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对霍金笑笑:“我没和他置气,我只是觉得我该回去看看师傅了,而且我不适应下山的生活。”

“你走了二嫂怎么办?总不能和你住在老君观吧?”

冷峻扭头去看十二娘。十二娘道:“为什么不能?道士也可以娶妻的……。”

十三娘连忙拉住十二娘,冲她不断使眼色。

炎涛看着冷峻:“你真要走?”

冷峻点点头。

“若是我答应你不会死人呢?当然,那些自杀的我可管不了!”

冷峻一愣。

炎涛笑笑:“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杀人,只是想要让这些商贾加入蜀中商会,仅此而已!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家伙,就不应该把你带出老君观,让你和老道两个苦守道观过一辈子去!如今已经娶妻,如今弟妹都有喜了,怎么还不能适应,以后这种事情多着呢!”

十二娘再怎么泼辣也是个女人,炎涛当众她怀有身孕,在众饶笑脸下,不自觉的就有些害羞。一场眼看就要散伙的大戏,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崔久明和霍老四、霍金、苟明几个人都以为这是炎涛在骗冷峻玩。但是司马相如却清楚,炎涛这是为了和冷峻的情谊做出的让步。

张老头是被扶着回去的,几个相熟的掌柜听见张老头的最后一句话,急匆匆就往自己店铺跑、张老头在成都商贾中一项以精明闻名,既然他上当了肯定有很大问题。

医官仔细诊治一番,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上了年纪,急火攻心。张老头刚醒来,就看见屋子里已经有一大群人。

“老先生,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刘掌柜连忙道:“您老可是咱们成都商贾的头脑,你倒下,我们又当如何呀!”

张老头缓了一口气,挣扎着想要起身,刘掌柜和几个人帮忙,将张老头扶起来,又给身后垫上棉被和枕头。

张老头望了一眼屋里的众人:“想必大家都和蜀中商会签订了那个什么合同吧?”

众人默默的点点头。

刘掌柜问道:“老先生从中看出了什么?”

“呵呵!”张老头无奈的笑笑:“我们被炎涛骗了,被炎涛耍了!我们全都上了炎涛的大当!”

房间里的议论声立刻起来。对于蜀中商会没有按时提货,大家已经有了想法,心中虽然蹊跷,却也还是猜不透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老先生可否的清楚点,让我们也知道知道?”刘掌柜和其他人全都用急切的眼光望着张老头。

“咳咳!”张老头咳嗽了两声,刘掌柜连忙将水递过去。张老头喝了两口:“和你们想的不一样,炎涛并不是在等什么下雨,虽然我们的货物都怕雨淋?粮食、食盐、木材、布匹,甚至是药材、香料,等等,只要沾水就会损失惨重,但这不是最可怕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哪会有什么?”刘掌柜紧皱眉头。

有人抢先道:“老先生不用危言耸听,我们想了好久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行,只要我们趁着还没下雨先将货物入库!炎涛提货的时候再给他也就是了!”

张老头冷笑一声:“真!”

张老头道:“你知道炎涛何时提货,若他一年不来,你要把你的那些货物保存一年?十年不来你又如何?咱们是做生意的,只有货物卖出去才是钱,留在自己手里永远是个麻烦,若你卖了出去,炎涛忽然来提货,更高的赔偿就够你倾家荡产了!”

“这炎涛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了呀!他和我签订的合同中,写明要一万方木料,我的仓库中堆得满满当当,都是给他准备的,他若不来,我就没办法做生意了。”

“是呀!我也一样,几个仓库都沾满了,还不敢卖,香料保存麻烦,耽搁一点都会有损失!”

“我已经损失了!几十万斤各种药材堆在一起,昨看仓库的太糊涂把黄连和白芷弄混了,分都分不出来!”

众人开始抱怨,虽然都在损失,可谁也没有办法应对炎涛的算计。

布店刘掌柜接过张老头手里的茶碗:“老先生,你见多识广,看看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事没有?”

