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丰此时正隐在大殿暗处,其中的对话尽入耳中。当初确实是不想听凭元卓差谴的,但因为能回到储莫御身边,只好屈服了。而两人的分工就是储丰在皇宫中注意尹景的一言一行,元卓则是在宫外监查。
“皇上,丰大人的来信”柴谡大营中,一个兵士快速走进储莫御营帐,将信托好,恭恭敬敬的呈上。储莫御也不摆架子,亲自去取了来,待他看完后,一直绷紧的面庞倏尔就舒展开了,而且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那一抹狡黠的笑。随即他唤来了颜湘,命令将营中将领聚集起来。半刻钟后,统领六人另带宋炜,一列站好。
“各将领即刻整军待命,前往平镶支援。”胥言、姜清两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这突然的变故让他们防不胜防。
说完,储莫御立即跨上战马,一边向前驰进,一边鼓舞士气:“此次一战,为两国邦谊之战,以此,也显我国仁义之师,朕披盔戴甲,亲自督战。”
颜湘一看,大事不好,储莫御不会就带着这几个残兵去吧,他以为这是过家家?不行,这件事得告诉尹景。
尹景刚送走萧子兮,接连第二天又来了消息:“禀丞相,边营传来的信。”报信的的人没有说署名确实不是他的错。因为颜湘根本就没留名,只指定是给尹景。不论如何,自己与尹景的每一次接触都要谨慎一点,更何况尹景身边还有储莫御的眼线。总之,小心为上。
“谁写的?”
“回丞相,没有标识。”
“念。”
“是。”来人展开了信,低头开口:“丞相,皇上昨日已领兵前往伊泽,虽士气所向,但所带士卒颇少,为此,末将担心此一行皇上会有危险,请求速速派军增援。”
“来人,去请丰大人过来,本相有事情要与他相商。”屏退送信的人后,尹景立马想到的便是让储丰去救。从柴谡大营拨出的精锐虽然驻守在上庸,但万胜、沈禾他们领兵将其安置后,又依照自己的命令,原路返回了柴谡,以迎接储莫御的到来。所以,上庸兵足却没有将领。
此时的储丰正藏在殿上,听了尹景的吩咐立即逃也似的往自己的住处奔去。其实储丰的身份不仅为侍卫,更重要的一点是,储莫御将他看做自己的亲人,储丰这个名字是储莫御取得,从他的姓中就足以想见。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宫中会有自己住处的原因。
敲,储丰刚回房,传召的就来了,于是,就这么顺利地被请走。
“储丰见过丞相,不知有何要事?”储丰问的有模有样,完全看不出当初和颜湘闹时的神情。
“丰大人客气了,此次唤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个重任。”
“丞相请说。”储丰有些漫不经心,因为自己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当然,一切关于储莫御的,自己肯定会义不容辞。不过,这明知故问让他觉得很不自在,要不是储莫御曾经教过他为人处世,说不定客套都省了,直接答应。可这样一来,跟踪的事就穿帮了,由此得出结论,储莫御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当然,这个道理是在他领命出宫的时候才想明白。
“上庸现有精兵一万五,你速去接管下来,带他们前往伊泽增援皇上,能否获胜暂且不谈,务必记得保皇上周全。”随即,尹景解下自己的绶带,将它交与了储丰:“你执此前去,然后说明缘由,到时自会有人随你出战。”
尹景明白,虽然自己没有直接调军的权力,但遣往上庸的精锐都是上次听从自己的安排前去的,以绶带为证,他们定会知道是丞相的意思,务必会听从。
储丰接了绶带离开后,就给在宫外的元卓传了消息,让他回来暂执自己的任务。而就在颜湘报告给尹景储莫御这边的状况后,立马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她悄悄的留下来,找了胥言、姜清密谈。
“你们可知道被调走的精锐去哪儿了?”颜湘说话的时候不苟言笑,与平日比起来有些严肃。
“回誓女大人,全都驻在了上庸。”说话的是胥言,从来都是客气有礼的样子。
“若是我想动用那些精兵,能有什么办法?”
“这都不知道,当然是誓女令喽,执令者可调动任何军队。”颜湘听了姜清的话心中一
顿。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储莫御想方设法的要夺她令,还真是深谋远虑啊。
“令牌我没有带身上,若是亲自去的话可以吗?”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随便乱放?”姜清以前确实是觉得颜湘人品不错,可现在发现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点为和颜湘共谋的尹景担心起来。颜湘当然不能告诉他事情的原委,只好一言不发。不过眼睛还是可以用来死瞪他的。
“每届誓女大人归位属国时,都应该举行大典,以示众人。也不知什么原因,仪式迟迟没有出现,致使誓女大人至今还不为连玦百姓、士卒所知。若真亲往,不一定会让他们相信。不过办法也不是没有。”
湘看着胥言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也微微一笑,朝胥言鞠了一躬:“麻烦与我一同前去了。”
颜湘所悟不错,胥言的办法就是两人跟随她一起去上庸。众所周知,当初尹景探营时,胥言、姜清就随侍于两侧。有人证在,颜湘对此行势在必得。
之所以要亲自调兵,是因为颜湘觉得尹景会因为储莫御的安危而变得思考有欠周全。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彼此还是相互重视的人。而其中的缺漏,就比如,尹景会另派其他人接领上庸驻军。一旦交接,私自调军的事情就会被储莫御知晓,到时后果堪忧。
尹景此时尚与储莫御和平相处,若到时两人撕破,丞相之权必定处处受限,再加上储莫御一心阻拦,自己又孤立无援,何谈能保连玦平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