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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母子辆同乘一车一声娘昌平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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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管家不是说翠云抱着孩子投河自尽了吗?夫人的手上还有一只孩子的虎头鞋。这是怎么回事呢?”

“弄错了——全弄错了。”

“抱着孩子跳河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翠云。”

“单凭一只虎头鞋,是不能说明一切的,一般人家,只要是生了男孩子,都会为孩子做一双虎头鞋——虎头鞋的模样也都大差不离,大同小异。”

“另一座坟是谁的呢?”

“你出事以后,你的妹妹也夭折了,夫人痛失两个孩子,而且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她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

“现在,老天爷把你送到他们身边,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我离开和园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睡意。”

“东儿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他们,千万不要说傻话,做啥事。”

“义父从小就跟着程家班闯荡江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义父最放不下的是程家班这二十几个后生和女娃,为了讨口饭吃,爹娘把他们交给我程五洲,我丢不下他们。”

“至于向南,我更舍不得,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也能看出来,梅其宝喜欢向南,向南也不讨厌他”

“义父有心成全他们,我早就想把程家班交给魏明远和梅其宝——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都能把程家班的担子挑起来。”

“义父,您不留下来,岂不是要把向东的心撕成几片吗?”

“如果爹娘认了我,我绝不会让义父离开我。过去,义父为了帮向东找到生身爹娘,所以才走南闯北。”

“现在,向东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爹娘,程家班就用不着再到处跑了,不如在歇马镇安顿下来,这歇马镇、青州府和周边已经够程家班跑了。”

“这倒是可以考虑,刚才在谭老爷的房间,老爷和太太也希望我和向南留下来,你想到的,老爷和太太也想到了。”

“那明天的京城之行是不是可以不去了?”

“义父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老爷夫人说,明天的安排不变,老爷夫人十九年前住在应天府,夫人要带着东儿故地重游,只有在哪里,你才能找到记忆中所有的东西。”

“明天,义父和你一同去,欧阳大人也一同去。盛府的戏几天后才开始,明后天正好有一个空档。”

“你去把魏明远和梅其宝叫过来,义父有话跟他们说。”

程向东走出房门,不一会,程向东领着魏明远和梅其宝走进房间,两个人在床沿上坐下。

“明远,其宝,明天早上,吃过早饭以后,谭家派马车送你们到盛府去。”

“到盛府以后,你们俩和盛老爷商量一下三天的剧目,虽说盛府也不挑戏,但你们还是要问一下。礼多人不怪嘛!”

“师傅,您明天不跟我们到盛府去吗?”

“明天,我和东儿到应天府去有点事情,快的话第二天就回歇马镇。”

“戏班子,你们俩照应着点,该练功的练功,该吊嗓子的吊嗓子,该对戏的对戏,千万不要闲着,人家是请我们去唱戏,不是请我们去玩的。”

“我们听师傅的。”魏明远道。

“师傅放心,我们不会让盛家人说闲话的。”梅其宝道。

“还有,到盛府以后,人家安排住什么地方,你们就在什么地方呆着,老规矩不能忘。千万不要让主人说咱们不懂规矩。”

“知道了。”

“行,睡觉去吧!我和东儿明天早上还要早起。”

“师傅,明天早上何时启程?我们想送送师傅。”梅其宝道。

“不用,把师傅交代你们的事情做好了就行了。”

魏明远和梅其宝回房睡觉。

程班主关上房门,插上门栓:“东儿,赶快睡觉。”

“义父,你还没有洗脸洗脚呢。一路颠簸,洗一下也能解解乏。”

“不洗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程向东没有理会义父,从脸盆架上拿起一个脸盆和一个脚盆,他将脸盆放在桌子上,将脚盆放在床前。

