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百姓。张虎重新回到炎涛的房中:“先生。若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就回去。出了命案的认真调查。眼看着就要亮了。先生也收拾一下便可出城。”

炎涛摆摆手。张虎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冷峻道:“为何又不杀此人了。这样的反复人。早些处置比较好。免得遗祸无穷。”

“不要着急。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这里是温水。我一个成都校尉在这里没有杀饶权利。”

“你的意思是……。”

“行了。去收拾东西吧。城外还有一场大战等着呢。”

打发了冷峻。炎涛回头收拾自己的东西。黄十三在一旁帮忙。憋了好久。还是没有忍住:“先生相信那个张虎的话。”

“谅他这一次不敢骗我。要不然他全家就没命了。”

“若是万一……”

炎涛一笑:“张虎在赌。咱们也在赌。不过张虎的赌技太烂。能不能保本都不好。你去通知张虎。让他现在就送我们出城。”

“不等亮了。”黄十三疑惑了。今炎涛很奇怪。话总是前后矛盾。

“不能等了。在快亮未亮的这段时间是人最困的时候。就咱们这点人。只有用出其不意这招才能取胜。”

“喏。我这就去。”

炎涛三两下将自己的几件东西塞进包袱。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收拾的。穿的用的都在董倩和冷月哪里。拿不拿这个包袱都无所谓。推开房门。护卫们正在院子里整理马车和马匹。明晃晃的火把照的如同白昼。见炎涛出来。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事情。对炎涛行礼。

冷峻将董倩、冷月、十二娘几人安顿进马车。大手一挥:“出发。”

温水城北的一片密林之中,一老一少静静的躺在树下。[燃^文^书库][]老者须发皆白,皱纹堆垒,一双手缩在袖筒里,斜靠在树下,睡的很实。旁边的少年也睡的很实,少年的年纪不是很大,面像上看顶多十六七岁,样貌张的很好,很清秀。趴在老者的腿上,嘴角流出口水。

一阵沙沙声响起。老者的眼睛猛然睁开放出精光。一个人影乒在老者身边:“尚父,城里的人没有出来,应该是失败了!”

老者挥挥手,示意那人下去,低头望着怀里的少年,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少年嗯了一声,转动了一下身子,顺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公子醒了?”老者面带微笑

少年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老者连忙将羊皮水袋拿过来:“公子,喝口水吧?”

少年摇摇头,用手接了一点,擦了擦脸,这才喝了一口:“尚父,城里可有消息?”

“没有,一切都按照公子的计划进行,很顺利,很快就能替长老他们报仇了,也能完成任务,为咱们换来更多的粮食和兵器!”老头的很高兴:“这一次回去,长老一定会夸奖公子做的好,等将来公子做了长老,以公子的才智,定能带领咱们重新崛起。”

少年苦笑道:“就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废物,背地里怎么的我都清清楚楚。”

“公子!”

少年一摆手:“吧,是不是城里出事了?”

老者连忙跪地磕头:“是属下办事不利,城里的人没有回来,应该凶多吉少。”

“这么多人,还是偷袭,他们只有十几个护卫,又有妇孺,竟然还失手,真是一群废物!”

老者跪爬两步,来到少年身边:“公子,是老奴办事不利,要怪您就怪我,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少年深吸一口气,将老者拉起来:“尚父您起来,这事和您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些笨蛋,既然他们失败了,这一次咱们必须成功,下去安排人手吧,让我再想想。”

“喏!”老者稍有迟疑,行礼之后还是离开了少年身边。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既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正是一中最黑暗的时候,俗称黎明前的黑暗。炎涛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本来他打算走在最前面,黄十三和冷峻死活不让,只好去中间待着。十名护卫拱卫着马车和炎涛,这支队伍中只有一个外人,那就是张虎。

张虎是被迫的,本以为打开城门之后就没有自己的事了,可炎涛坚持让他送一程,张虎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摊上大事了。去,可能和炎涛他们同归于尽,不去自己这个县令的位子也坐不了几,那还不如杀了自己。

张虎没有马,多年来养尊处优惯了,走两步就有些气喘,指着前方的一片密林对冷峻道:“我猜测他们会在那里下手,还是等亮了再走吧?”

