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哪里甘心被软弱的叶氏打?就连温力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媳妇挨揍,夫妻俩顿时就要反击,可下一秒听到身后有人喝道:“干什么这是!”
院子里的四人齐齐朝院门口看去,只见阿威从外面跳了进来,恶狠狠地指着范氏夫妻俩,后面还跟着月初。
不待两人开口,阿威又喊道:“怎么?今儿个爷没穿官服你们就认不出爷是官差了?想在这里闹事,走,跟爷回衙门吃板子去!”
董卓一听,连忙附和道:“官爷是来收税的吧?官爷等着,这就去给您拿去!”
说着董卓推了推叶氏,叶氏慌忙应了一声,往屋里走去。
范氏和温力吓了一跳,见阿威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人先等着,等爷收完今年的税就领着你们回衙门吃板子。”
“误会,误会啊!”范氏急忙说,“我们都认识,是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温力低声催促,“赶紧走!”
两夫妻落荒而逃,阿威装模作样地喊:“哎,你们跑什么!站住!”
月初关上院门,转身问董卓:“这夫妻俩怎么来了?”
“来要房子的。”
月初冷笑,“想拿走就拿走,还回来了又来要,当我这里是什么?”
阿威哼了一声,“我瞧着他们就是吃软怕硬,给点狠看就知道谁是大爷了,若是再敢来就拿官差吓唬两人就行。”
见人走了以后叶氏才从堂屋里走出来,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月初将挎着的小篮子揭开,道:“我新做的水果沙拉和水果糖葫芦,拿过来你们尝尝。”
自从半路遇袭事件后,月初现在有阴影了,不敢一个人上路,所以带上了阿威作伴。
那日对方只是抢走了银子,若真是劫色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哟,我只见过用山楂果做糖葫芦的,这竟然还有用水果的?我尝尝。”董卓取出一串糖葫芦,见上面交叉串着两瓣橘子,两块苹果,还有两块梨子和两颗葡萄,而另一串上面是橘子、甜瓜、桃子、桑椹果,还有两串都是这些水果混搭地串着。
“这倒是稀奇。”叶氏赞叹。
那水果串在竹签上,表面裹着亮噌噌的红糖,看起来十分诱人。
而这水果沙拉是切好的小块,用白色粘稠状的东西搅拌着,闻起来香甜可口,让人食欲大开。
“这是没有冰过的,等到六月天气热的时候再冰镇一下,吃着更痛快。”月初解释。
这两样新品是昨天才上新的,沙拉做好一份放在麻辣烫的台子上,这样点菜的时候就能看到水果沙拉,人们对没见过的东西都抱有好奇的心理,而且第一天是打八折在卖,所以大家都愿意买一份尝尝。
而糖葫芦则放在打好的架子上,和辣条饼干在一起,也是放在显眼的位置,那色泽鲜艳,又是新奇吃食,销售得也比较好。
在回平城的路上,阿威有些按捺不住了,道:“月姐,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月初还琢磨着前两天自己被袭击的事情,心不在焉地道:“你说。”
“……可是,可是我说了怕吓到你。”
月初回过神,驾着马车扭头瞧了一眼坐在马车口上的阿威,犹豫着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阿威瞬间脸涨得通红,解释说:“月姐你误会了,我,我喜欢柳儿!”
“哈?”月初惊讶。
“其实我老早就喜欢柳儿了,而且我上回听她说她娘正在托人给她说亲,我有些着急,但是我瞧着柳儿好像对我没有意思,所以想拜托月姐你去帮我说一说。”
阿威话音刚落,月初大笑起来。
“月姐,你笑什么啊!”阿威窘迫。
“没,没什么,阿威,柳儿这丫头就是粗神经,你要是不跟她明说她是看不出来的。”
阿威沮丧,“可是我怕说了会吓到她,怕她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月初想了想,出了个主意:“那这样吧,我先去帮你探探口风,要是她对你印象还不错的话你再去跟她说。”
“那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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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静静地过了两日,江声来了平城。
他到平城已经是黄昏,于是打听了个最好的客栈住了进去。
没想到江声刚走进店里,就瞧见靠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声一愣,对随从道:“你先去订房间。”
“是,少爷。”
随从去了,江声径直朝窗口的位置走过去,然后坐了下来。
那人正喝着闷酒,感觉到对面坐下来一人,便抬头一看,蹙眉道:“怎么是你?”
江声笑了,道:“我也想不到怎么是你?”