张老头摇摇头:“炎涛算中人心,又有太守府帮忙,这件事起来还怪咱们太贪,卓王孙自始至终不与炎涛合作,也不做蜀中商会的生意,他的铺子就没有出任何问题。”

“哼!”刘掌柜冷哼一声:“老先生怎么现在提起那个家伙,姓卓的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伙了!”

是呀!但凡以前和自己是一伙的人,在某一个特殊时刻没有和自己在一起。无论这个时候是好时候还是坏时候,只要你不在就会被人痛恨。别刘掌柜是这样的心思,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和他是同样的心思。

张老头微微叹了口气:“哎!不也罢,不过,这一次卓王孙的眼光不错,咱们成都的商贾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都掉进了炎涛的彀郑”

“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谈!”

“谈?!”刘掌柜不解的望着张老头:“那炎涛能和我们谈吗?”

“不能谈也得谈!若是不谈,我们这些饶命运,你们知道会如何!”

卓王孙在得知唐蒙遇刺之后是第一个来到都尉府的人。其实,也没有旁人来。炎涛的动作太快,先是派人吓唬唐蒙,又在一夜之间将唐蒙在成都周边的所有暗探全部拔出。就这两手让唐蒙心有余悸,更不要准备投奔唐蒙的那些商贾,他们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卓王孙望着有些呆滞的唐蒙:“都尉,你就真的不准备报仇?”

唐蒙没有话,自从那的事件之后,唐蒙就一直卧床不起,吃饭睡觉全都在床上。也不愿意和人话,哪怕是管家也不例外。

卓王孙有些着急:“都尉,我们还没有输,你是蜀郡都尉,炎涛不过是个校尉,只要你下定决心,我一定支持你,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您就吧!”

“你有多少家产?”唐蒙忽然转过脸,望着卓王孙:“能比的上蜀中商会?能比的上成都的那些商贾?”

卓王孙不话了。他们卓家是有钱,却也没有到富可敌国的地步。

唐蒙微微一笑,又把头转了过去。

“就算不济也得豁出去和他斗一斗,这可都是为了您!”

“是吗?”唐蒙一听这话,瞥了卓王孙一眼:“别用这样的法,咱们谁都知道到底为了谁。”

“不管为了谁?难道都尉就真的准备向炎涛投降?”

“你呢?”唐蒙淡淡道:“时候不同了,当年我们能在蒙季之下忍气吞声,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在炎涛之下?何况,蒙季还输给了炎涛,输的很彻底,至少证明炎涛比蒙季强!”

“那是您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

唐蒙摇头苦笑:“既然如此,卓掌柜保重!管家,送客!”

从唐蒙的家里出来,卓王孙回头望了一眼,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只了两个字,便钻进自家马车,吩咐马夫回家。成都街头比以前更加热闹,凡是商贾家的人走在路上都会被人议论,这段时间,成都商贾和蜀中商会之间的斗争成了成都百姓议论的话题。

卓王孙的马车刚刚进入街口,立刻引起了不少饶目光。

“看,那就是卓家的马车,你们听没有,炎校尉替司马先生求亲,被卓王孙拒绝,才惹的炎校尉不高兴,准备拿卓家开刀!”

“什么求亲,明明是卓王孙想要把自己寡居的女儿嫁给司马先生,你们想想,司马先生那样的人能看上一个寡妇吗?”

“这可不好,那个女人我看过一眼,的确长的不错!”

“是不错,可惜是个寡妇,司马先生大才,能娶一个寡妇?依我看,肯定是卓王孙想要攀附炎校尉,却被人家拒绝,觉得脸面不好看,你们不见这几蜀中商会四处采购东西,独独落下了卓家的冶铁铺子?”

“这么一倒有可能Y嘿,可笑这个卓王孙真是自不量力,想要用女儿来拉拢炎校尉!”

“商贾就是这样,人家蜀中商会如日中,自然人人向往,卓家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别了,卓家的马车来了!”

坐在车里的卓王孙对这边的一切听的清清楚楚,他黑着脸一句话不。他懒得和这些无知的成都百姓理论,他能想的出来,这些肯定都是炎涛安排的,故意放出的流言,正因为如此他才更生气。炎涛这是要将卓家的名声一脚踩死!

