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娘手中是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她提着剑上台时候给人的那种感觉，气势十足，像是正准备去千里追杀仇敌的江湖侠女一样，煞气肆意。
她静静地站在台上，旁边负责奏乐的几个乐师却像是傻了一样，只一动不动的呆呆看着她，直到杜六娘眼风扫过几人，他们才猛地回过神来，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稳下心开始演奏。
乐声一起，杜六娘的身体随着古韵十足的乐声自然舞动，手中的剑被她稳稳握在手里，随着她的手臂或劈、或砍、或挑、或刺。
她的剑招凌厉，动作大开大合，一招一式竟是行云流水一样的顺畅，她的动作豪迈而灵活，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之感。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竟有几分光寒四方之势。
白小竹很久之前曾经有幸跟朋友在剧院里看过一场古典剑器舞，当时的表演者是一个成名已久的舞蹈家。
为了看舞蹈，当初她做过一些了解，倒也知道她跳的是古代有名的公孙大娘传下来的剑器舞，其中这一段便是‘满堂势’。
台上的杜六娘手持长剑急速飞舞、回旋，让台下众人一时间分不清是剑随人动，还是人随剑舞。
她的长发也因为快速旋转而散了开来，发间火红的丝带萎地，她却毫不在意，柔软纤细的腰肢时而弯折时而摆动，看得人移不开视线。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不同于之前参加比试的闺秀们娇柔美丽的舞姿，这样难度极大又极为亮眼的剑器舞，显然更加让人惊艳不已。
“这舞姿真是绝了。”不远处一位刚才参加了舞蹈比试的小姐惊叹道，“都是学过舞的，我自认跳不成剑舞，这位小姐是个有本事的。”
女子习剑器舞十分不易，此舞动作大开大合，对习舞者体力的要求是相当高的。
而且杜六娘手里的那把剑最少也有两三斤左右，单手举着它跳剑舞，寻常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小猫一样的力气根本学不来这种硬舞。
正在感叹之时，忽然间，白小竹从风中敏锐的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
“咦？”旁边一位小姐惊讶道，“你们有没有闻见一股花香味？”
旁边人下意识的嗅了嗅，也有些惊讶，“还真有……”
“哪来的花香啊，竟然闻不出来是什么花啊。”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香味越来越明显了？”
“这个味道真的好独特啊，我从来没闻过这么奇特的香味。”
……
台下的公子小姐们都从杜六娘的剑器舞中醒了神，纷纷低声的谈论着这么莫名其妙出现的花香。
方彦因为是通州新任知府的嫡子，又是男宾那边诗词比试的头名，所以位置做的很靠前，他一早便闻到了那股醉人的芳香。
方彦作为文人，自然知道许多文人喜爱沐浴焚香的风雅，而他本人一项对此无感，平日里只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就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