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破水声一阵响过一阵。.舜华快步走向船头,俯身下望。

平静的水面被冲破,一时间寂静的湖面上传来了阵阵嬉笑怒骂声。舜华吃惊地掩嘴,“这……”

子瑜缓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搭在船舷上的手,青葱一般。修的圆润的指甲,一看就是女人的手。而她为何又是装哑又是改装,究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槿公子不必如此惊讶。水师顾名思义就是水上的军队。在水上能战还不够,在水下依旧是最出色的战士,那才是真正的水师。”

阳光下,那些年轻的脸熠熠生辉。水声在她的耳边荡漾,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那不断从水底下冒出来的人,愈来愈多。空气中飘过一股子鱼腥味。

一时间沸沸扬扬。张清纳闷,就这样了?“邹将军,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没什么呀?”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邹子瑜不理会他的揶揄,自顾自道,“不知道槿公子看出什么没有?”

舜华侧头看着他,心里有点忐忑。依着他这一份自信,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想象不到,干脆等着看那结果。邹子瑜笑着命人端了一炷香上来。

舜华不解地望着他,还有各艘船之间那些冒出来的人。陡然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们是出来透气的,那么接下来——

果不其然,很快的那些人几乎同时下沉。.而她手边那一炷香,悄悄点燃。那一丝缭绕的烟火,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它燃烧的红点。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的手一点一点收紧。

在水里必须要屏息,瞥那么久的气,那些人怎么受得了。她全身隐隐发抖,终于忍不佐出了一口气。

邹子瑜禁不住笑出了声。“槿公子难道从香点起至此时,一直都在憋气?”

舜华也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那柱香,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真的是一瞬都是煎熬和折磨。直到那破水声再次响起……

张清也震惊了。“天呐,居然可以在水里停留这么久?这些人你都是从哪里招过来的?”

子瑜但笑不语,高深莫测。

舜华默默望着那他们利索地爬上船。她真的好想知道,水底下会是一种的感觉,憋着气的世界,全部是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如果没猜错,这些士兵应该是身在水边,一直以来都跟水打交道的一群人,除了渔夫还有谁?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的咸咸的涩涩的味道,难道是海边来的?

见邹子瑜不说话,张清干脆跑去问那上岸来的那些水兵。

剩下两人,邹子瑜走到她身边,压低生意道:“其实你的嗓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对不对?一直以来不说话,是想要掩饰些什么,对吧?”

轻笑声响起,子瑜能感觉到她的怒气,故意道:“那你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又开口了呢?”

“因为邹将军你值得。”刻意压得低沉的声音,克制着她的怒气,她表现得天衣无缝。

“值得什么?”

“正如张清所说,你是个奇才。而我需要奇才,这江南水师也需要。”

邹子瑜仰头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仿佛是站在了制高点,让我看到了那种想要掌控个全局的不自量力。”

舜华也不禁笑出了声,“不自量力。你用这个词形容我,真是恰如其分。”

“恰如其分?槿公子还真是……”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张清凑上前来。既然五公主在邹将军面前开口了,也就是说她对邹将军还是很满意的。也确实,邹子瑜要不是个人才也不会是江南水师的大将军。

“张大人不是去问士兵了,那些兵没为难你吧?”

“倒也不是说为难,他们都很不错,很出色。邹大人功不可没啊。”

“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

“我想,邹将军想给我们看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们的能耐吧?”舜华缓步走下甲板,那仿造乌篷船而造的船舱,从这一头能看见那一头。空落落的船舱,穿着木屐走在船舱,木头很木头的相撞,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蹲下身,用手敲了敲。厚厚实实的,这木板之下填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槿公子,能瞧出这处的不同。”邹子瑜将手上的铲子递给了他,“要不要亲手挖开来看看?”

舜华勾唇,拿起铲子,毫不犹豫地铲下,那薄木之下,竟是煤灰。

“这煤灰在船上,要是着了火,怎么办?”

“火攻?”舜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这么大胆,在船板的夹层中塞满煤灰。

“这层板可以拆卸下来,到时候可以成为武器。”

舜华不说话,站起身,跺了跺脚,抖落了裙摆上的煤灰。她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从船上下来,她跃上马背。策马飞驰间,她掀去了她的面纱,任由那风儿吹拂着她未经扎束的发。这一刻她真的好怕,从那煤灰呛鼻的味道里她闻到了火。那种能燃烧一切的力量。邹子瑜真是个天才,她知道水师和骑兵步兵等都不同,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同。

她一点都不了解水兵,该如何才能开始她的野心勃勃。邹子瑜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是不自量力。

带兵不易,她没有怕过,可是她一点都不懂水,从何着手都不知道。她承认,她怕了,她慌了,却不代表她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