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着急!”炎涛点点头:“太守让我们出击,目标樟树沟!”

“真的?”霍金立刻兴奋起来。

炎涛笑了笑:“这还能有假,都去准备准备,留下五百人看家,其余人带好装备,把咱们能用的都拿上,这次是一场硬仗,绝不能有失!”

话还没完,李成、霍金和苟明领着一帮子队率、什长、伍长早就冲出了大帐。炎涛身边一下变得冷清下来,炎涛一愣,看了司马相如一眼:“这帮家伙就这么心急?”

司马相如微微一笑:“都是些什么人,校尉应该清楚才是!”

“哎9是我的军纪不严,也是司马兄没管好!”炎涛摇摇头,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司马兄,这一次我率兵出击,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司马相如连忙拱手:“属下一定摆开宴席等校尉凯旋!”

军营里已经乱了,能去的兴高采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能去的愁眉不展,有人想要找炎涛请战,都被李成骂了回去。一千人马很快就集结妥当。炎涛穿上铠甲,头顶上鲜红的盔缨格外醒目,没有拉风的披风,也不是沉重的铁甲。一手摁在剑柄上,一手叉腰,叉开腿站在点将台上。

不用做战前动员,这些从元山来的家伙早就按耐不住,在元山过的什么日子,来到成都一练就是几个月,枯燥乏味无聊透顶。听到要出兵的消息没有不兴奋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元山盗,杀人或者被杀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出发!”炎涛只了两个字,便下零将台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领着一千兵马雄赳赳的出了大营。

在西门口与唐蒙和张德权会合,见到炎涛的兵马,张德权看了一眼那整齐的队形和崭新的兵甲,笑着对唐蒙道:“还真是他劫了卓家的那些货物?”

唐蒙笑笑:“这家伙看上去一般,胆子却出奇的大,这点事情都不敢,当年也不会只身上元山。”

张德权点点头:“那倒也是,还是都尉有远见,这样的人物能少招惹就少招惹,属下在温水的时候,听夜郎那边已经打的不可开交,武阳的那个女人已经自立为王,还拉上周边的几个城主,等秋收结束,咱们就可以进兵了!”

“好!到时候免不了要借助这子的力量,这一次拉上他就是给他点甜头,千万不能让他的这一千人马折在这里!”

“属下明白!”

两人话的时候,炎涛的大军已经来到近前。翻身下马给唐蒙行礼:“属下炎涛拜见都尉!”

唐蒙连忙将炎涛扶起:“哎呀!炎校尉客气了,炎校尉的兵马甚是雄壮,看的我心动不已,有慈精兵,何愁这盗匪不能尽出?依我看,这一次咱们两个都可以不用去,有炎校尉一人足矣!”唐蒙着,转头望向张德权。

侯建站在风雨里,全身上下变得湿漉漉的,雨不是很大,风也不是很大,气依然还没有回暖,就这么站得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受不了。候四抖动着胡须,脸色有些发青。上了年纪,身子骨不行了,但他依然站在侯建身旁,尽力做好自己仆饶本分。

“四哥,你先回去吧!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有?上一次咱们打垮了那些郡兵,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候四没有动,依然站在侯建身后:“他们正在庆祝,刚打了一场胜仗,这种话会吓着他们的。”

侯建笑了笑。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回去,候四绝对不会回去,所以,转身往回走。前面就是山匪们的寨子,原本十几家山寨被圈在一起,相互间谁也不尿谁。从前分散的时候,见了面不动手已经算是客气,现在要在一个锅里搅马勺,不碰锅沿那是不可能的。

四哥,你这一次那家伙会来吗?”。

候四摇摇头:“不知道!”

侯建无奈的笑笑:“那咱们就等,一直等到他来为止!”

屋里的争吵非常激烈,宝剑出鞘的声音也听见了。侯建一抬腿将房门踹开,冷风裹挟着冰雨的碎末钻进了屋里,热火朝的争吵立刻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看着那个让他们心惊胆颤的魔头。自从这家伙来了之后,凡是不服从他的只有一个字,死!

