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玥看着眼前人神色凄楚,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花月容默默别开眼擦拭眼角的泪。她知道他能来陪着她,该知足了。可是流产之后,他却没有一句安慰。甚至来陪她的时候也多是在看书。沉默相对,她根本不敢说话,多少次话到嘴边,被他漠然的眼神吓回。

“将军,小五妹妹说想要买香料,叫我介绍忻城最大的香料商给她。我答应了,只是不知如何是好。一则她不能去忻城,二来军中又不准随意进来。”

君玥抬头看了她一眼,搁下手上的书站起身。经过她床边的时候稍稍顿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花月容咬唇忍着几乎要掉下的泪水。为什么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将军的青睐,而自己,陪伴了将军五年,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是奢望。

身侧的使女见她这副模样,伏在它耳边低语。花月容睁大眼心有余悸。“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夫人就放心交给我,绝对不会有事。”

花月容缓缓闭上眼,无限痛楚,困倦不堪。那使女瞟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锦被,退了出去。她尾随龙君玥来到舜华的毡房外。她在门口踟蹰,被刘义庆撞见。“小丫头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回公公,花夫人吩咐奴婢给五夫人送信的。”

“那还站在外头做什么,跟我进来。”刘义庆缓步走进,在珠帘外鞠躬。.“将军。五夫人,花夫人派了人来说是给你送信。”

案前正在作画的舜华手一抖,那一树桃花上多了一坨鲜红。秀丽的眉微蹙。君玥拦着她的腰,笑问,“听说你要找一种香料?”

“恩。”舜华侧抬头狐疑地看着他。

“叫她进来。”门外的两人听见这一声,心也踏实了。两人走进室内。

那使女唯唯诺诺地跪下。刘义庆看了君玥一眼,只见他全然不在意,依旧专心地和夫人在作画,便回头给那吓得一身冷汗的使女解围。“有什么话就说吧。”

“回五夫人,花夫人已经联系到鞠老板了,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怎么见他?”

舜华默然垂眸,刚刚那一失手被他补救过来了,一树桃花芳菲,很美。

“急着要那香料吗?”君玥愕然发现自己竟是舍不得她有一点一丝的为难。

她没有抬眸,只是缓缓抓住了他的手,无言地请求,他无从拒绝。“你的身体还没好……”

她的手抓着更紧了,手腕处有了微微的痛感。君玥哑然失笑,“我命人带他过来,满意了吧。”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感激一笑。深叹一口气,夺了她手上的笔,紧紧拥她入怀。‘五儿,该怎么做,你才会真心?不要你的感激,那样让我觉得剥夺了你好多东西。’

“刘义庆派人去请那香料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她眼底的兴奋是那么的明显,轻易看出了她的心急如焚。“愈快愈好。”

舜华心殇,权力是什么东西,在权力的中心安趾皇宫长大的她再清楚不过。很多事如果是五儿便不能,而如果是舜华就可以。而此时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他的权,可悲可叹。

虽则是龙君玥下的命令,快马赶去忻城也要整整一天一夜。这一日,君玥带着舜华出现在训练场。所经之处,一片哗然。人山人海,排列有序,在对打的喊声震天,气势如虹。舜华没意识地往他身后一躲,扯住了他的衣袖。

君玥回头嘲讽道:“怎么?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我不是怕。”舜华开口反驳。

“那是什么?”

是激动,舜华勾唇一笑无意解释,放眼望去是一排箭靶。

“你不是说你喜欢舞刀弄枪,要不要试试?”

舜华斜睨他一眼,淡然一笑。“我从小就学射箭,师傅同我说,我的性格不能让我的敌人靠我太近,不然会没有后路。所以学射箭最适合我。”

“你的性格?”君玥若有所思,“既然从小学,一定很不错,来人拿弓。”

舜华深吸一口气,“我们比一场如何?”

“哦?”君玥不敢置信,颇有兴致地答应了。

刘义庆取来了弓,两人同时抓起了弓。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那弓弦,阳光下散发着晶亮的光。她搭上箭举起了弓。

君玥侧头看着她,心里感叹,她竟有这样的气势。“既然是比试,说说奖惩,如何?”

舜华缓缓拉开了弓,弓满如月,声音清冷。“你待如何?我不会输的。”

说话间,箭离弦,势如破竹。两只箭几乎以相同的速度射向箭靶。同时直中红心。场上惊叹声一片。百步的距离居然能有如此精准

君玥猛得回头望她,她真的很让他吃惊,她究竟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竟会雀跃不已。

刘义庆大吃一惊,连连拍手。“居然是平手。五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舜华漠然望着他,甩袖离去。他果然是战神,居然可以控制力度,精准地射出和她一模一样的箭。一开始就是她自负,她承认,而他早已经设计好了是个平局。还故意开口问输赢奖惩,是嘲笑她的自负吗?

看见她的反应,龙君玥暗笑在心。她生气了,感觉很敏锐,竟能在瞬间就感觉出他的故意‘配合’。不过她的箭术的确了得。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武功及得上一副将,文墨更是胜于一品文官。只剩一项——谋略,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会让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