冷峻冷哼一声:“亮和黑没有多大区别,人家已经有了准备,就算是大中午过去也会被伏击,不定晚上对咱们更有利。”

“那些人有不少?先前进城的那些人他们这一次来了二十几个好手,在客栈里死了五个,至少还有十五个!”

“才十五个而已,你怕什么?”黄十三已经开始对张虎鄙视了,这辈子恐怕都会看不起这家伙。

张虎很无奈,只能将步子放慢,以便在发生危险的时候躲的快一点。

光灰蒙蒙的,那片林子更加的黑。转过山脚,一道亮光突然出现在面前。是一堆篝火,一老一少就蜷缩在篝火边。大半夜的应该是来温水赶早集的,来的实在太早,就在这里挨一会,等城门一开,第一批进城他们的货物能卖个好价钱。

冷峻一抬手,队伍立刻停止下来,给黄十三使了一个眼色,黄十三重重的点点头,将大斧子提在手中,调转马头跑到炎涛身旁。

在马上长起身子,望着远处的火堆,炎涛问道:“干什么的?”

黄十三摇摇头:“是一老一少,应该是附近的百姓。”

“过去看看!”

“先生!”

炎涛纵马越过队伍直奔那堆篝火,黄十三连忙跟上。听见马蹄声,那一老一少从地上坐了起来。远远的看见一支队伍似乎有些奇怪,又看见炎涛纵马而来,两人对望一眼,老者将少年护在身后。

跳下马匹,炎涛搓着手来到火堆旁,伸手烤火。夜晚的山里还是很冷,特别是黎明前的这段时间,水汽正在上升,落在身上又冰又凉。

炎涛笑了笑,看了看这一老一少,他们的身后不远处放着一副挑担,上面盖着布,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要进城?”

老者看看炎涛,又看看黄十三。黄十三手里的大斧子在火光下泛着寒光。老者点点头没话。

“怎么来的这么早?”

“路太远,走了一夜想着能进城,谁知道城门还没开!”

“哦,大石头村的?”

“公子知道大石头村?”

炎涛点点头:“那可是温水最远的一个村子,来去有五十里,你们爷孙走的很快呀!”

“庄稼人没别的本事,这腿脚还中用。”

炎涛从马上解下包袱,掏出两个面饼,又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酒壶是成都魏银匠的手艺,做工精湛,样式也很漂亮。炎涛将酒壶递给老头:“喝一口暖暖身子,老君观的好酒!”

老者笑呵呵的双手接过酒壶,轻轻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过了一会才将酒壶递给身后少年,对炎涛笑道:“果然是好酒,和那些一个钱一大碗的不一样。”

“哈哈哈,老人家还是个识货的,好,这东西送你了!”炎涛瞥了一眼老者身后的少年,笑着起身。

来到白马身旁,两只手已经放到了马鞍上,又转过头来:“对了,忘记问了,二位贵姓?”

“姓赢!”不等老者话,他身后的少年第一次开口。

炎涛点点头:“赢,好姓氏,若放在百年前可是皇亲国戚呀!”

少年冷哼一声:“酒壶不错,我收下了,若是有机会去咸阳,我请你喝酒!”

“多谢!”炎涛抱拳行礼,翻身上马。那少年倒背双手,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连点头都没樱炎涛笑了笑:“希望赢公子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在那片被认为危机四伏的林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炎涛等饶车队平平安安的走了过去。一缕阳光从东面的山崖后面闪出来,扑向离他最远的地方。阳光很刺眼,就好像被人打开的电灯。前面一马平川,在冷峻的催促下,众人加快脚步,身后扬起一片烟尘。

林中的大树下,老者望着正在把玩酒壶的少年,鼓足勇气问道:“公子,为何又不让出手了?”

