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霖一晚上都未回来,这可急坏了范氏,虽然温力安慰她说温霖可能是去同窗家切磋学业晚了就没回,可范氏却听不进去,温霖是她的宝贝儿子,她可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同时急的还有徐娇。
前天晚上两人缠绵到半夜才睡去,在过程中有两次她想像两人第一次亲密那样平躺在温霖身下,她想望着他,想得到他的亲吻,可温霖态度十分强硬,根本就不允许她翻过来面向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温霖结束之前,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句:“雨……”
只是那个时候徐娇也正好攀上高峰,所以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温霖一夜未归,她仔细联想,发觉温霖前天晚上说的好像是“月儿”
月儿?那不就是月初么?
徐娇浑身冰冷,觉得温霖昨日一夜未归指不定是跟月初鬼混在一起去了!
她从最开始不喜欢月初是嫉妒她能干会赚钱,后来厌恶月初是因为月初当着村里人的面捅穿了她做的事情,让她丢了面子不说还在家里躲了一段日子,再后来她憎恨月初是因为发现温霖喜欢月初,就连两人欢好时他也居然会从嘴里蹦出月初的名字。
徐娇拳头紧握,站在房门口听到范氏骂她:“臭婊子真是个扫把星,我儿子才刚回来就发生一夜未归这事儿,就会在床上浪,自己丈夫没回来也不知道去找一找。”
徐娇充耳未闻,转身回了房间。
范氏打算去温霖交好的几个同窗那里去找找。
她走到街面上,瞧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心里的担忧也渐渐减轻。
温霖从小到大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要他们操心,而且她看得出来温霖更喜欢呆在平城,现在自己一家都住在平城,温霖多得是去处,一夜未归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儿,只是她爱子心切,所以神经敏感了些。
尽管如此想着,范氏也打算去温霖的几个同窗家去看看。
只在正走着,她忽然看到了街边有个算命的半瞎子,这心里猛地记起一件事情来。
当初就是因为每夜闹鬼才吓得他们一家从溪边搬走,而范氏一直等着月初被鬼吓得屁滚尿流,可她前两天回乌村收拾菜园子的时候并未听到人们说月初怎样怎样啊。
范氏心里充满了疑云,想着是不是因为第一晚自己眼花导致全家跟着神经兮兮的才误以为有鬼?若不然为什么月初他们住在里面啥事都没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范氏打算找着半瞎子问问,看看家里闹鬼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若是有的话她就再将那溪边的屋子抢过来!
半瞎子人如其名,一只眼睛能看到,一只眼睛是瞎的,他不仅算命,还会看风水。
范氏上前,给了铜板后,问:“半仙,这家里若是闹鬼要如何破解?”
半瞎子瞧着范氏问:“那得分是什么鬼,也要分你家的位置在哪儿,有些阴气极重的地方是会不干净,只是阴气太重怨气太深的话是没法子破解的。”
“我家在去往深山的路上,那路边不是有条小溪么?有一处空地的地方就是我家,附近还有个芦苇荡,我听人家说就是极阴之地!”
那半瞎子一听,问:“那空地的位置是否对着一座山?”
“是啊是啊,就是那!”
“嗨,那个地方哪里是极阴之地啊,明明是块风水宝地!”
范氏一惊,“什么?”
“那个地方原本是龙吹风的地儿,不好,所以当地没有村庄,因为那里种什么都颗粒无收,可只有这山对面的那块空地,敲是个宝地,因为那山将龙吹风挡住了,所以那个地方现在风调雨顺,十分安泰,谁住在那里谁享福啊,后人也会兴旺!”半瞎子说得头头是道。
范氏这越听心里越是疼痛难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遇鬼的画面,忽然发现那些所谓的“鬼”在月光下都是有影子的!
这想明白后,心里也通透了,想必那些什么鬼都是人装的吧!
范氏气得要死,忙回家将这事儿跟温力说了,温力一听,道:“我回乌村瞧田里的时候问了村里的老人,都说从未听过那地方闹鬼,也并未听过那里是官府用来斩首犯人的地方!”
两夫妻将话一说,越发觉得闹鬼是人为,而且还是月初所为!
“小贱玩意儿,我就说为什么他们一家住的好好的,到我们这里来了就鬼事不断,原来是他们在使诈啊!”
