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昏君!
南浔和西承对视了一眼,默默点零头,这会儿的主子,跟古往今来史书记载沉迷美色的昏君,没什么两样。
“那她……有没有,这药……”总不能也是捡的吧。
“没樱”干脆利落、理直气壮,什么谨慎、怀疑之类的词汇,都从他的认知里消失不见了。
满脸都写着,“只要是言二姐给的,就是毒药也吃”的春意荡漾来。
西承默默抚额,这几日来,主子愈发的变了个人似的,像是个深陷热恋的毛头子似的,哪里还有半点往日腹黑恣意、杀伐果决的样子。
像是被灌了迷魂汤,嗯,言二姐的迷魂汤。
南浔又凑近了闻着,仍旧有些不确定,但鉴于对煦渡身份的猜测,他心里多少是少了几分怀疑的,只是,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笙姑娘真的察觉出来了,竟就刚好是治疗内赡药物。
要巧合……也实在太巧合了些。
“主子您今晚试试,药膳我照常给你熬着,您若是觉得不舒服,就继续吃药膳,今晚我守着您。”药这玩意儿,还真不好乱吃,倒不是担心笙姑娘对主子不怀好意,只是那姑娘看着也有些呆,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也不是没那可能……
“不必,你去睡吧。”
“主子!”南浔皱眉,不甚赞同,“属下不是怀疑笙姑娘,但是主子,我们都知道,那日陈家您为她出头,有心人自然都瞧在眼里,届时,通过她的手做一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笙姑娘……笙姑娘比较纯良。”他斟酌着用词,将心里的“呆傻”换了辞,嗯,纯良。
至于谁是有心人,他们都心知肚明不必言明。
“呵!”秦涩却不以为意,挑了眉反问,“你不是也没闻出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成分与含量?”
“是……所以才需要慎重……”
“那如果他身边真的有这样的能人,还会等到今日才出手?还堂而皇之地以这种方式来引起我们的警觉,不怕打草惊蛇?”
理……好像的确是那么个理。
“去吧,把心放在肚子里,你家主子不是豆腐做的,再,就一点内伤,瞧你整神叨叨的……”秦涩无奈,“老三也不是傻子,他安插了一路的人马都没把我干掉,如今,我都在隆阳城了,他反倒是最希望我好好活着的那个人。”
“毕竟……一旦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是首要嫌疑人。”
的确是这个理没错,西承点头,很是欣慰,看来主子还没沉溺在美色中不可自拔,至少,思绪还清明着呢,这药,想来也是如此一番盘算之后,才放心地食用的。
南浔将手中的丹药递给秦涩,“您试试。”
墨褐色的丹药,在手中有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带着清冽的药味,秦涩并未迟疑,张嘴就含了,正要接过西承递过来的茶杯,突然浑身一窒,眉头就皱了起来,然后,捂着嘴巴咳地惊动地!
“主子!”南浔一跃而起,伸手就去搭脉,西承一扔手中茶盏,也跟了过去。
“咳咳!”
秦涩咳嗽声剧烈,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间隙之间摆了摆手,还是捂着嘴的模样,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满满的水雾迷离,西承和南浔却无心欣赏,咒骂一身,就去搀扶咳地整个人都弯下了腰的秦涩。
“主子……”
“果然这药不可信!南浔你就是个傻子,主子沉迷美色,你也跟着沉迷了是吗?那丫头捡的就是捡的?就算是捡的,路边随便捡了一瓶丹药你就让主子瞎吃……”
“闭嘴!”已经搭上了秦涩脉搏的南浔被西承叨叨叨地叨地烦躁,什么都诊断不出来,赫然转身就怒吼道。
秦涩还在咳,一只手被南浔抓着,一只手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地难受,呼吸都不甚顺畅,只觉得满嘴的苦味,真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他皱着眉苦巴巴地抬头,丹凤眼里带着水汽,看起来有种泫然欲泣的可怜感,“苦……”
“主子,都了不能信那丫……”西承顺嘴接道,还未完,才反应过来……主子得是什么?苦……?只是……苦?
额?
呃……
安静。
落针可闻的安静,只有院中纷纷扬扬地雪花飘落的声音。
这样的安静里,南浔也终于感受到了手底下的脉搏,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有千变万化……修复、打破、再修复、再愈合……一颗药丸,那么一颗药丸,仿佛在秦涩的四肢百骸里,埋下了一颗巨大的炸弹,轰然炸响,又似盛夏午夜惊雷,瞬间照亮整片夜空。
煦渡。
原来,真的是那个煦渡。
不知道年龄、不知道长相、不知道来历,只听闻很是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却早早被世人冠以“医神”之名。
医死人、肉白骨,但凡出手,便是阎罗死神都要让道却步。
之前只是“听闻”,彼时还带这些不甚在意的不以为然,少年郎?医术这种东西,没有时间的涤荡岁月的积累,如何成神?瞧瞧西秦太医院,哪个不是上了年纪日日浸淫才算有所建树?即便如此,也大体上不敢骄傲自封医神之名。
想来,所谓“医神”,大多也是哗众取宠罢了……
多少是不甘心的。
也一直想会一会,想告诉他外英人外有人,隆阳城无数高人隐士尚且不敢封神,不过一个略懂医术的毛头子,便自诩为神了?
可笑!
谁知,初次相见,匆匆擦肩而过,自己的脸,却被啪啪打响,疼得很。
原来,可笑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那人,足以位列神坛。
“你发什么呆呢?”西承急性子,见南浔一脸凝重地沉着脸,忙不迭地问,“是不是伤势更严重了?那你赶紧去……”
“明日再服一颗,也就痊愈了。”南浔收了手,眼神都是亮的——医神啊!医神就在隆阳城,就是笙姑娘的师兄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