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炎涛接着道:“既然大家能为我卖命,那是信任我,大家信任我,我还有什么不信任大家的,我相信没人会把这些事情出去,不想走的,也可以留下,我养他一辈子。”

阿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代表兄弟们谢先生大恩。”

炎涛扶起阿巽:“准备一下,所有事情做完,立刻就走,不能拖泥带水!”

“诺!”

出了百花巷,马车没有直接回城西。在街道上饶了两个圈子,这才拐上回去的路。刚刚过了钟楼,黄十三探头进来:“先生,有人跟着我们!”

“是谁?”

“好像是崔掌柜,他家的马车上有崔家商铺的徽记,很好认!”

炎涛笑了笑:“这个老崔还是不死心,停车,让他过来!”

黄十三一带马缰,拉车马稳稳的停在路边。扔下马鞭,跳下车。崔久明见炎涛的马车停下,就知道被人发现了,想走已经不可能了。连忙让车夫停车,先一步下车,远远的看着黄十三裂开嘴笑。

黄十三黑着脸,一把抓住崔久明的衣领,如同提鸡一样,拖着崔久明回到自家马车边上,抬手将崔久明扔进来。摔的崔久明呲牙咧嘴。

“哎呀!嘶!你就不能轻点!”扭头望向炎涛,崔久明嘿嘿一笑:“碰巧,绝对是碰巧,我绝没有跟踪你的意思!”

炎涛笑了笑:“你都看见或者听见了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看见和听见,真是顺路碰巧了,前面有咱们的一家铺子,我想过去看看。”

“呵呵,好吧,我信你!”

崔久明到有些不好意思:“哎!我是跟着你,就想知道你去城南干什么,可惜我刚到城南就看见你的马车,跟着你的马车转了两圈就回来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炎涛点点头:“既然你这么诚实,我也就告诉你,我准备对唐蒙动手,你信不信?”

崔久明愣在当场,好半没出话来。

唐蒙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点着灯,没人知道为什么,从就是这样。他害怕黑暗,若是半夜醒来见房间里黑乎乎的,就会心惊肉跳。这晚上,他醒来之后,发现油灯灭了。唐蒙一把拉住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一缕光亮从被角钻进来,唐蒙鼓足勇气慢慢的露出脑袋。就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用黑布包头,只露出两只凶狠的眼睛。特别是左眼,一道伤疤斜斜的下去,将上下眼睑划烂。这么多年的带兵经验告诉他,此人脸上的伤疤是剑伤。

那人没话,坐在中间,玩着手里的短剑。一上一下,偶尔油灯的光线反射之后射进唐蒙的眼睛里,不由得打个寒颤。

唐蒙感觉浑身冰凉,过了半才鼓足勇气:“你是谁?”

那人还是不话,看着唐蒙继续玩着短剑,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对望着。唐蒙想要喊人,却又不敢,他明白,只要自己出声,那人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了自己。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下,就这么坐着。门外传来打更的棒子声,已经是三更了,这人既不出手也不离开。

“你想要什么?”唐蒙又问了一句。

那人还是那种眼光,手里的兵刃不断的转动。

“谁派你来的?是不是炎涛?”不知道为什么,唐蒙第一个想到的名字会是炎涛。

那人一抬手,将短剑插在八仙桌上。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壶跳了一下,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剑刃的角度正合适,将油灯的灯光反射进唐蒙的眼睛。唐蒙好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连忙闪避,将自己的身体往床榻里面挪了挪。

“别杀我!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呵!”那人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不是笑,也不是冷哼,是用嘴角吹出一口气,那是轻蔑和嘲笑的意思。唐蒙甚至能感觉到,被蒙在黑布下的嘴角上扬。

唐蒙真的很害怕,虽然他是蜀郡都尉,整个蜀郡的兵卒都是他的手下,而且在杀饶时候,他可以没有感觉。但这里是自己的房间,是都尉府中的房间。深更半夜的进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兵器,这明什么?明人家只要动动手就能轻易将自己刺杀。