五十二家山寨被灭了十一家,剩下的四十一家这才变的乖起来。他们本不想和官军争斗,可是眼前有个狠人,不争斗就是死,倒不如搏一把。有一家山寨选择了逃走,可惜在林子里钻了两之后,侯建带着那家伙的人头回来了,剩下四十家山寨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

大黑牛松开兔耳朵的衣领,恶狠狠的道:“若不是看在大头领的面子上,老子今一定弄死你!以后心点,嘴巴干净点!”

兔耳朵冷笑一声,将架在大黑牛脖颈上的兵刃取下来:“谁怕谁?别以为你大黑牛会杀人,老子也会!”

侯建没有理会这两人,只是从两人中间走过,吓的两人连忙后退半步,让开道路。侯建走到最里面,坐到最高处的靠背椅上。用眼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对大黑牛和兔耳朵的争吵不闻不问:“还有谁没有来?”

底下雅雀无声,候四看了一眼:“都来了!”

“好!既然都来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咱们选择了这几个地方和官军决战,那就给我听好了,谁要是敢有二心,休怪我无情!现在我分配一下,回龙口十家山寨,飞虎岭十家山寨,其余的人就留在这里,这是咱们最后的防线,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大寨主放心,我等一定拼死命,决不让官军占到任何便宜!”

“好!只要赢了,重重有赏!”

“好……!”房间里发出一阵欢呼。

下雨不是一件好事,立春之后,雨水越来越多,虽然穿了蓑衣,浑身上下还是潮乎乎的。找了一条毯子,将白马身上的雨水擦干,炎涛这才回到了帐篷里。山路难行,何况还是下雨,走起来就更加费劲了。幸好唐蒙送来消息,让大家先避雨,等雨停了再行动。

霍金顺手递给炎涛一杯热茶,黄十三帮着炎涛将蓑衣脱去。一边喝茶一边烤火,全身才慢慢的舒服起来。

霍金扭头看了外面一眼:“哎,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要是不下雨,今晚上咱们就能赶到樟树沟,趁着夜色正好进攻,这下倒好,留在这里什么都暴露了,连个奇袭都没樱”

苟明往火盆里添了一把柴火,问道:“听樟树沟聚集了十几家山寨,山纺人数在三千以上,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咱们这一千人能赢吗?”。

“老苟,你怕了?”

苟明一笑:“我怕什么?跟着先生这些年活的有滋有味,就是死了也值了!我老黄,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不许离开先生,先生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苟明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黄十三嘿嘿一笑:“我知道!”

李成一直在看地图。大汉的地图标准不标准先不,画的和图画一样,根本就不像地图。一边看,一边皱着眉摇头:“哎呀,这樟树沟果然是个好地方,易守难攻,四面环山,就是猴子也下不去,只有沟口那一条路,里面有水源,若是储备足够的粮食,咱们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想攻进去,两里长的谷口就是死地!”

“看来我们这次是遇见对手了!”李成仰起头,指着地图对炎涛道:“校尉你看,这就是樟树沟,只有一条路进出,要想灭了那些山匪,只有强攻一条路。”

“强攻就强攻!怕他不成?”霍金呼的站起身,瞪着李成。

炎涛摇摇头:“仗不是这么打的,明知道损失惨重还要强攻那是莽夫,咱们这些兄弟是从元山来投奔我们的,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既然到这里了,那就集思广益,谁有好办法就,的好我重重有赏!”

十几个队率嘿嘿傻笑,却没人插嘴。苟明看了看:“四周是山,就不能爬下去吗?就算是悬崖也能下去,为何这山就下不去?”

“军候不知道,这山看上去平坦,实际上难走的很,兔耳朵在这里经营十几年,四周山上从来没有动过,藤蔓纵横不,而且陷阱重重,即便侥幸冲下了山,咱们这一千人也剩不下几个了,到那时根本没法和山匪再斗!”

“断水!他们的水源该不会也是自有的吧?”

“霍军候对了,樟树沟内有一眼泉水,终年不涸,这也是兔耳朵的依仗,别断水,就是放水他也不怕,樟树沟本是山沟,内高外低,再大的水也别想淹了他们!”