拎起暖壶往脸盆里面倒了一点热水,用水瓢从一个木桶里面舀了一点凉水,用手试了试水温,将一个布巾放进水中。然后将义父扶到桌子跟前。

程班主眼睛有些潮湿:“东儿,今天,义父成全你的心愿,以后,这种事情就不是你该做的了。”

“义父,只要义父和东儿在一起,东儿就伺候义父。不做这些事情,东儿心里不自在,觉也睡不踏实。”

程向东给程班主洗完脚之后,父子俩脱衣、熄灯、睡觉。

程班主很快就打起了呼噜——他太累、太困了。

程向东躺在床上,圆睁双眼,望着窗户,辗转反侧,很久才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蒲管家就到熙园来叫门了。

蒲管家敲门的声音很低,昌平公主关照,不要吵醒其他人,一定要让程家班的人多睡一会。

程班主非常警觉,蒲管家敲了第一下,他就听见了,他划着火柴,点亮灯,披上衣服,跳下床,打开门:“蒲管家,我和东儿一会就到。”

蒲管家走后,程班主推醒程向东,两个人穿好衣服,简单地洗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走出熙园,穿过防雨棚,来到大门口。

大门外的台阶下停着三辆马车,三辆马车驾辕的旁边各放着一个脚蹬。

昌平公主不想惊动其他人,所以选择这时候出门。

不一会,从院门里面走出一行人来。

程班主迎上前去,程向东则站在台阶下面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人没有动,但眼睛一直没有闲着,他将目光投向从院门里面走出来的一行人,实际是在寻找老爷和夫人的身影,他寻找这两个身影已经有很多年了.

现在,这两个身影就在他的眼前。

高鹏的手上抱着好几件裘皮披风,他走到程班主的跟前,将一件裘皮披风递到程班主的手上:

“程班主,天气冷,穿上这件披风就不冷了。”

早晨起来,程班主还真感到了一点寒意。

昌平公主从高鹏的手上接过一件披风,走下台阶,来到程向东的身边:

“程少主,把这件衣服披上,外面太冷,小心着凉。”

梅子紧跟其后,从昌平公主的手上接过披风披在程向东的身上。

程向东什么都没有说,但眼泪在眼窝里面直打转。

昌平公主帮程班主理好下摆,然后走到程向东的面前,帮他将披风上的布带子系好。

四目对视,程向东能感觉到夫人的呼吸,还能感受到夫人身上的气息。

程班主系好披风,走到昌平公主和程向东的跟前:“东儿,你扶夫人上车,路上多照应着点。”程班主指着第一辆马车道。

“太太,您坐第一辆车。”高鹏走到大太太的跟前低声道。

“程少主,走,我们上车。”昌平公主拉着程向东的手——她的手抓得很紧,走到第一辆马车跟前——第一辆马车是由高鹏赶的。

程向东像一个木偶一样,跟在大太太的后面,在昌平公主牵住他的手之前,他看了一眼义父程班主。

程班主朝程向东点了一下头、摆了一下手。

程班主是一个明白人,是时候把程向东交给他的生身爹娘了,既然双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用不着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迟认是认,晚认也是认,迟早要认,晚认不如早认。他知道程向东不会反对,因为他已经在心里和生身爹娘相认——就差喊一声爹娘了。

这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月已明,花已开。

月为思念的亲人而明,花为思念的亲人而开。

曹锟和赵庭臻将欧阳大人和程班主扶上第二辆马车以后,然后坐在欧阳大人和程班主的身边。

谭国凯走到第一辆马车跟前,他已经看到程少主和夫人在梅子和高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进了车厢.

