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七八个人,被人家两个娃娃打的到处乱窜,不觉得丢人?还拿出来。”侯建翻了个白眼,不愿意理刘文。

“那是我看那两个子可怜,没下死手,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他们?”

侯建深吸了一口气,朝队伍的后面看了一眼。那些跟着刘文一起来的家伙,嘻嘻哈哈,根本不像去杀人,更像去郊游。声音很大,隔着五百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一会让这些不怕死的家伙先上,实在不行我再动手,如果他们能处理,真的出了问题咱们也有个交代,最好是两败俱伤,咱们做的干净一点,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刘文点点头:“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这些家伙已经变了,当初忠于我们刘家的人这些年也变得只为钱了,道义和忠心全都没有了,最好是全都死在这里,也免得他们坏事。”

老君观里剩下的人不多。早上张虎和口臭兄通知了消息之后。所有人便开始忙活,赶在太阳落山前,霍金护送着最后一批家眷离开了老君观。如今,留在这里的不到二十个人,胡济什么也不走,炎涛没办法,便让他留了下来。

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阵仗,胡济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一话声音都在颤:“先,先生,来,来了,我这就去准备,这群龟儿子,以为咱们好欺负!”

“不着急,还远着呢,他们这速度没有半个时辰到不了,给大家弄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和他们周旋!”

“是不?好,我这就去。”

冷峻手里提着宝剑,站在炎涛身旁,两只眼睛看着远处长长的火龙一点点的靠近,一声不吭。炎涛的没错,的确很热血。他喜欢打架,从就喜欢。当初师父都不准备教他武功,师傅他的血里面带着暴虐。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让师父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看着这群人一点点的朝老君观移动,冷峻的心变得激动起来,呼吸急促了。

胡济拿了几个面饼,和一包肉干,一壶茶跑过来:“先生,观里没什么了,就这些东西,您凑合一下,等把这些人打跑了,我亲自给您做顿好的。”

炎涛抓起一个面饼,递给冷峻,对胡济道:“这就挺好,起来也不饿,就是想吃些东西,兄弟们都吃了吧?”

“都有,谁都没拉下!”

炎涛点点头,这才开始吃。面饼就着肉干,又顶饱又有嚼头。炎涛想起了锅盔,要是再有点青辣椒,那才是下美味。可惜这里不是陕西,辣椒也还没传进来,只能吃面饼就肉干将就一下。

一晚上,自从霍金走了之后,冷峻便没再一句话,炎涛觉得奇怪:“今晚上你这么安静,我都有点不适应了,又不让你杀人,就是吓唬他们一下,如果他们知难而退,未必会死人,怎么,道家的同情心泛滥了?”

冷峻轻笑一声:“我就不是纯粹的道家,哪来那么多同情心?”

“我看也是!那你这一晚上一声不吭的,不像你呀!”

“哎!”冷峻轻叹一声:“实话,我到希望他们打上来,这会有点激动,我这是不是不适合出家?”

“哈哈哈9俗,还俗!”炎涛哈哈大笑:“道长所托非人呀,靠你继承他的衣钵,是大错特错了!”

了几句笑话,原本紧张的气氛被缓和下来。留在左近的人,听见炎涛和冷峻在旁边笑,残存在心里的担忧也一点点的减少,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眼看就要抵达老君观山下,侯建一抬手,止住行军的队伍。左右看了看,整个山梁一片漆黑,只有老君观所在的地方微微泛着白光。这大半年,老君观快速发展,周围的树木被砍了个七七八八,将原来隐藏在树林中的道观露了出来。

刘文勉强坐直身子,学着侯建的样子也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笑道:“你就是太心,咱们计划的这么周详,事先他们什么风声都没得到,这会都在呼呼大睡,赶紧派人上山,堵住前后门,保准一个都跑不了。”

“牛二,你领人攻打前面,赖八也领一部分绕到后面,其余的人跟着李癞子做好准备,只要围住老君观,就一起动手,一个都不能放过,听见没有?”刘文不知道从那来的力气,抽出长剑,站在牛车上,真有点将军的意思。

牛二、赖八两人怪叫的带人越过侯建的守备军朝着老君观冲去。一个个就是山匪,手里的兵器五花八门,喊出的声音嘈杂没有规律。也不讲究队形和配合,一窝蜂的只顾往前跑。

刘文嘿嘿一笑:“咋样?我的人还可以吧?”

