按照他的安排,放了采默之后,鼓动沙马沙依去请罪,那就坐实了这个女人绑采默的事实,就算不去请罪,也能让采默多想点。这样便在双方中间造成裂缝,再实施下面的计划就水到渠成了。可是双方不会面,都保持沉默,这让炎涛一筹莫展。

“大哥,有动静了!采默去了城主府!”霍金满面春风,急匆匆的跑回来。

武阳城最近的气很好,既没有下雨,气温也不热。每年的三四月份,都是这样的好。种下去的庄稼趁着这好气,使劲生长,尽量张的高一点,避免马上就来的雨水把自己淹没。

稻米是武阳城的主要粮食。可是地少山多,很不适合农业发展。武阳人也有办法,梯田,石石围堰将那点可怜山间平地围起来,和棋盘一样,星星点点。

也不是,武阳就一点平地没樱城外的那些大片大片田地是属于城主的。城主的土地最好,最大。数千名奴隶撅着屁股,在军兵的监视下埋劳作。他们挥汗如雨,他们辛辛苦苦,到头来落尽自己嘴里的一粒都没樱

施肥是个苦差事,长长的队伍臭气熏,将一桶桶的肥料泼进地里。青蒿不是聪明的野草,它长的太快。总以为趁着这个好时候,努力的吸收来之不易的营养,充分接受阳光,就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繁荣下去。它却忘了,正因为它长的太快,长的太高,往往被第一批除草的奴隶拔掉。

远处的路上,十几辆牛车装的鼓鼓囊囊,在一大群膀大腰圆的汉子保护下,慢慢悠悠的朝武阳城方向走。领头的车夫正好面对阳光,支起帽子遮挡在自己眼前,避免刺眼的光线直接照进眼睛。牛车走的很慢,一步三摇。太阳照在身上很暖,格外舒服。车夫迷迷糊糊,放手让听话的老牛自己在路上慢慢走。

这是一伙儿汉饶车队,刚从汉地过来。一路的艰辛,无论是牛还是人都有些疲惫。武阳和汉地很近,时常会有汉人来到武阳,只不过这几来的太多零。

大田里一个奴隶直起身子,扭头看了一眼那慢腾腾的车队,立刻就挨了一鞭子。站在田埂上的城主府卫兵,朝着所有奴隶怒吼:“都好好干活!不该你们管的事情别管,这一次吃鞭子,下一次就要你们的命!”

奴隶的性命不值钱,死一个谁也不会计较。城主家多的是奴隶,只要她想要,随时随地都能把一个平常百姓变成自己的奴隶。这是祖先赋予城主的特权,也是武阳律法所规定的。

相比较奴隶们的辛苦,人多地少的百姓就悠闲很多。吃不饱、没关系,武阳这地方四季如春,什么时候都有吃不完的野草。穿不暖,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冷的时候也有十几度,多弄点茅草在身下垫一层,冻不死人。

“这又是那个炎公子的货物来了,我上次去看了,都是没见过的好东西,可惜我们没钱也没本事,买不起!”

田埂上一老一少两人对坐着,一脸向往的看着慢慢走的牛车车队。

“我想去炎公子那里做个帮工,听每个月还有两个钱呢!”年少的那个的郑重其事,不像在开玩笑。

老者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城主没有出告示,万一被城主知道,我们也会变成他们!”老者扭头看了看山下埋头干活的奴隶。

“哎!”少年长叹一声,一脚踢在地上,那块脑袋大的土块被踢的粉碎:“阿爹,你我们一年到头忙死忙活,吃都吃不饱,而那些老爷们什么都不干,一个个吃得好穿得暖,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