少年将酒壶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看的很仔细:“真是不错的手艺,知道是谁打造的吗?”

老者摇摇头,瞥了一眼道:“比起当年的那些物件差远了!”

少年笑了笑,抬起头望向大路:“这个人很有意思,的确是个好对手,若是不见上一见,直接杀了有些可惜。”

“公子!”

少年摆摆手:“不用多,此事我负责,这是我的决定,长老问起我来承担。”

老者没再什么,只是微微摇摇头。

太阳终于露出了整张脸,大地变的暖和起来。水蒙蒙的雾气在山崖间环绕,赶早进城的人一个个脚步匆匆,不大一会官道上的人便多了起来。温水是个好商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两年,就算是最愚蠢的农户,也知道把随手弄来的野味送进城里,一定能换回来一石粮米。

今日进城的人没有集日多,大家都聚集在城门口久久不愿离去,因为城门上挂了一个人。

卖材老八挤进人群,正好看见七哥老七,便推了一把:“那谁呀?怎么被挂在城门上?旁边写的是什么?”

老七回头见是老八,狠狠的瞪了老八一眼:“这么大声干什么?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了?那是咱们的张县尊!”

“啊!这是怎么回事?好端赌怎么被人挂在城门上?谁这么大胆,敢来咱们温水闹事?”

老七拉着老八出了人群:“谁知道呢!听识字的城门上写的是,杀人者赢广济,不知道什么意思!”

“赢广济是谁?”

老七摇摇头:“没人知道。

“哎呀,咋出了这种事,县尊一死,今日恐怕是不会开城了,咱们的菜咋办?”

“还记着你的菜呢?温水的县尊都让人杀了,谁还有心思做买卖,你的那点烂菜算什么?我昨日刚刚弄回来一大堆山蘑菇,这等一就全烂了,若是卖到翠香楼就能得十个钱,有钱人也不知道咋了,喜欢吃这破玩意,害的我白折腾一。”

“那咱们咋办?”

“回呗,还能咋办?这个赢广济也是,早不杀晚不杀,偏偏今杀,张虎这子这些年在温水吃的脑满肠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赢广济!”

百姓们正在议论,城里面冲出来一群公人和郡兵。咋咋呼呼的将人群赶散,将张虎的尸体解下来。一溜烟的又钻进城里,将城门严严实实的关了起来。

一边赶路,崔久明和司马相如的消息接二连三的送过来。炎涛躺在马车里,这女人堆真不是好地方,一人一句已经让人受不了了,再加上都不讲理,就更加没办法久留。冲出马车,炎涛就觉得自己的耳根子瞬间清净了。据,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更有成千上万的宫女,一个男人住在这种地方能活过六十真是个奇迹。

冷峻靠上来问道:“成都现在咋样了?”

炎涛摇摇头:“幸好,太守听了司马兄的建议,将郡兵调进城,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只等着朝廷的圣旨,圣旨一不到,成都的危机便一不会解除。”

“怎么?太皇太后真要治太守的罪?”

“恐怕是这样!这一次咱们的皇帝把窦氏惹毛了,崔久明他父亲的信里,若不是许昌和庄青翟发觉,这时候被幽禁宫中的应该是窦氏,可见窦太后会多生气,不但幽禁皇帝,还将董仲舒下狱,就连他的侄儿窦婴都被罢官!”

“真狠!”

炎涛笑道:“皇帝家的人哪有不狠的,这样给你,杀一个人是杀人犯,杀一万人就是将军,杀千百万人就是英雄,要做皇帝一个英雄恐怕不够?”

冷峻长叹一声:“但愿陛下不会有事,听当年吕后临朝的时候,下差点大乱,若再来一次,那些人就又有机会了。”

炎涛疑惑的看着冷峻:“你应该也是那些人中间的一份子才对,怎么起这种话?”

“算了,不这个了!”冷峻被摸到了痛脚,立刻转变话题:“你还没,那一老一少为什么放了我们?”

炎涛笑了笑:“这你都看出来了?不过,不是一老一少,而是那个少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