侯建冷笑一声:“这是去送死,也好,死完凉也干净!”

李癞子就在刘文身旁,作为刘文的手下大将,很不愿意听见侯建的讽刺,鄙视的看着侯建:“候县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不愿意动手也就罢了,我们兄弟拼命,你在这里风凉话,不太好吧?”

“哼!”侯建把眼睛一瞪:“哪有你话的份,滚!”

李癞子还想动伸手,刘文连忙拦住:“行了,都是自己人,还没动手,先乱了算什么回事?都少一句,看看情况再。”

老君观修建在半山腰,从上往下要经过很长的一段山坡。年前为了迎接田蚡,常事让人把路修了一下,这几个月来来往往的商队将这条路碾压的平平整整。为了保证这段坡地在下雨的时候不滑,炎涛掏钱找人弄来沙石,又重新铺了一遍。砂石路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很好认。

牛二和赖八冲在最前面,两个人很兴奋。憧憬着待会一定要占个好位置,等到闯进去的时候,能第一个拿到最值钱的东西。身后的二十几个闲汉,全都是一样的心思,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轰隆隆……”地面开始震颤,山上发出闷雷一样的响动。

赖八抬头看了一眼:“咋回事?这也没云呀,怎么打雷了?”

“不是打雷,地面都动了!”牛二有些站不稳,连忙停下脚步。

“石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刚刚还努力向前的闲汉们,扭头就往后跑。山腰上,几块大石头,顺着官道,从上面滚下来。速度越来越快。巨石从地面上滚过,撞在道路两边的大树上,好似能飞起来一样。两两碰撞,发出闷雷般的响声。

“老爷呀!龟儿子早有准备!”赖八大骂一声,转身就跑,恨不得多张几条腿出来。

牛二的反应稍微迟钝了一点,等他发现巨石的时候,已经到了头顶。吓的牛二连忙抱头蹲在地上,眼看就要被石头砸成肉饼,旁边的石头狠狠的撞在这块石头上。石头的滚动轨迹发生变化,擦着牛二的头皮滚了过去。

牛二的裤裆都湿了,脑袋上也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整个人在筛糠,两腿发软已经站不起来,嘴里面带着哭腔:“阿大,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干了……”

侯建听到声响,伸长脖子往上看,一指旁边的兵卒:“立刻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文一脸迷茫:“这老君观难道真有神仙,大晴,月亮还在头顶,怎么闷雷滚滚?”

炎涛摇头叹息:“早了,早了,再晚一点,那些家伙一个都跑不了z大哥,去告诉守在坡口的兄弟,让他们看见人再动手,要不然全lang费了,这第一道防线还得坚持到亮呢!”

胡济答应一声,连忙下去传话。

冷峻听着山下的动静:“不知道是那些倒霉蛋?要是刘文亲自来,不定已经变成肉饼了。”

“刘文才没这胆量,这只是侯建的试探,接下来才是真正流血的时候!”炎涛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大汉儿郎,真不忍心下这么重的手。”

“收起你的假慈悲,当初从后山搬来那么多巨石放在坡口的时候,你就想到这一了吧?你这人越来越可怕了,谁要是你的敌人必然遭殃!”

“你又不是,你害怕什么?就算到了那一,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放心,我保准对你手下留情!”

“哼!我信才怪!”

“呵呵,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赖澳运气不错,跑的很快。一口气冲回来,还是心有余悸。身后就剩下七八个人,其他人要不死了,要不受伤,要不就跑散了。

“县丞,这,这龟儿子早有准备,从山上往下滚石头,兄弟们死伤惨重!”

刘文急了:“上去二十几个人,就剩下你们几个了?牛二呢?”