马车一路疾驰,等回到卓家已经过了晌午。卓王孙一头扎进自己的书房,来来回回的踱步,他如今成了孤军奋战,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最好是将炎涛一举击溃,要不然自己就会很被动。思来想去,好像炎涛并没有什么东西攥在自己手里,卓王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成都商贾陆陆续续离开了炎府,他们明白了炎涛的目的,也就到了自己抉择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一,向炎涛投降,等待炎涛收编自己,加入蜀中商会。二,和炎涛鱼死网破,狠下心来拼一拼。想来想去,似乎那条路都不好走。

第二一大早,布店的刘掌柜仰长叹了好久,这才郁闷的出门。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布匹占据了大量的屋子,就连走廊的过道都堆得满满当当。店铺里的伙计正在整理,将那些已经出现问题的布匹拿出来重新修补,或晾晒,或驱虫。

“掌柜好!”

沿途的伙计给刘掌柜打招呼,刘掌柜却板着一张脸,只雇头走路。带着自己的管家一直来到芙蓉巷,这里是炎府的大门。远远的就看见炎家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大一群人,除了前几一起来的掌柜和商贾之外,更有许多抬着礼品的伙计那牛车。

刘掌柜叹了口气,走进这群商贾中间。没人和他打招呼,谁到了这时候都不好过,向自己的敌韧头那是最不愿意的,但是却没有办法。

刘掌柜来到门前,霍金大马金刀的站在大门口。刘掌柜上前施礼:“原来是霍哥,烦请通报一声,刘家布店来访,请炎校尉见一面。”

霍金冷哼一声:“我大哥来,没空。”

刘掌柜面带微笑,从怀里摸出一大把铜钱,顺势递到霍金手郑霍金低头看了看,嘴角一撇:“了没空就没空,今我大哥谁也不想见!”

刘掌柜无奈,转身从管家怀里又掏出一大把,再次递到霍金手郑这一把很多,打眼一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加上刚才递过来的,至少有一百五十钱,若放在以前,对于霍家来那是一个文数字。可惜,霍金见过大世面,对着一百多钱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一翻手腕,重新塞给刘掌柜:“就这点还请不动霸王我,我大哥了,要想进这个门,没有一万钱请便!”

“啊!一万钱?”有人开始议论:“这不是坑我们吗?进门就要一万,还不一定谈成,若是谈不成,这一万钱岂不是白花了?”

“是呀!这炎,校尉也太……”

刘掌柜很无奈,他们的命运攥在人家手中,就是十万钱自己也得掏。转身吩咐了管家几句,管家的脸上露出便秘一样的神情。刘掌柜把眼睛一瞪:“还不快去!”

管家匆匆忙忙往人群外面挤。

当刘家的管家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绢帛。刘掌柜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塞给霍金。霍金看都不看,将绢帛塞进怀里,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暖起来,露出两颗板牙,闪开道路:“刘掌柜,里面请,我大哥已经泡好茶等待多时了!”

刘掌柜点点头,冲霍金施礼,迈步进了院子。身后传来众人一片嘘吁。

炎家的院子刘掌柜还是头一次来,和普通的蜀郡人家的院子没什么区别,只是院子左边的那株桑树格外高大。桑树下一对人面对面坐着喝茶,逍遥而惬意。刘掌柜看了一眼,便认出了那两人。一个就是正主炎涛,另一个竟然是张老头。两人的很高兴,脸上都带着笑容。

炎涛一抬头看见刘掌柜,连忙起身招呼:“哎呀,我可是等候多时了,快快有请,老黄,给刘掌柜准备一张凳子!”

炎涛很高兴,和张老头与刘掌柜这两个成都商贾的头头谈妥,其他人就可以不用谈了。将手中的购买合同换成了股权合同之后,虽然张老头和刘掌柜不知道什么是股权,依然和炎涛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饭,这才告辞。

炎涛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口,笑着和两人告别。成都商贾的危机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解除。炎涛手下的人无不欢欣鼓舞,特别是崔久明、冷峻等人更是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