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我……我”见我不说话,她紧张的唤着。

“哦……去吧”我本就没想刁难她。

转身,抬步离去,一个帕子……一个帕子?默念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地……我仿若知晓了什么?脚步一滞,调头朝将军府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帕子……那个帕子……应该是……我送与他的那个……

半响,来到师父的书房前,门依旧紧闭着,我试着敲了敲,没有反应,可我确定他就在里面。

素手用力,门开了,抬步,复又回身将门掩上。

抬眸,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我,坐于木椅上,我瞧着,四下是散落一地的书还有公文之类的,心下一紧,这都是他仍的吗?

“滚出去”恰时,传来男子一声低沉的怒喝,单听着,就知道他有多生气了。

见我不出声,他忽地抬手,“啪”一声,身侧茶几被他一掌击碎,我瞧着,木叉渗进他的大掌,硬生生的划出一道口子,血……顺流而下,可他仿若未见,口中依旧喝斥“滚……”。

“师父……”我忍不住开口,却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我该说什么好呢,他这般生气……只为了一个帕子……

闻言,男子似是一震,猛地起身,回眸,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万分诧异,墨瞳骤然紧缩。

心下微动,他以为来的人是谁?公主吗?

再看过去,他的眸中已染起一抹的痛楚,如此的神情,这几日,看在眼里,我都太过心疼了……

闻言,我的目光竟有些空洞……心下一酸,有东西自眸中悄然滑落……

其实……我很想知道……这番话,他对公主是否也说过?

他们才是真正的有过肌肤之亲……

“翎儿……”师父轻声唤着,指腹小心翼翼的掠过我的青丝……眉眼……樱唇……

“翎儿……我有些担心”良久,他幽幽地开口,抬眸,目光直直对上我的,沉声道“我总觉得你会离开我,翎儿,你会吗?”。

离开?他怎么知道?这样的想法,特别在昨日之后,我更加确定这里不再适合自己。

“翎儿……我害怕有那么一天,所以……所以我想早点在你身上刻上印记,这样你就只是我的了”转而,他的语气中似是万般无奈和无助。

我愕然,曾几何时,师父他……无论何事……从来都志在必得,不想,今日为了我,竟也不自信起来,蓦然一笑,难怪他方才患得患失,像着了魔一样……

“翎儿……也许傅子箫说的对,我不该强行将你留在我身边,那样太自私了,可是……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的呼吸都跟着疼,翎儿,你说,你说该怎么办?”

猛地瞠大眸子,什么意思?

“箫兄和你说了什么?”我脱口道,那日我单以为二人不过照个面罢了,难道?难道箫兄让他放我离开?

闻言,他却是摇摇头,颓废的起身,落寞的坐在一侧的木椅上,阖上双目。

悄然来到他面前,素手环住他,将他的头拢在自己的胸前,此刻的他了无生气,太不像往日意气风发的师父了。

忽而,浅声道“师父……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不只绣在帕子上,同样也印在我心里”

闻言,他竟倏地睁开眼睛,惊异的望着我。

“翎儿……”他猛地抱住我,轻喃着,却是别样的柔情。

而我,在他看不见的瞬间,嘴角的笑悄然收起……对不起……师父,恐怕翎儿又要失言了,但翎儿的心不会变,无论何地何时,翎儿都会挂念师父的。

日子又过去了三天,转眼,要到选秀的日子了,听闻这回的选秀办的很隆重,参选的秀女亦是很多,说是为了充实后宫,如今,元朝还算安定,是该考虑子嗣的问题了,还有消息说这回恐怕要立后。

想想就令人振奋啊,立后……多少女子的梦啊,一朝为妃,荣宠无边。

只是……皇上……呵,谁又能俘获那颗高高在上的心呢?