昌平公主上车的时候,程向东和梅子一人一边,将昌平公主扶进车厢,谭国凯的心里面感到非常的欣慰。

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谭老爷就想象今天早晨夫妻俩和程少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相认。

还是昌平想的周到,给程班主、程少主和欧阳大人一人准备了一件裘皮披风。

昨天晚上,夫人特地让人从皮草行拿来了三件裘皮披风,她亲自为琛儿挑选了一件棕色披风。

第二辆马车是由南梓翔赶的。

坐在马车上的程向东看着谭老爷在蒲管家的搀扶下走到马车跟前,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谭老爷会说些什么。

虽然父子、母子相认是迟早的事情,但他还是很紧张。

自己虽然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大酗,十几年来,爹、娘这两个字还不曾从的嘴巴里面蹦出来过,也许在两岁以前蹦出来过,但他已经记不得了。

谭老爷的手上拿着两个毛绒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隔着车帘,程向东看不清楚。

谭老爷走到马车前,掀起车帘:“昌平走得匆忙,抄手都忘记带了。天太冷,把我的抄手给程少主戴上。”

谭老爷一边说,一边将两个抄手递到夫人的手上。

这两个抄手都是用虎皮做成的,一个是夫人的,另一个是老爷的。

夫人接过两个虎皮抄手,拿起程向东的手,放在一个抄手里面,然后才将自己的双手抄在虎皮抄手里面。

程向东知道他抄的抄手是老爷的抄手,他很顺从地让夫人将他的双手放进抄手里面。

与此同时,他还和老爷的双眼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他的手上感到了一丝的暖意,同时从老爷的凝视里面也感到了满满的暖意。

“昌平,早去早回,一路顺风。”谭老爷说完这句话以后,放下车帘。

他已经很满足了,琛儿的双手抄在了他的抄手里面,不仅如此,琛儿和夫人坐在了一辆马车上。

母子俩靠的这么近,只有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他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琛儿已经在心里面认了自己的生身母亲——认了自己的母亲,就等于认了自己的父亲。

这时候,冉秋云在阿玉的搀扶下走出院门,后面还跟着丫鬟润月、翠雯和红珠,三个丫鬟的右手上各拎着一个食盒。

冉秋云让阿玉将三个食盒分发到三辆马车上,食盒里面装着一些点心和刚出笼的包子。

今天起的比较早,肚子肯定比较饿,先垫一下肚子,车到青州的时候才能找饭店吃早饭。

最后,冉秋云和梅子也坐在第一辆马车上;阿玉和紫兰坐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上——第三辆马车是由姬飞赶的。

这正是朱昌平公主和程向东所希望的,有冉秋云和梅子在跟前,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是比较容易捅破的——冉秋云也有这个意思。

冉秋云上车之后,高鹏挥动马鞭,马车徐徐向东驶去。

程向东看了看车窗外,谭老爷等人站在缓坡下方挥手告别。

马车拐向中街的时候,几个人影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马车驶出歇马镇的时候,东方才现出鱼肚白。

不一会,一道弧形金边跃出地平线,紧接着,晨光透过窗帘投进车厢,勾勒出昌平公主和程少主母子俩平静而幸福的脸。

母子俩你靠着我,我靠着你,肩靠肩地坐在车后座上,冉秋云则坐在车右边的座位上,她紧靠着昌平公主,膝盖也紧靠着昌平公主的膝盖,她的左手臂挽着昌平公主的右手臂。

这些年,如果不是和昌平公主相伴,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寂寞和孤单。

自从离开爹娘,走进谭家大院,她一直把昌平公主当成自己的亲人,因为昌平公主对她——对她的儿子为仁一直非常好。

大姐视为仁为己出,百般呵护,冉秋云的心中感到十分的宽慰。

现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姐姐已经和自己朝思慕想的儿子坐在一起,冉秋云的心里面和昌平公主一样的高兴——心中的不快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候,程向东才发现屁股下面垫着一块毛茸茸的、厚厚的貂皮,难怪屁股下面这么软。这么暖和呢?

在座位上铺貂皮,这是昌平公主昨天晚上吩咐蒲管家准备的。

不仅仅是第一辆马车上铺了貂皮,第二辆和第三辆马车的座位上都铺了貂皮。

皮草也是谭家经营的生意之一,谭家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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