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透过帘帐,落下微光。.长长的睫毛煽动了一下,幽幽转醒。一阵冰凉自心口蔓延,她低头,看见了他的手。昨夜的屈辱由她的晕厥做终结,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泪水滴落,挣扎。

睡着的他却是呢喃一声,抱得更紧。怀里的人有着他渴望已经的温暖,只是用尽全力抱紧这温暖,怕一松手就会遗失。一滴温热的泪滑落在他手背,他猛然惊醒。愣愣望着怀里的人,好容易想起来是她。松开了她,起身。穿好衣裳后,他转身漠然望着榻上的她。从来他连睡梦中是清醒的,却在抱着她的时候睡得这么死。

“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脾气,本将军还没有强迫一个女人的习惯。真不想攀上高枝,当初为何要来?”他不屑的口气激怒了她,目光如剑,刺得他全身窟窿。

他不痛不痒,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甩了一下,凌乱的发扑散开来,露出她精致的五官。“有精力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取悦本将军。今晚,本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舜华狠狠咬唇,声音清冷。“我也只跟你说一次,我不屑。”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下巴处的疼痛让她皱眉,咬牙切齿。

君玥冷笑甩开了她,扯下衣架上的衣服扔向她。“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不愿做我的女人便去做奴。你确定?”不带一丝的感情,他的冰冷她早就见识过了。

当柔滑的衣裳从她的头顶一点点滑下,露出她的双眼,冷漠坚定。“奴又如何?我的高贵不需要任何人承认。.就如同你的孤独不需要任何人怜悯。你……远远要比我可怜。”

她的轻蔑和不屑,让君玥无限狼狈,沉声道:“你可以滚了。”

早已被他看光了,她亦不想介意了。在他的注视下,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裳,站起身向帐外走去。

***

烈日炎炎,河水都在冒烟,她坐在河畔一下又一下地敲着衣衫。长时间的河水的浸泡,她的手疼痛不堪。从未干过活的她,根本不知道怎样洗衣服。和她一起洗衣裳,兼管她的嬷嬷厉声呵斥。“你会不会洗衣服?”

委屈地咬唇。“对不起,我是看嬷嬷你先用皂角的。”

“我洗的是将军的铠甲,你洗的是将军夫人的衣裳,这么用力搓,是想撕裂这些珍贵的丝吗?你陪得起吗?”

舜华抬眸。“将军夫人……不是在京都吗?”

“这里谁人不知,将军最宠的就是花月容,她可是跟了将军三年了,荣宠不减。夫人说的不是她,难道是京都那个。”说起这些事,嬷嬷可是来了兴致。

舜华苦笑,生活太无趣,茶余饭后的笑谈太少,而将军的那位自然是她们不会轻易绕过的。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还有花月容,一听名字,就能想象到是怎样的女子,美貌妖娆。舜华缓缓侧头望着那微波粼粼,放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草原。这荒漠之中若是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她就可以走向南方。

她要离开,远远离开,他伤透了她的心,不想和他有牵扯。就算是她的夫君又怎样,反正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叫你不要用力搓,就偷懒啊。”嬷嬷扔来的一块石子,溅起一片水花,污水溅入眼睛,泪水自流。躲在一旁暗里观察的刘义庆再也沉不住气,跑上前来。

嬷嬷的双手在围裙上不住地擦,讨好地笑。“刘公公你怎么来了?将军有什么吩咐?”

刘义庆不说话,默默望着舜华。“小五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他实在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何将军会这样对她。只是这烈日炎炎的,她一个弱女子,他看着都心疼。

“刘公公,有些事不是说服就能接受的。”她伸手擦着流下的泪,一脸不以为然,低头继续洗着衣服。

“小五姑娘,你压根就不会洗衣服,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你会什么?”

闻言舜华猛得站起身。“马厩在哪里?”

“小五姑娘是要去喂马?”刘义庆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点头。刘义庆心里着了慌,当初将军说随意给她安排些活,尽量给她安排些轻松的活。这下子她自己却要去马厩,那里重活脏活一大堆,她怎么受得住。

舜华擦了擦手,低头看着脚边的木盆。“刘公公,我实在是不会干活,但是对马匹却是颇有见地,就当帮我个忙好吗?”

刘义庆轻叹了口气,一场相识,虽然她不能讨得将军欢心,却终究是放心不下。“跟我来吧。”

走进马厩,舜华立时被那匹黑马吸引住了。

“小五姑娘,这是将军专用的马厩,马少,也干净些,都是千里马。”刘义庆解释着。舜华不答声,他不说她也知道,就像现在她身边这匹马,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精。走向前敲了敲它的瘦骨,犹自带着铜声,不禁惊叹。“好马。”

“姑娘还会相马?”

舜华回身笑道:“略懂。”

“姑娘,你好生照顾自己,快巳时了,我得回去给将军准备午膳了。你有什么事找我,别任人欺负。”虽然将军不说,刘义庆还是知道他舍不得的,不然不会叫他来跟着了。

“多谢刘公公。”舜华不知道为何这个刘公公对她还是这么客气,但是要他帮忙,她并不害怕。她知道他安得什么心思。

她从心底里开始防备所有人,所以她不会露出一点点好奇。谁也不能再骗她,谁都不可以。谁都不能再利用她,谁都不可以。纤手扶着马的鬃毛,它低鸣。

舜华轻笑,揉了又揉。“还是你好。”

马有灵性可以感觉到抚它的人心情的起伏,低鸣声压抑。

夜黑风高的晚上,她牵着它走了出来。马儿很乖,没发出任何声音,舜华乐得猛抱了下马头。马厩所在的位置距离龙君玥的帐篷很近,由此周围也很空。她跃上马飞驰,蹄声阵阵,快如风。她庆幸自己没有挑错马。明知道它听不懂,却还是不由得对着它低语。“马儿,你真乖,我叫你疾风好不好。”

马儿快乐地嘶鸣,似喜悦似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