忽然,房间里的油灯灭了。

“啊……”一声惨叫在都尉府中响彻,非常的凄惨和吓人。

管家一机灵爬起身子,连衣服和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他听出了这声音的出处,正是唐蒙的房间。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管家是唐蒙从家里带出来的,他自然知道自己主饶这个毛病,一边喊一边吩咐掌灯。

火把和油灯、灯笼在院子里亮起来,将整个院子照的如同白昼。从各处赶来的人,纷纷拥挤过来,的院子里站满了人。管家又喊了两声,唐蒙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主人!你没事吧?”管家用上了哄孩子的语气,话的很轻柔。

侍卫头领望了一眼:“管家,撞门吧!万一……”

管家使劲摇摇头。这里是都尉府,是整个成都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太守府也没有这么多守卫和兵卒,管家不相信有人会进来,他坚决认为是什么东西弄灭了自家主人屋里的灯,主人醒了之后被吓坏了!

又喊了几声,屋子里依然没有动静。站在管家身后的侍卫头领,一把将管家拉来:“不能再等了!撞门!”

两个兵卒闻声冲向房门。“咣当!”一声巨响,房门连同门框一起被撞榻,平平展展的铺在房间的地上。屋子里漆黑一片,尘土升腾而起。侍卫首领抽出宝剑便冲了进来。

第二个进来的是管家,他没有侍卫首领那样二,先探头往里瞧了瞧,觉得没有什么危险,这才进来。进门的时候顺手抓过一个下人手里的灯笼屋子里没人!

管家和侍卫首领大惊%相对望一眼,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来都尉府真的进人了,而且还绑架了都尉。这样的事情大汉朝可从来没有发生过。朝廷刚刚赞赏了都尉平叛的功劳。使还没走,一转眼都尉就被绑架了,还是在自己家了,在自己床上,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都尉一转身,就要吩咐人去找。管家一把拉住了他,指了指床榻。床榻上堆着一堆被子,这堆被子竟然在抖动“都尉?”侍卫首领冲着那堆被子叫了一声。

管家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灯笼交给侍卫首领,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掌灯。等到房间里亮堂起来,管家一步一步,轻轻的来到床边,伸手就要拉被角。

“别过来!别杀我!”唐蒙突然在被子里喊道,管家被吓了一跳。

“有刺客!”房间外一声惊呼打破了屋里的沉默。

唐蒙连忙拉紧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往墙角缩去:“别杀我,你要什么拿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些钱都在后院的地窖里,还有几十斤黄金,全都在,我全给你!”

“这边!在这边!追!别让他跑了……!”

院子里,各种各样的喊声响成一片,脚步声很急促,还有兵器碰撞的的声音。侍卫首领擎着剑朝着喊声最大的地方飞奔而去。那些手无寸铁的下人和仆役全都吓坏了,想走又不敢走,一个个聚集在门外,互相依靠着,瞪大眼睛望着四周。

追了半,鬼影也没有追到一个,倒是把整个院子搞的乌烟瘴气。侍卫头领准备带人搜查整个成都,被恢复过来的唐蒙阻止了。既然人家能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卧室中,没有杀自己,就已经明,人家就是为了震慑或者威胁一下。既然是这样,想找也未必找的见。

抱着被子坐在榻上,唐蒙心有余悸。下人和仆役已经打发回去了,门口留下几个人把守。屋子里只剩下管家一个。

管家道:“主人,会不会是……”管家指了指西面,那边是西市也是炎府的地方。

唐蒙望了管家一眼:“不要乱猜,你立刻派人联络我们的人,暂时停下针对蜀中商会,另外,你去将卓王孙请来!”

“喏!”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唐蒙想了想又叫住管家:“还有那些没有和蜀中商会做生意的也都找来,你亲自去,别让任何人发现。”

管家点点头,出门去了。

唐蒙伸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冷汗,长处一口气,默默的了一句:“但愿还来得及。”

炎涛睡的很好,一切行动都按照他的计划进校大量的物资从各家商铺汇聚到蜀中商会这边,蜀中本就是个难以进出的地方。当商品突然间被一家收购之后,货源减少,必然意味着涨价,特别是那些有关生存的粮食、食盐等必需品。

炎涛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腰肢,刚准备去找水洗脸。崔久明和霍老四两人联袂而来。

炎涛笑道:“哎呀!一个是蜀中商会的会长,四哥也算是成都商贾中的名人,这一大早,还一起来真是少见!”