这几日,无事时,晚儿仍旧会来找我,我也为她置备着随行的东西,不算是嫁妆,那些还轮不到我,我只想为她做点什么,不然以后便没机会了,晚儿也很粘人,每日都在大家周围转悠,可怕谁把她忘了,还会恶狠狠的警告你。当然,这个大家除了公主。

提起公主,不免叹声,自那日后,师父便不再回正房,每天都睡在书房。

不知怎的,公主这回很安分,不再嚣张,不再炫耀,单躲在房内,乖戾的很,听闻,她每日都会去书房,可却从未进去过……

无奈的摇摇头,只一个情字,竟让人这般痴狂……

而师父……得空便会来看我,可……他始终不肯说出与箫兄之间都谈了什么。

这一日,我忽而想起恒王和晚儿的事,总觉得该提醒一下师父。

心下有了主意,才用过早膳,便过去书房,他下了朝便会去那里……

路上,目光撇过周围景致,柳树悄然有了生气,垂下的柳条随风摇曳,好不自在。

升起的旭日笼罩万物,生机勃勃。

心下猝然欢喜,哼着小曲,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起来。

可就在我转过长廊的另一侧时,远远地,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自师父的书房出来,此刻正背对着我,离开的方向,应该是正房。

我暗自忖度,此时师父早朝未归,她不该不知啊,如何来了这里?

如此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减,快步入内。

没错,里面确实没人……兀自摇摇头,不作细想。

落于案几前的木椅上,素手摆弄起一侧的砚台,反正一会儿师父亦是要用的,此时,先帮他磨好。

半响,忽而觉得有些口渴,来到桌子前倒了杯茶,恩……我浅尝着,上等的龙井,入口醇香,只是这个味道,不是以前熟悉的,想来给师父沏茶的丫头换了?

回身,复又在案几前磨墨……

又过来一炷香的时间,我忽然觉着身上有些不对劲,口干舌燥,周身滚烫,心头像是有好多蚂蚁在爬,起初,我单以为是天气热了,可身上却是越来越不对劲……

眼前,猛然闪过两个身影……难道……难道?

素手一抖,砚台倏地下滑,‘啪’的一声落地,但是,我却来无法顾及,此刻,呼吸愈加困难,只觉得像火烧的一般,有东西在身体里呼之欲出……

见状,我猛然跑出书房……糟了糟了……天啊,怎么办?

“啊……蓝翎,你怎么了”恰事,自外面进来丫头和我倏地撞在一起,她尖声叫着,随之手中的托盘毫无悬念落地。

彼时,我愕然的瞪着散落一地的茶壶碎片,心下更是了然……

“蓝翎……你脸色?”见我如此,丫头不解的问。

我只作未闻,转身像自己的房间疯一样的跑去……

“翎儿……翎儿……”是谁在拍我的脸颊?

好像……还有谁在说话……

“翎儿……”他放下手中的茶盅,大掌执起我的,急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师父……”我轻喃着,支起臂肘起来,师父在我背后放了软垫,自己坐在床沿边,我将头靠过去,他似是一震,片刻,没有迟疑的环住我。

无声的看着他所作的一切,嘴角牵起笑“师父……我爱你……”。

今日的事,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这样的师父,全心全意为我的师父,我再也不会怀疑什么,他对我的爱从不比我的少,他对我的付出亦是渗透在点点滴滴,如此……让我怎么忍心伤他的心,和他相比,我受的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心下猝然一松,我不走了……不去边疆,不去了,日后我便陪在他身边,永远在他身边……

“翎儿……你”面前的男子震惊不已,撑大瞳目看着我,眼底闪过晶莹的亮光。

“呵呵……”如此情形,让我禁不住笑出声,我忽然觉着,面前的人不再是我的师父,他只是一个普通男子,没有家世,没有公爵,只是一个……一个追逐爱的男子……

“傻笑什么”他回神,大掌宠溺的揉揉我的青丝,指腹掠过我的脸颊,心疼的开口“翎儿……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

“师父……”纤指捂住他的薄唇,我不许他将什么事都拦在自己身上“师父……你为翎儿做的,翎儿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他没有让我受苦,也没有给我委屈,甚至为了我,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停了下来……师父,他从未委屈过我。

“翎儿……”闻言,他万般无奈,大掌牵过我的素手,浅声道“是安宁……那晚……他也是用这样的把戏……可是,我真没想到,她还敢如此,甚至连累你遭殃……翎儿”

“师父……”我震惊的从他怀中起身,他说什么?那晚?可是大婚之夜……难道……难道不是他‘见一个爱一个’,而是……公主他下药?

