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就不喝。”江云霏是觉得没必要喝安胎药的,又不是胎儿不稳。
“呵呵……可能是要当娘了。”张年叶眉间藏着温柔,叫人忍不住陷入那温柔之中,“知道这药喝了对孩子好,就算是再苦,我也要喝。”
“当娘可真不容易。”江云霏感叹,她完全没法想象自己大着肚子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就有点害怕,更害怕生孩子。
“是啊,”张年叶话锋一转,说到了江云霏身上,问:“你呢?还不想着生?”
“我?”江云霏迅速摇头,“日子还长着呢,那么着急作甚?”
“你婆婆不急?纪远清不急?”
江云霏咬唇笑了笑:“我娘是急,可有我相公压着呢,急也没用。”
张年叶眼底迸发了一丝羡慕:“我可真羡慕你,不想生孩子,你相公都站你那边。”
“羡慕我?”江云霏伸手戳了下张年叶的胳膊,道:“你家钱天佑是不够优秀?不够宠你?不够体贴?羡慕我?”
“他待我自然是好的。可这样的人家,我做事总是不能像你一样无拘无束一些。”张年叶苦笑道:“我若是像你一样不生孩子,下人们该议论了,说我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占着地方不干事。若是行为不得体了,唉……又该议论我是乡野女子,不懂规矩。”
“你管他们呢。你若是听着了,狠狠地罚他们,不服的赶出去就是了。”
张年叶摇着头:“这些事不是几句话能说得清楚的。其中的学问等你以后也就明白了。”
张年叶示意了下手中的书,说:“看书,我们看书,就不说这些无趣的事情了。”
“好吧。”
两人悠闲躺椅子上看书,时不时喝口水,问问对方看着什么有趣的事,一下午闲暇日子就过去了。
晚饭就两人吃饭,跟午饭比较起来,显得有点冷清。
晚饭不宜吃太多,吃的菜也就三样。
清炒菠菜、番茄蘑菇炖牛肉、还有一个花旗参乌鸡汤。
“呐,饭前喝一碗汤。”江云霏舀了一碗汤,递到张年叶面前,说:“我让厨房做的,还特意让他们把大部分皮去了,喝起来没那么油腻。”
“嗯。”张年叶点点头,拿勺子舀汤喝,连喝了三勺才停下来,笑着道:“味道真不错。”
“这道汤最是滋阴养颜,你最合适喝了。”
张年叶继续把一碗汤喝完,喝完后,吃了点牛肉和菠菜,就停筷子了。
她笑着道:“今日吃了一天,到了饭点倒是吃不下了。”
江云霏也吃得差不多了,笑着道:“先留着,晚上饿了,再热了吃。”
“不用,到时候叫厨房再做就是了。”张年叶喊人来撤了桌上的吃食,又让人泡了一壶清火的菊花茶来。
两人移步到一旁的软塌上歇息。
“天佑跑去柳州谈生意,这是准备继承家业了吗?”江云霏感兴趣地问,伸手端起茶杯,小口抿一口茶,目光落在张年叶的脸上,等着她回答。
张年叶摇摇头:“还没到时候呢,只是这次路途远,难奔波,就替他爹走了一趟。我们还是倾向于继续科考,想看看极限在哪里。”
“当朝廷官员是比经商要好。”
“呵呵……我也这样觉得。”张年叶道:“若非晋朝不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否则我真想去试试。”
“总有一天,女子是能入朝为官的。”江云霏道。
“少夫人,该喝药了!”丫鬟容欣又端着冒着热气的安胎药来了。
张年叶眉头一下蹙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先放着,我等下喝。”
“是。”容欣端了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去。
张年叶侧身望向她:“站在这里作甚?”
“公子临行前吩咐过奴婢,要亲眼看见您把药喝了,才能离开。”容欣微微颔首道,在亮得辉煌的灯下,她清丽的面庞勾勒出美丽的光晕。
张年叶抿了抿唇,望着眼前那碗泛黑的药,还没吃,肚子里就已经开始泛酸了。
她伸手端起药碗,刚凑到嘴边,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呕……”张年叶一个反胃,差点没把刚才吃的东西全给吐出来。
“不想喝就别喝了。”江云霏拦着她道:“一天喝一回就够了,哪能三餐都喝?”
“也没有,也就一天两回。”张年叶深呼吸一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了见底。
“少夫人,蜜饯。”容欣连忙送上蜜饯。
张年叶拈了颗蜜饯,赶紧含入口中,用蜜饯的甜味将口中的苦味掩盖了。
江云霏见她难受得厉害,感叹道:“怀孕可真辛苦!”
张年叶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眸子也万分温柔,她伸手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说:“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降生,就是再辛苦,我也愿意受。”
江云霏见张年叶说得如此认真,眼底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心下佩服,果然是为母则刚!
两人休息够了,移步到书房翻下午没看完的书看,一直看到夜深,江云霏和张年叶歇下。
江云霏睡得正香,忽然让人给一巴掌拍醒了,醒后,是身旁张年叶的呼痛声,方才那一巴掌正是张年叶打的。
“怎么了?”江云霏慌忙翻身起来,伸手扶住张年叶,焦急问。
“我不知道。”张年叶摇头,她满脸痛苦,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头上落下,“我肚子疼,好疼!”
江云霏赶紧翻身下床,摸着黑找火折子点灯。
张年叶疼声音痛苦地说:“我喊了半天都没人进屋来,人都哪里去了?”
灯点亮了,江云霏借着灯光查看张年叶的情况,却看到被褥上满是血。
“血?好多血!”张年叶被吓坏了,整个人慌张得不行,“大夫,快去叫大夫来。”
“你先别激动,孩子那么大了,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没了的。”江云霏飞快跑出卧房,向外面喊道:“来人,快来人!你们少夫人流血了!”
钱宅内寂静得可怕,江云霏一路跑出去,没有任何人回应,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有人吗?有人吗?”江云霏站在长廊上,大声喊着,没有人回应。
“小月?容欣?”
没人应声。
张年叶情况紧急,江云霏没叫到人,自己往回跑,跑进内室,张年叶已经疼得在大哭,“我的孩子……”
“年叶,大夫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