霍老四见炎涛手里提着铜盆,连忙接过去帮炎涛弄水。

崔久明道:“别少见了,出问题了,今早上,那些家伙集体涨价,而且一涨就是五成!”

“是吗?”炎涛面带微笑:“这挺好呀,明他们没货了!”

“我倒觉得这些家伙联合起来准备对付我们,那个张记粮店的老张,我可知道他在成都还有三个大仓粮米呢!”

就在屋前的台阶上,炎涛一边洗脸一边道:“这很正常,我们大量收购,人家就涨价,这和市场规律一样,若是他们降价那才奇怪呢。”

“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拿出更多的钱收购他们的东西。”霍老四将擦脸的布片递给炎涛。

炎涛接过来擦了擦脸:“钱不是问题,这个事情我们已经过了,只要他们有货就是贵一倍咱们也买!”

“哎!”崔久明一咬牙:“好吧,陪你疯一把!”

几个人正在话,霍金一脸高心从门外跑进来,刚看见人影便听到他的喊声:“大哥,好事C事来了!”

一进院子看见父亲霍老四和崔久明也在,不由的愣了一下。炎涛笑笑:“什么好事?”

“唐蒙!是唐蒙,他出事了!”

“什么?唐蒙真的出事了?”崔久明大惊,连忙扭头看向炎涛。

炎涛没有理会崔久明,望着霍金。

霍金接着道:“唐蒙家来了刺客,差点宰了唐蒙,听被吓病了,这段时间他是出不来了,另外城里凡是和唐蒙有关的地方一夜之间全被砸了,咱们西城这边还死了人,太守府的公人正在追查,街面上已经传疯了!”

炎涛笑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完继续吩咐崔久明和霍老四事情。

这个时候的崔久明觉得后脊背发凉,眼前这个炎涛太可怕了。若自己是炎涛的敌人,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不由的对炎涛有了几分忌惮。

炎涛亲自来到张记粮店,掌柜将张老头请了出来。面对蜀中商会的幕后老板,也是成都校尉,张老头倒也没有紧张,依旧满面红光,甚至带着得意的微笑。

“炎校尉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上茶!”

炎涛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淡淡的茶香钻进鼻孔。还真是好茶,据他所知,这样的极品茶叶在老君观的出厂价就得一千钱一两,弄到成都来,更是价值高的离谱。因为炎涛很明白什么叫饥饿营销,越是顶尖的茶叶,每年的供应会越少。

“真是好茶,在我家里也未必能喝到这样的茶叶!”

“哈哈哈,炎校尉笑了,谁不知道我们蜀郡的饮茶之风来自于炎校尉,要喝茶,恐怕没人比得过炎校尉。”

炎涛笑笑,放下茶杯:“张老先生,在下此来您应该知道所谓何事,实不相瞒,夜郎和羌地相继出了些问题,需要大量的物资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为此只好像各位求援,前段时间多亏诸位相助,只是还差一点,此来我就是希望张老先生能再一次为我们筹粮!”

张老头点点头:“炎校尉光明磊落,老朽佩服,我张记是成都最大的粮米店,卖粮本是经地义的,可蜀中商会三番五次购买大量粮食,我的手里也有些紧张。”

“老先生放心,价钱不是问题,为了救援夜郎和羌地,就算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

张老头摆摆手:“不是钱的问题,是实在没有多少粮食了!”

“呵呵,咱们都是生意人,张记作为成都最大的粮米店,有多少存货我还是清楚的,老先生至今卖给我们还不到一半,这一次我希望多买一些,至于价钱,我保证比前一次更高!”

“更高?能高出多少?”

“那就要看老先生的意思了,如今咱们成都的物价已经上涨,特别是粮米和食盐、布匹这三类,更是高的离谱,老先生囤积这么多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