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才来,肯定不知道。”纪芷蕙同江云霏解释说:“凤鸾阁是一家做衣裳的铺子,他们那里的衣裳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样式更是现下最时兴的样式,同柳州时兴的一样。”
丽姬插话道:“而且不是谁都能去他们家做衣裳,必须是县上的大户人家,才能在他们家订做衣裳。”
“哦,原来是这样啊。”江云霏风轻云淡地笑道,这样看来,她是没戏了。
纪芷蕙说:“云霏,等我们定做的时候,叫上你一起。”
江云霏笑了笑:“好呀。”
随后,丽姬和纪芷蕙她们便谈论着要做什么样式的衣裳,要用什么料子,做什么样的颜色。
“我想做一身水仙色的衣裳,再搭一条披帛,打扮得同嫦娥一样。”
“那得配什么样的发饰?”丽姬想起道:“我那里有一套红玛瑙首饰,到时候送给你。”
“谢谢丽娘,”纪芷蕙高兴坏了,拉着丽姬的手道:“您对我可真好!”
“你可不知道这套玛瑙首饰有多好看,特别是那步摇……”
……
又聊了些时兴的发髻样式,还配什么衣裳,发饰的,江云霏听得云里雾里,古代发饰衣裳的专有名词,她听得不太懂。
全程一句话都插不上,江云霏也只能埋头吃东西,一边笑着点头。
张年叶察觉到了江云霏的沉默,她笑着转移话题道:“不知道我们到曲阳县后,清溪村有什么事发生呢?我爹娘可好?牛婶他们可好?”
“都好,就是正好农忙时候,都挺忙的。”江云霏想起纪远清被那张媛儿纠缠的事,还是咽下喉咙,不准备提这事,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就是——”
“我们还得买新鞋来配呢!”丽姬突然想到说:“有新衣总不能没新鞋吧?”
“对哎。”纪芷蕙不停笑道:“我家永成这次从外头回来,给我带了一双绣花鞋,那鞋面上的刺绣可真是不得了,绣了一对栩栩如生的凤凰。等我中秋穿了,让你们瞧瞧。”
“啧啧,瞧你炫耀的,知道你相公疼你。”
江云霏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吃东西充当听众。
一场闲聊持续到午饭后,丽姬和纪芷蕙才离开。本想在张年叶这处多呆一呆,可想到自己的夫君出门做生意才回来,等中秋后,又要忙碌去了,团圆的时间少,现在要珍惜,便就告辞了。
江云霏吃了很多小食,又吃了午饭,肚子撑得厉害,寻了张年叶买的山楂片,小口地吃着消食,顺便瞧一瞧张年叶养在院子里树下的金丝雀。
“怎么了?”张年叶大腹便便地走来,问:“我瞧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云霏伸手去搀扶她,她笑摆手道:“我哪有那么脆弱,你吃你的。”
江云霏继续吃山楂片,抬头看树下挂着的鸟笼子。
“到底怎么了吗?”张年叶再问。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只一两个月不见,大家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年叶长舒一口气道:“是都变了,我变得更娇气了,什么都要丫鬟来做。”
“我说的不是这个啦。”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大家说的事,关心的事,不再是清溪村,不再是东家长西家短?”
“嗯。”江云霏点了点头。
张年叶笑得很温柔,说话更温柔:“人总要向前看嘛,在曲阳县的日子跟清溪村的日子很不同,我们多关注一点吃什么、穿什么也是很正常。等你在曲阳县呆久了,你也会这样。”
“我就是有点失落,你们聊得那么开心,我却连话都插不上。”
“我也是慢慢习惯的。”
江云霏伸手喂了张年叶一片山楂,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说:“但是你放心,我会很快追上来的。”
“嗯。”张年叶笑着点头,微微转身看向屋里说:“天佑怕我闷,给我寻了很多有趣的书来,你要不要看一下?”
“是吗?若不是那些正经做文章的书,我肯定要看看的。”
“瞧,我们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哈哈……”江云霏方才的失落感一扫而空,她伸手扶了扶张年叶,道:“走,陪你看书去。”
书房里,江云霏粗略一览书架上的书,惊喜无比道:“钱天佑可真是有心了,居然给你寻来了这么多宝贝。”
张年叶坐在贵妃椅上,掩嘴笑着:“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若是不给我找些乐子,我肯定跟他闹。”
江云霏从书架上的一堆书中挑了一本《晋朝民俗》,便走到张年叶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准备入定看书。
张年叶则看之前没看完的书,她踌躇了些说:“我还挺想看戏的,要不明日我请戏班子来家里唱一出戏?”
“那感情好呀,只要你舍得花钱。”江云霏抬眸笑道。
“呵呵……”张年叶声音柔柔地道:“之前天佑也请过,说也花不了几个钱。况且家里就搭了戏台子,也方便他们,不必重新搭台子。”
“都有些什么戏?”
“恩……不记得了。”张年叶喊了丫鬟小月来,道:“你喊个人到梨园去,让他们送戏折子来,就说明日我请他们来家中唱戏。”
“哎。”小月应着,转身出门去。
“看来我在清溪村那个地方,真是耳目闭塞。”江云霏笑道:“我还从来没听过戏呢。”
张年叶道:“清溪村毕竟小呀,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富裕。这曲阳县到底是县,比村强多了。县里就有梨园呢,买张票就能入内听戏,还送茶。”
“哇……”江云霏惊叹了一句,以后消遣日子,可就有地方去了。
以前偶尔去梅花镇听说书,可比起说书,听唱戏才更有趣。
“少夫人,该喝药了。”这时,丫鬟容欣端着一个黑漆盘走进来,盘中放了一碗冒着热气、黑乎乎的汁水。
“怎么?”江云霏惊讶道:“你身体不舒服?”
张年叶笑了笑,脸上有一丝苦恼,说:“是大夫开的安胎药呢,都是天佑他瞎紧张,我好好的,也非要我喝安胎药。”
“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喝比较好。”
“没事。”张年叶端起盘中的那碗药,说:“有大夫瞧着呢。”说罢,她吸了一口气,然后憋气,捧着药碗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唔……”张年叶直皱眉头,伸手拿手帕掩嘴,道:“好苦!给我拿蜜饯来。”
“哎。”丫鬟容欣赶紧拿来蜜饯,让张年叶含着,她的脸色才慢慢缓了过来。
江云霏生过病,知道喝药的痛苦,于是伸手轻拍着张年叶的后背,说:“看你喝药的样子,我胃里都直泛苦水了。”
“可不是,这药我喝着精神,可就是太苦了。有时候我可真不想喝。”张年叶挥了挥手,丫鬟容欣端了空药碗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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