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很努力，想要消化掉王志成的话，但实在无法想象出来，秦汉晋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复制天书神笔，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想要成为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神？而且按照王志成的说法，秦汉晋还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成功了？
一想到这里，莫明不禁感觉背后冒起一阵凉意。
“你放屁！”秦少爷再次骂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当时秦汉晋跟莫舒牙两个人是联手的，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两人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孩子，你觉得，调研部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总是一帆风顺的吗？”王志成朝秦少爷摆了摆手，又抽出一根烟点上，“好好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淡淡的烟雾从王志成的嘴里飘了出来，房间充斥着一股烟草燃烧的臭味，但莫明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注意力全放在了王志成身上，听着他说过去的故事。
“在秦汉晋提出自己的想法后，立刻调头投入试验。莫舒牙为了阻止秦汉晋，甚至出手将整个试验基地砸掉了三分之二。”王志成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用轻柔地语气说道：“后来两个人大打出手，究竟是谁赢了，我也不知道，但结果是，秦汉晋结束了自己的实验，并且跟莫舒牙和好了，随后整个实验室的注意力都转到了莫舒牙的计划上来，也是那一年，你出生了。”
王志成看了秦少爷一眼，莫明不太清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其中包含的复杂情感很难理解，似乎是一种庆幸，又像是一种同情。
而话题到了这个时候，莫明也清楚，他最关心的问题就要从王志成口中得到答案了。
只见王志成搓了搓手指，用低沉地声音说道：“那个时候，为了让其他人将天书令交出来，莫舒牙第一个将天书令从自己体内剥离，给大家做了一个榜样，但也是因为这样，悬住调研部的最后一根丝线，断裂了。”
当听到断裂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莫明感觉心脏猛地收紧，掌心开始不停地冒汗，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随后，王志成接着说道：“当天书令从莫舒牙体内剥离的瞬间，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他出手了。”
“是谁！”莫明问道，下意识地提高了音调，半截身子差点冲出去。
王志成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少爷便说道：“陈心念。”说着用也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王志成。
“我母亲？”莫明愣住了。
“没错，就是你的母亲。”王志成叹了口气，抖了一下烟灰，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大家都被吓到了，从来没想过莫舒牙的妻子，一个孕妇会对他出手。”
莫明重新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他很想否认这件事，甚至想大声喝骂王志成，为什么要编造出这样的谎言。
于莫明而言，对于母亲的感情，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陈心念在基地大打出手，杀了许多人，甚至差点也杀了莫舒牙。”王志成道。
“你说什么？”莫明皱眉道：“什么叫差点杀了我父亲？”
“这件事我听说过。”秦少爷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块冻人的冰块，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道：“陈心念动手的时候，莫舒牙本来可以阻止她的，但却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这才导致基地死伤大半，最后是在莫舒牙跟秦汉晋的联手之下，才将陈心念控制下来，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有人拦住我的父亲？”莫明疑惑不解。
“那个人你也认识。”王志成道。
“我认识？”莫明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惊疑道：“难道是浮藤？”
王志成点了点头，莫明却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无法理解，浮藤为什么要那样做。
“说了这么多，现在我跟你讲浮藤的目的，你也就能更加容易理解了。”王志成道。
“他要做什么？”莫明握着拳头，紧紧地盯着王志成。
“他要重启秦汉晋的计划，制造出一根天书神笔来。”王志成掐灭烟头，缓缓说道：“他要借这个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你的意思是，浮藤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要重启秦汉晋的计划，同时阻止我父亲拦住我母亲？”莫明皱着眉头，“这几者间有什么关系吗？”
王志成轻轻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事关你的父母和浮藤，所以很多问题没能看清楚。”
“那你就给我说清楚！”莫明用力地锤了一下桌子。
“不用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王志成道：“按照莫舒牙的计划，天书令最后变成天书神笔的时候，最后会交到你的手中，而你会成为一个无忧无虑，没有任何欲望跟遗憾的人。”
说到这里，莫明注意到秦少爷的表情有些许的变化，对他的恨意似乎更浓了。
“而当你得到神笔，成为这样一个人以后，也就意味着你将成为众矢之的，而莫舒牙作为你的父亲，肯定会阻止任何人靠近你，利用你来达到他们的目的。”王志成道：“这样一来，浮藤想要利用神笔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就成了一种永远无法实现的空想。”说着低头笑了一下，又抽出一根烟点上道：“当然了，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只是他一个。”
“别说废话！”莫明咬着牙道：“后来呢。”
王志成双手放在腿上，烟雾在他身边缠扰不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将要飘走的仙人。淡淡的声音从烟雾后传来，“要知道，天书神笔一旦组合成功，那他们就永远没机会接触它了。而且就算他们暗中制造假的天书神笔，莫舒牙也一定会出手阻止的，所以对于他们而言，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杀了莫舒牙，然后联合秦汉晋，将天书神笔复制出来。”
“所以他们利用了我的母亲？”一团怒火在莫明心中熊熊燃烧，他很想知道，当初坐下这决定的人，究竟是哪些人。
“浮藤将陈心念变成了血魔，几乎所有的条件都满足了，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恐怕浮藤这一辈子都料想不到，他会在这个问题上摔一个跟头。”王志成说着笑了起来，笑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