两人一合计,立刻动身去了溪边的家里。
这会儿董卓刚从鱼池子那里回来,叶氏坐在院子里在吃红枣。
董卓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长舒一口气说:“今日请的人已经去了鱼池子了,白日里人多不怕,那人就是晚上去守着,一个月下来也花不了多少工钱,这鱼不仅供货给原来的几家,现在还多添了宝月楼和新找的两家,一个月下来也是多了不少银子,这可多亏了月初丫头帮忙。”
叶氏正欲接话,虚掩的院门被人用力踹开了。
“月初你个小贱货,给我出来!”范氏尖着嗓子,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叶氏吓了一跳,可听到范氏这么骂月初,拧眉道:“你这人怎么总喜欢骂人呢!”
范氏一瞧只有叶氏和董卓在,嚣张起来,骂道:“骂得就是你们两个破烂货儿,叶氏你个老东西,当初老娘好心借银子给你买药吃,你现在居然装鬼来吓唬我们一家,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你再嘴里喷粪试试!”董卓容忍不了叶氏被人骂,捏着拳头怒瞪范氏。
董卓长得有些壮,而且也比温力高,范氏自然有些胆怯,她不敢再骂人,而是换了语气道:“我说,我真是替你不值,就叶氏这个女人是被男人玩腻了,又被正主太太从家里赶出来的,她一天天的装着这柔弱样子就是为了迷惑你,可怜你真傻,还真被迷惑了!”
范氏正说得起劲,董卓一下子冲过来拽住了她的衣裳,“既然你嘴巴是用来喷粪的,那老子今日就撕烂了你的嘴!”
温力见范氏被拽住了,也挺身道:“你敢动我媳妇试试!”
“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老子敢不敢!”董卓平时人看着沉默寡言,所以突然狠起来也足够震慑到温力和范氏。
见要打起来了,叶氏赶紧上前搭着董卓的手,“卓哥,算了。”
叶氏劝架,董卓瞪了瞪范氏,冷哼一声甩开了范氏的衣裳。
范氏重获自由,又嚣张起来,“我告诉你,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这屋子是我们的,我限你们今天之内赶紧搬走,只准拿衣裳,不准搬家什!”
“搬走?你的房子?范氏,你别太过分了,当初我被你哄着骗着将屋子让给你,可现在我不会这么傻了!这房子是我女儿的,谁都别想拿走。”叶氏主动开口,吃一堑长一智,她上了一次当,自然不会上同样的当。
温力正要开口给叶氏看看他的狠,董卓忽然道:“你们等着。”
众人不解,瞧着董卓跑进了屋内,又很快就跑了出来,将一张纸在他们面前抖开。
地契?
温力识字不多,可这两个字他还是认识的,而范氏不识字,问温力:“这是什么?”
“地契?”
范氏大惊,“什么?地契?这屋子的地契?你们少说笑了,这里是官府不管的地方,哪里来的地契?你们少作妖,以为随手写张地契就真的是这屋子的主人了?”
范氏说到激动处,伸手就要将董卓手里的地契扯过来撕掉,可董卓却冷冰冰开口:“你们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有衙门的官印,若是撕了就是藐视朝廷,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温力两人踌躇起来。
看来这地契是真的了……
范氏眼瞧见这要房子无望,便开始撒泼,一脚踹翻了叶氏刚才坐过的小凳子,小凳子上面的一小碟红枣泼了一地,让叶氏看着心疼极了,这可是月初托罗子舟的朋友从北疆特意给她带回来补身子的!
“你给我把红枣捡起来!”叶氏突然大喊一声,将几人吓了一跳。
在众人的眼里,叶氏柔弱心善,好骗又好欺负,从来都是任人搓圆捏扁,何曾发火过?
叶氏几步上前,一把扯住范氏的胳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红枣捡起来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少吓唬我!”范氏不怕叶氏,将她的手甩开并将人一推。
叶氏踉跄后退两步,吓得董卓飞快上前。
她肚子有孩子,这若是摔跤了可不是闹得好玩的!
董卓见人欺负他的妻儿,正撸着袖子要上前大干一场,可他刚撸袖子,只见叶氏突然发狠,一个箭步上前甩了范氏一巴掌。
“这巴掌是你欺负我的代价!”叶氏恶狠狠的说道,可能她第一次发狠,脸涨得通红,手也轻轻在颤抖。
一直站在院门口瞧着这一切的月初呆了,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话。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