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这样那样的目的,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客来居。
瞧着客来居里头人声鼎沸的模样,又有不少原只是看热闹的人也一并走了进去。
彼时,孙婶正在客来居里头招呼客人。
她瞧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食肆,不由担心:
“丫头,这人太多了,咱们食肆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啊。”
“无碍。”徐芳园抬眼看了看,笑道:“很多人该只是来凑凑热闹的。”
孙婶皱眉:“该不是,若只是看热闹不是来吃东西的,一般而言断不会进来的才是。”
徐芳园听言,也察觉到有些不对。
的确,以她先前在九福堂的经验来看。
即便好些人起初去九福堂都只是为了那二十个免费的名头。
可好些时候,二十个名头早用完了。
但人们却不知晓时,都会硬着头皮让她看诊。
以孙大夫的话来讲,龙潭镇上的人都好面子。
断然不会做丢了面子的事情。
在药房尚且如此。
对于食肆,自是没有进来却不吃东西的。
就在徐芳园狐疑之时,苏平昌已然走到了她的面前:
“丫头,你可得要谢谢我给你带来了这许多食客。”
徐芳园一愣:“这些人是苏老爷您带进来的?”
“一半一半吧。”苏平昌勾唇一笑。
徐芳园不解:“一半一半?”
“有好些是你家弟弟领进来的。”
苏平昌道:“剩下的都是想要同我套近乎的。”
徐芳园顿时豁然。
她刚想要朝着苏平昌道一声谢,苏平昌却是压低了声音,道:
“那啥,徐家丫头你这儿可有雅间?虽我有意让这些人跟着我进来,但这人着实是有些多了,我许久未曾同这么多人一起坐着吃过东西了,终是不习惯的。”
“有的。”
徐芳园哪里听不懂苏平昌的话,笑道:
“苏老爷,你里边请。”
亏得当初这食肆好些地方都是按着顾南弦当初那图纸翻修的。
大堂虽人满为患。
但那三个内室里的隔间却还未安排人。
徐芳园当即让孙婶领着苏平昌一家去其中一间。
“父亲和妹妹去吧。”苏见琛道:“我留下来帮忙。”
“我也帮忙!”苏奕?听言,忙眨巴着星星眼看着苏平昌,道:
“阿爹,你和姐姐先去吧。”
苏平昌听言,点头道:
“既是如此,你们便留下吧,那奕绮……”
着话,苏平昌下意识的看向苏奕绮。
苏奕绮哪里不知道苏平昌打的什么主意。
她觉得苏平昌是真的被这乡下丫头迷了心窍了。
除了会些医术,苏奕绮实在是看不出徐芳园到底有什么本事。
先前让自己跟着苏奕?去那听都没听过的黄亭书院念书。
如今又让自己跟着他来这破食肆露脸,眼下居然还想让她帮忙。
呵,她自娇生惯养的长大。
一双手莫是端茶送水了,就是稍微重些的东西都没提过。
苏奕绮还记得,以往自己不过是想要跟着府中的绣娘学些女红都被苏平昌训斥,若是被针刺了破了皮落了疤,该如何是好。
苏奕绮在心头冷笑一声。
先前生怕自己的手被针弄得破了皮,如今为了讨好这么个乡巴佬居然想要让她去那些个身份低贱之人端茶送水。
苏平昌倒是真舍得。
她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弯唇一笑:“父亲,要不你先去吧,我也留下来帮忙。”
苏奕绮的神情极尽温婉得体: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伙儿知晓我的样貌。”
苏平昌听言,脸色微变。
苏奕绮略有羞赧道:
“正好许多人对我去云霓宴一事都有微词,如今也算是……”
话音还未落地,苏平昌脸色陡然一变。
都怪他一心想要让绮儿跟着徐芳园学些本事,竟是将那些个大家闺秀的女子断不可轻易地抛头露面这事儿给忘了。
?儿也就罢了,但绮儿可是要在云霓宴上去争风头的。
若是绮儿给一个食肆帮忙的事情传到云霓宴上,那苏家的脸面可是要丢的太大了。
思及至此,苏平昌急忙板着脸将苏奕绮的话打断:
“绮儿你身子自就娇弱,帮忙这事儿有琛儿和?儿便够了。”
苏奕绮一怔:
“可是哥哥和?儿都要帮忙,我如何……”
苏见琛笑道:“绮儿你同父亲去吧,我和?儿都是自做惯了这等事情的,帮个忙罢了。”
苏奕绮当然听得出苏见琛在她娇生惯养。
不过,她并不在乎一个苏见琛的话。
一个被当做丧门星养了十多年的人,即便恢复了少爷身份。
又能如何?
笑她娇生惯养?
这丧门星怕是忘了她苏奕绮可是举整个苏家之力方才能养的如此娇惯的!
苏平昌巴不得将苏奕绮给捂地严严实实的,此番听得苏见琛的话,自是求之不得,他连忙点头:
“如此,你这个做哥哥的要照顾着?儿。”
苏见琛应了声好。
那些为了苏平昌进来的街坊见着苏平昌径自去了雅间,虽恨不能跟上去,却到底挨不过脸面。
于是只得在大堂里寻了个空位坐下。
……
徐睿极有先见之明,将这食肆的大堂里头做了两层。
如此,虽然食客众多,大堂里头却也能勉强容得下。
一刻钟后,食客们已然安定下来,孙婶同喜儿晓慧以及伙计们忙碌起来。
徐芳园本想去厨房帮忙,却是发觉仓夕已然掌起了勺。
“仓夕公子十分厉害。”
正在炒材孟冬瞧见徐芳园过来,忙将锅子里刚做好的螺子装了盘。
他朝着徐芳园道:“我做的这些菜,仓夕公子只看了一眼就会了呢。”
孟冬着话,言语中掩不住兴奋:
“我方才尝了,他做的比我做的还要好吃几分。”
徐芳园微楞。
“我,过目不忘。”正在做柴火鸡的仓夕道。
徐芳园被他这不上是自豪还是谦虚的的话弄得微滞。
不过,心头的狐疑多余滞怔。
仓夕过目不忘这事儿,孙临安以往不止一次的朝着她讲过。
可那识药开方?
做菜也能过目不忘?
徐芳园不太信。
但在亲自尝了仓夕所做的菜品的味道之后,徐芳园不知信了,还是心服口服。
这哪里是过目不忘,这分明是一看就会啊。
因着仓夕和孟冬连同着那些个墩子师傅的手脚都很利落。
徐芳园不仅帮不上忙,还显得有几分碍手碍脚。
在厨房里呆了片刻后,她很是识趣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