“没错,你猜想的都是真的”师父像是知晓我在想什么,继续道“那晚,她在酒里下了合欢散……之后……我把她……把她……当成了你”

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怔在那里,难怪他说‘他没有对不起我’,原来指的就是这个,是啊,我真是混蛋,我怎么会怀疑他对我的爱呢?

三年来的朝朝夕夕,怎能轻易抵过呢。

“师父……”我扑到他怀里,放肆的哭出声来,我心疼……心疼这个铁骨柔情的男子,在我痛苦的时候,我却不知,也有一颗心在疼啊……师父……这个傻瓜……大傻瓜……

“扣扣……”恰时,门外有人敲门。

我赶忙别过脸,用衣袖将泪渍擦拭干净,同时发现,身上穿的是男子的衣裳。

才想问,师父已经起身去开门。

“怎么样?好点了吗?”门开了,进来一名白衣男子,此刻,正忧心的问着对面的师父。

“恩,好多了,已经醒了”师父应着,边将他引至我面前。转而,对我说“翎儿……这是狐奕,就是他救的你”

我颔首,莞尔道“小女蓝翎,多谢狐公子搭救,感激不尽”。

“蓝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再说我和苏白是挚友,他在意的我岂有不顾之理”男子不苟言笑道,眉目之间一缕淡然,不冷不热。

不知怎的,看到他,我忽而想起箫兄,二人神色之间……颇有些像,不过箫兄说过,他父母都过世了,没有兄弟姐妹,想来,亦是不会有什么关联。

“蓝姑娘现在感觉如何?”说着,指腹搭在我的脉上,神色凝重。

“狐公子还是唤我蓝翎吧”我浅声道,总觉得这人眉宇之间有一丝疏离,像是不愿被人知晓一样。

“唔……此下没什么大碍,多喝些水,休息两日便无碍了,记得饮食上,清淡为主”语罢,起身朝师父道“苏白,既然没事,我便去了,记得好好考虑我和说过的话,你愿意让她这般委屈吗?”

闻言,师父神色微变,可我瞧着,他并不是生气,而且,二人举止之间,一点没有客套,反而像是熟知甚久……可我,从来未听师父提起过,他还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人。

再者……男子方才的话,在我面前说……摆明了挑拨,故意让我生师父的气,可是他却不会懂……我和师父之间这种矛盾着的感情……

而且……什么叫考虑和他说过的话?他们说了什么?

“翎儿……”师父将狐奕送走,复又折回。

听他道“狐奕是我多年前的朋友,常年隐居,你身上的合欢散本来只有……只有男女交合才能救,可……狐奕他用针灸的办法,将你体内的药素逼至胸口,同时借助内力逼出来,唯有这样,才有的救”。

我恍然大悟,难怪方才背后感觉像是针扎的疼,还有那道掌力……等等不对……“我……我……身上……”我有些吞吞吐吐道。

见状,师父豁然一笑“想什么呢?他自然什么也没看到,他在屏风后面,此人医术了得,这些都轻而易举,再说了”忽而,他将我抱在怀里,附于我耳畔,轻喃“你的身子我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呢?”

“师父……”我尖声道,未想,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师父,也会开起玩笑。

“呵呵……”他轻笑着“好了好了,不说了,你方才躺在冰窖上,这回披上点薄褥,小心着凉”说着,手上动作起来。

转而拿起茶盅,喂了我几口茶,复又挤上床榻,抱着我,头抵在我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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