那人不语,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
“京城里贴出了皇上的圣旨,说是温将军为帮助楼南公主牵绊住叛贼大皇子,所以两人作戏一场,并不是真的要成婚,楼南公主为了感谢我国还有温将军的大力帮助,献上城池三座,黄金千两河牛羊千匹作为酬谢,而温将军有功劳,又被皇上封官加爵,并赏赐了珠宝黄金,按理说温将军你此时应该在京城享受着无上的荣誉,怎么会在此喝闷酒?”江声不解。
温尚听闻嗤笑一声,“无上的荣誉?那是什么玩意儿?”
江声看他,更是不解。
“我要的是和爱人相守一世,谁媳那什么无上的荣誉。”
江声可是亲眼目睹了月初去京城时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为月初不值过,可现在通过圣旨才得知原来那两人是在作戏,既然如此,那月初和温尚是迟早会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才对,可现在他听温尚的话怎么觉得温尚和月初是没戏了?
又是一口闷酒饮下,也许是心中的烦闷无处诉说,温尚居然对江声解释道:“从头到尾,那京城的我就不是我,而是皇上找人假扮的我,我一直身在楼南秘密办事,我的亲信口口声声为了我好,私自找了月初让她退出,现在大家都各自欢喜了,唯独我被皇上摆了一道,被亲信偷偷背叛,也被月初拒之千里之外,落了个世人看着风光无限,唯独我知凄惨的下场。”
江声聪明,根据温尚的话,一下子就猜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记得月初那晚失声苦痛和病了几日的模样,要说交好,他自然是跟月初的关系更好,所以也心疼月初。
瞧着温尚这样,江声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该给些教训才对,不然有事就瞒着月初去做,徒惹月初伤心。
沉吟数秒,江声开口了,说:“既然你与我推心置腹,那我此行所为何也不瞒着你了。”
温尚一顿,问:“所为何?”
“参加月初和罗子舟的婚礼。”
温尚脸色大变,放下酒杯笃定地道:“一派胡言!”
江声解释,“我知道你不信,可事实就是事实,即便你不相信也改变不了它是事实。”
“当初月初上京为了你和楼南公主的事情伤心不已,后来还大病了几场,当时是罗子舟一直悉心照顾她陪着她,虽然趁虚而入不对,可这阻挡不了两人渐渐摩擦出感情。”
“你是何时来的平城?他俩大婚的事情难道不知道?”江声试探,仔细观察温尚的脸色。
温尚对于江声的话震惊不已,他是真的不信。
因为前几日他回平城,刚好碰到月初驾着马车出门,所以他一路追踪着月初进了山洞,后来等她出来后,温尚怕骑马跟得太近被发现,所以等月初先走,自己再追上去的时候居然碰到温霖用计想欺辱月初。
不过索性他及时赶到,打晕温霖,也帮月初解了媚药……
两人再次闹掰就是因为月初发现被温尚每晚轻薄,她怒斥自己不尊重与欺骗,而原本最开始和楼南公主的事情他就没解释清楚,接着又被冠上一个采花贼的罪名,这让温尚惶恐不安,因为月初的态度让他觉得月初再无原谅自己的可能。
而且这段时间他虽然占了不少便宜,再者他好久都未曾与月初同房,可他始终忍着没有到最后一步,因为他想得到月初的原谅后两人再好好的甜蜜一番。
所以前几天他趁着月初中药后无奈与她欢好,这让温尚害怕,担心月初清醒知道后原本心里对他的厌恶会更加深,从而再无原谅自己的可能,所以这几日他一直躲在客栈里不敢再去找月初。
只是没想到这才几天,江声居然告诉他月初和罗子舟要成亲了?
他当初从平城离开到现在回来,在京城他确实呆了好几日,现在躲在客栈又是好几日,时间加在一起确实能发生好多事情……
温尚越想越怕,猛地站起来说:“我不信,我要去问她!”
“我劝你别去。”一直观察温尚的江声开口了,他从温尚的反应就得知温尚和月初显然是有一段时日未见面,所以他这会儿装作了然地开口,“你和月初之间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不愉快事情,但月初一定是对你失望又绝望,而现在月初即将嫁为人妇,想必心情也很好,你这样陡然跑到她面前质问她只会惹得她生气而烦闷,何必呢?我想你也不想她不高兴吧?”
温尚身形一顿。
紧接着,温尚转过身来,语气阴沉地问:“婚礼在什么时候?”
“明日。”
温尚捏着拳头,大步走出去了。
江声拿不准温尚是不是去找月初,为了避免穿帮,本来准备放下行李后再去找月初的他当即便起身,对随从道:“你先吃饭,别等我。”
江声交代完也大步走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