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舅母被二表哥扶进来才上前去帮忙接了安顿了大舅母在炕上躺了。

大舅母看着秦朝无力笑着,“让楔你看笑话了,大舅母没有教好你表姐。”

秦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大舅母,只能沉默的摇摇头。

然而,大舅母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时收不住,想找个人倾诉,于是接着道,“你知道大舅母为何撵她出门吗?

实在是丢人啊!”

大舅母捂住脸,闷闷地声音才双手后传来,“你知道刚才在查账的时候大舅母有多丢脸吗?这个不争气的,她回来送妹妹出嫁,竟然一分礼钱都没出!当着这么多王家族亲的面,我还不相信,以为是记错了,或是看错了,让村长从头到尾找了一遍。找来找去就送了她妹妹一尺布头做添妆,其他一分的钱都没出,还不如一个平常的亲戚呢!这可是她亲妹妹啊!她又几个妹妹你说?”

二表哥显然也没想到是因为这样母亲才发飙的!也是不相信的瞪大眼,“不、本可能吧!

是不是弄错了,大姐昨天进门的晚,那时候本来也乱,可能、可能收钱的那时候走了吧?或者是,大姐直接将钱给了二妹、、、”

反正他是不能相信自己的亲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大姐夫家也并没有穷到连走亲戚礼钱都拿不出的那种人家。

大舅母失望的摇摇头,眼睛望着房顶,叹气,“我因为年轻守寡,穷,被人看不起,所以,从来要面子。以前家里实在是穷,我想要体面也体面不起来。可是,这半年家里总算是个人样儿了,我就特别的在外面挺的直腰杆。没想到,最后被自己的亲闺女又狠狠打了脸。”

“有些事情我装聋作哑的不说,想着她始终是我的亲闺女,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办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

昨天估计那个时候来就是打定了主意了,就是趁着你祖叔收钱的走了,她进了门也不会有人盯着她收钱,才会选择那么晚才到的吧?要不然,女婿虽然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可是,你二妹出嫁这么大的事情,要是真有心,提前安排好不出远门,能今天回不来?

这是,早就打算好的呢!”

“来了就给亲妹妹添一尺布的妆礼,也真亏她拿得出手递给你二妹。也是你二妹心软,如果她早告诉我,早告诉我、、、”

早告诉她怎么样?

为了不丢人,她会拿了自己的私房出来给大闺女做这个脸面了。怎么着都不会将事情捅到今天众人的面前。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今天的事情她不认为坐在屋里的人不会往外面传,传出去了,让外人怎么看她王家?又怎么说他们王家?

她都觉得自己没脸再出门了!

还有、、、

看看身边的小儿子、、、方氏更是气恨的闭上眼。

大闺女只想着自己了,可曾想过她还有个亲弟弟没有娶亲?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以后,还让她弟弟怎么找媳妇?

她怎么就不过心的想想?

屋里一阵沉默,最后,还是二表哥安慰母亲,想了个办法,要是外面真的说起来了,就说当时钱因为晚了,递到了他手里来了,因为忙乱他给忘了,再往账礼薄子上添上就是,不值得为这个气这么大!

大舅母对二表哥出的这个主意没太上心。但是,这要是补救的唯一办法了,可是,说出去有几个人会信?

可是,不管别人信不信,问起来也只能这么说了,只希望王婷婷能聪明点,不要到处乱说。

二表哥出去叮嘱大姐去了,屋里只剩下了秦朝和不舒服的大舅母。

过了好一会儿,大舅母的声音又传来,“昨天晚上委屈了吧?唉,委屈你了孩子,可田甜那毕竟是外孙女,姓田,大舅母明知道是她不对,可你大表姐护着,大舅母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大舅母,您说什么呢!我还觉得给您添堵了呢!毕竟,只是孝子、、、”

“她可不是孝子了!”大舅母逼着眼睛摇摇手,“你可别把她当孝子看待。虽然那是我亲外孙女,但是,大舅母说句实话,田家的孩子出了田季,下面两个我真是想喜欢都喜欢不起来。”

田季是大表姐王婷婷的大儿子,比田甜小,是第二个孩子。

就听大舅母越发飘忽的声音又接着说道,“你大表姐夫是你大表姐自己看中的。当年家里穷,之前还要穷的多。当时你大表哥都已经快二十了,你大表姐也十八了,可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媒人给你大表姐介绍的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要不就是鳏夫,或是那身体有缺陷的,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毛病。

你大表姐又心高气傲,穷的她看不上,看上的又看不上她还有她身后的家庭条件。所以,一拖拖到了十八了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在当时你大表姐可真的可以说是老姑娘了,我那时候才急的抓心挠肝呢!”

大舅母说起当时的情景眼睛红红。

“那时候是真的孤立无援啊!因为穷,就连族亲都不愿沾惹上我们家。”

“你大表姐夫是货郎,走街串巷的,但他不是咱们镇上的,又一次你大表姐去镇上不知怎么就认识了你大表姐夫,然后两人就有了来往。

起先我知道对方是个货郎的时候不太看好,再加上对方离得咱们实在是远了,以后受了委屈,娘家让想照顾都照顾的不那么及时。可是,你大表姐觉得你大表姐夫家家里宽裕,你大表姐夫是货郎,怎么都是个比纯种地的有出息。所以,也不顾我的反对,非要跟着你大表姐夫了。”

“而你大表姐夫家那时候也派了媒人上门,说聘礼给四两银子、、、”

说道这里,大舅母心痛的又用手捂了下脸,拿开后擦了擦流出来的眼泪,接着才继续道,“楔,大舅母跟你说实话,大舅母当时一听说对方聘金给四两的银子,当时心里真的是很心动的。毕竟,你大表哥当时已经十九,过了年马上就二十了,我不心动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