赖八摇摇头:“那时候谁还姑上他,可能被砸死了吧?”

侯建呵呵一笑,扭头去看李癞子。李癞子一声不吭。对刘文道:“不是人家没有收到消息吗?人家准备充分,正等着咱们呢?要是这么上去,别你的这些人,我的五百守备军也会死伤惨重,这下你信,炎涛在武阳兵不血刃搞掉夜郎国五百人是真的了吧?”

“这子狠着呢!千奇百怪的想法层出不穷,谁都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坡口的那些石头,以前来的时候我也见过,本以为是为了好看,原来还有这用处,这老君观不好攻呀!”

刘文气急败坏:“不好攻也要攻,就不信了,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不了这破道观,大路走不成,咱们穿林过,李癞子,看你的了!”

李癞子一拱手:“县丞放心,定不辱命!”

刘文这边的火把很亮,老君观虽然远零,看不清人脸,对于那些饶动向还是能看清的。又有不少人离开官道,朝着旁边的树林钻去,炎涛就笑了。

不用吩咐,胡济就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喊:“张猎户,准备了,龟儿子来了!”

冷峻连看的心思都没了,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能有啥是你没想到的吗?在我眼里,这老君观就和铁桶一样,刘文和侯建要攻上来别三,就是十都不一定。”

炎涛也坐下来:“当然有,时间紧迫漏洞还是挺多的,要是时间足够,别他们这五百人,就是一万人也别想靠近老君观一步。”

“吹吧!你就吹吧!一万人,踩都踩平老君观了!”

“别不信,告诉你个事情,我见过有一种武器,只需要一枚,方圆百里之类所有东西全都没了,那才是真正的战争,这些儿科而已。”

“百里!”冷峻不置可否:“除非神仙,我们凡人没有这本事。”

李癞子走的很心,一边走一边朝上看。吸取了赖八和牛二的教训,他尽量把身体躲在大树后面,等到石头来的时候,大树能替他挡开。

赖八鬼鬼祟祟的跟在李癞子身后,形影不离。搞得李癞子特别的烦躁:“你总跟着我干什么?瞧你这样子,这里这么多树,就算有石头下来也砸不到你!”

“别我,你还不一样,走了这么久还在山腰,这要绕上去都亮了!”

“啊!”一声惨叫突然从树林里传来:“救命!救我!”

李癞子和赖八连忙躲在大树后面,警惕的看着四周。赖八问旁边一个家伙:“怎么回事?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那家伙摇摇头,躲在树后动都没动。这种时候,情况不明,也不知道这树林里藏着什么,就这么出去那是找死。

赖八气的抬脚就要踢人,脚都伸出去了,却没有挨上那家伙。

“有陷阱!大家心!”左边有人大声呼喊,众人一阵骚动。这黑灯瞎火的林子里,竟然布置了陷阱,那必须是最厉害的陷阱,人家对这边也有布置,果然是准备充分。

赖八扭头问李癞子:“咋办?早了人家早有准备,就我们几个人上去也是送死!”

李癞子也是无奈,他也不想死,为了刘家把命送到这里的有些划不来。一跺脚:“撤!都从原路退回去,格老子的,想的还挺周全。”

炎涛听见了那声惨剑一旁的胡济面带笑容:“抓住了,抓住了!”

冷峻听了一会:“怎么只有一声,那些家伙该不是害怕,退下去了吧?”

张猎户背着简陋的弓箭,备后插着树枝,押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大骂:“还以为是谁呢,钱麻子,原来就看你子不顺眼,整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想到还是刘文的人,要不是先生让我们手下留情,你子这会儿已经死了!”

钱麻子面带哭腔:“好我的张叔呢,我这也是被逼的,刘文是什么人?我那得罪的起,他让我们来,我们敢不来吗?”

见到炎涛,钱麻子慌忙跪倒在地:“炎先生饶命,我就是来看热闹的,绝不敢在老君观胡闹,求求您,您就放了我吧?我保证,立刻走人,绝不回刘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