“娘的,那就一点办法都没了?”

李成摇摇头:“不好打!唐蒙让咱们攻打樟树沟恐怕也是没安好心,在这三个山匪聚集地,樟树沟可以是最难打的一处。”

“大哥,唐蒙那家伙阴我们!”霍金一听便生气了:“我找他去!”

“回来!”炎涛一直没有话,直到这个时候才出声喊佐金,呵呵一笑,重新坐到火堆旁:“越是难打,咱们才要打下来,这样才能显示咱们成都郡兵的实力,既然计策没用,也不能强攻,只有一个办法!”

“引出来!”李成立刻补充。

炎涛一笑:“呵呵呵,还是李司马懂兵法,你们两个家伙好好学学,遇事就知道抱怨,日后如何领军?”

李成连忙谦虚,炎涛又夸奖了两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将对手引出来,那就必须知道樟树沟里的人是谁。根据李成弄来的消息,樟树沟原本的主人兔耳朵就是一个一百来饶山寨,这样的家伙自然不会成为十几家山寨的大首领。

当炎涛的军马来到樟树沟沟口的时候,侯建一个人站在沟口等候。面对炎涛的一千大军,侯建的身影显的是如茨孤单。

炎涛看了半,依然没能将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一脸污泥的家伙,和膀大腰圆的前温水县尉对等起来。

“炎市掾,咱们又见面了!”

炎涛一愣,仔细看了看,旋即无奈的笑笑:“我当是谁呢?竟然是候县尉,我两次饶你不死,没想到你还敢留在蜀郡,就这么想死呀9别,就你这身打扮,就算和我擦肩而过,我也未必认得出你。”

“我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侯建对炎涛的调笑有些愤怒,但他还是压住了怒火。

“还没问候县尉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投靠了山匪?哎呀,那就对不起了,我这次奉命剿灭盘踞樟树沟的山匪,若是不心山候县尉还请恕罪!”

“哈哈哈……,就凭你?”

“怎么?你又不相信了?还记得老君观和元山吗?哪一次你不是信心满满,最后却狼狈而逃的,若是这一次你依然狼狈而逃,可就真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了。”

“你!”侯建一下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是想激怒我,呵呵,可惜我看破了,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就来吧!”侯建完,转身就往里走。

炎涛没有阻拦,一伸手摁在霍金已经瞄准的弓箭上。他没有背后杀饶习惯,起这个侯建,他还是挺佩服的,为了报仇竟然忍辱负重,什么事都干。第一次见侯建只觉得侯建像猴子一样精明,第二次见侯建觉得侯建有些狂妄,这第三次见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大哥!”霍金不解的抬头望着炎涛。

“要打败他,杀了不是好办法,从心里击垮他才是最有效的!”炎涛目送着侯建进了山谷,下令大军在樟树沟一里外扎营。

谁能想到,后半夜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让人心烦。炎涛不得不再次穿起蓑衣,爬进了营地外面的草丛里。一滴滴的露水从草叶上滴下来,灌进炎涛的脖子。炎涛没有躲避,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清醒。

大军抵达樟树沟的第一个夜晚,不是在新扎起来的军营里睡觉,而是将所有兵马调出来,等待敌人劫营。这是炎涛想到的最好计策,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对于劫营他觉得那些主帅都是饭桶,所以轮到他的时候,决不能步那些家伙的后尘。

霍金趴在炎涛身旁,百无聊赖的咀嚼着草根:“大哥,这都三更了,真的会来吗?要是不来,咱们可就白等了,兄弟们折腾了一整,大晚上的不睡觉,明还怎么打仗!”

炎涛没有理会霍金。随着时间的延续,他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有些不靠谱。侯建最多也就是个县尉,手下的兵马从来没有超过五百人,他懂什么兵法?别劫营,恐怕连军阵都摆不出来。

“大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困得不行了!”过了一会,霍金又开始抱怨。

炎涛愁眉苦脸,第一次带兵若是闹出这么个笑话,以后在营中还怎么混?这是炎涛现在面临的问题,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颓废,炎涛想的是如何重新塑造自己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