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来话长,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曲向柯没兴趣。”何沁真是服了林韶函的想象力。

林韶函听出何沁语气里的疲惫,不再逼问她,“得嘞,何美人儿的桃花一直是满山开,想摘哪一枝全看你心情。我就不多话了,不过,你啥时候回来呢?还等着你带我出去嗨呢。”

何沁想了想,:“恐怕还得等个几吧,我要补办了护照才可以回去。我太难了,大好的兴致都被弄没了。”

“好吧好吧,那你自己注意点。知道怎么补办护照吧,先去警察局挂失,再去大使馆补办。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早点睡。”林韶函叮嘱完才想起何沁这些方面的经验比她丰富很多,何沁解决不聊她就更没办法了。

“好的,放心吧,我好得很,回去不定还胖几斤呢。”林韶函这一打岔,何沁心里的乌云消散了许多。

同一时间,中国是艳阳高照的中午,太阳正毒,晒得人汗珠直往下滚。

今年夏格外炎热,S市的初高中都放一个星期高温假。

这次放假时间长,学校要求学生们回家。

王景昭的家在离市区不远的县城,车程一个多时,到家刚好赶上午饭。

掏出钥匙开门,房子里悄无声息,只回荡着她进门的一点声响。

王景昭早就习惯了回到家没有一个活物迎接她,弯腰换了鞋子,将书包丢在沙发上。

她提起茶几上的水壶想倒水喝,提着很轻,摇一下,果然空空如也。

她提着水壶去厨房烧水,打开冰箱,只剩下几个鸡蛋,一把蔫蔫的青菜。

王景昭讽刺一笑,这哪儿像个家啊。

尽管她坐这么久的车,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一看到眼前这副景象,没了半点食欲。

她甩上冰箱门,回房间睡觉,甩上房间门的声音也是大得邻居都听见了。

王景昭是被父母的话声吵醒的,她睁眼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四十。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不耐烦地揉揉肚子,起身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母亲贾燕屏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电视里是最近热播的家庭伦理剧,父亲王岭抱着手机刷新闻。

见她出来,贾燕屏嗑瓜子的动作顿了两秒,王岭也收起脸上的笑。

气氛陡然间变得尴尬,父母对王景昭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看了她一眼又各玩各的,也不再讲话。

“爸,妈,你们吃饭了吗?”王景昭先开口问他们。

“哦,我们在学校吃了。”是贾燕屏回答的,王岭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低头玩手机。

王景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房间拿手机。

她拿着手机从贾燕屏王岭面前走过,明显是要出门。

临走时,握住门把的右手用力到颤抖,还是了一句,“我出去了。”

等了十几秒,没有回应,王景昭自嘲地笑笑,拉开门,重重地关上。

愤愤地跑下台阶,警告自己不准哭,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王景昭出来得急,鞋子都忘了换,趿拉着黑色的拖鞋,无精打采地往前挪。

她出门是为了躲避家里尴尬的气氛,走在街上又不知道去哪儿。

在这个从生活的城里,她居然无处可去。

王景昭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她在这儿也没有朋友。

刘怡妮还是在云中认识的唯一一个和她关系要好的女孩子。

夏昼长夜短,傍晚时分,太阳要落不落地挂在那儿,血红的霞光倾泻而下,王景昭目之所及皆是温柔的景致。

有的店已经亮起霓虹灯,柜台上趴着一只肥猫,胖乎乎的身子团成球。

肥猫的全身都是白色的毛,霞光撒在猫身上,像加了一层滤镜,显得肥猫的神态更加安然。

王景昭摁亮手机屏幕,现在是五点三十,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大街上熙熙攘攘,行人步履匆忙。大多是下班急着回家吃饭的上班族和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

一群挎着书包,看样子应该在念初中的少年嬉笑着走过来,和王景昭擦肩而过时一个男孩子不心撞到了她的肩膀。

“啊对不起对不起,没撞伤你吧?”男孩子立马退后两步,一张黝黑的脸隐约浮上两片红云,极其不好意思。

王景昭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心情跟一个弟弟计较,烦躁地摆摆手,“没事。”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整条街,王景昭走累了,随便找了家饺子馆,点一份白菜猪肉水饺。

在等饺子煮好的间隙,王景昭手撑着头,目光游离地观察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猜想这些人身上会有什么样的故事。

“呜哇......”孩的哭声打断了王景昭的思绪,她朝隔壁桌望去。

是一对年轻父母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一起吃饺子。

女孩不心将自己面前的碗碰到了,热汤洒出来。

桌子上,地上,女孩的衣服上都沾上了汤水。

女孩的父母没有骂她,第一时间检查她有没有被烫到,确保女孩没有受伤后,教她怎么收拾残局。

饺子馆的老板娘要过来收拾,女孩的妈妈拦住她,“这是我们一家人造成的,我们负责弄干净,不好意思啊。”

王景昭一直看着女孩一家人,女孩的妈妈还对她友善地笑笑。

她的饺子做好了,老板娘端上来,“妹妹慢用哈。”

刚出锅的饺子很烫,热气平王景昭脸上,刺激得她眼睛湿了。

如果是她的父母,会怎么做呢?

晚饭吃得索然无味的不止王景昭一个人,S市的陆清让捏着手机,心情烦闷得半点食欲都没有,面前摆着的一碗鸡蛋面没吃几口。

那晚上对何沁多有冒犯,陆清让自知理亏。

他自己也感觉到这段时间对何沁好像粗鲁很多,动不动就使用武力手段逼何沁妥协。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陆清让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慌张,这种心情不同于害怕何沁不喜欢他。

陆清让敏锐地察觉到,很有可能一些东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发酵,或者,早就形成了,只等一个导火索。

很反常,陆清让猜测,这东西会毁掉他与何沁之间所有的感情和联系。

陆清让凝神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心里没来由的慌张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