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在听闻龙将军带着她前去赴约之后,几欲疯狂。.心有不甘,咬着牙狠下心,从床榻上爬起去送行。

军营门口,正准备上马的龙君玥听闻她要来,反射性地回头看了眼旁边的小五。她恍若未闻,只是拿手抚摸着马的鬃毛,一下一下。由于身体不便,她被禁止骑马,有点不舍。好容易等到的机会,居然不能骑马。

花月容在侍女的搀扶下走来,款款福身。“妾身身体抱恙,不能在外久呆。特来送别将军和妹妹,望早去早回。”

“身体不好,就不要出门。”君玥见她抬脚踏上马镫,急得回身抱她下马。“你身子不好,乖乖坐马车。”

“那你陪我坐马车。”君玥正要放她下地,听见她说的话,内心竟是雀跃不已。“如你所愿。”

花月容眸光闪烁,泪眼婆娑。为何同样是身子不好,为何她还可以出门,可以一直呆在将军身边,享受他所有的温柔。就因为那倾国的容颜,不,不对,难道她还有什么值得将军对她如此特别?而刚刚离去的鞠青带来口信说用不了多久就能替她除去心头大患。看着她,真的有点迫不及待。

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去,消失在视野尽头。身侧的使女上前搀扶。“夫人,你身体不好,不能见风,奴婢扶你进去吧。”

她回身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我身子不好不用你提醒。”

那侍女低眉顺眼退到一旁。

午时准时出发,日头正烈,昏昏欲睡。舜华倚在他怀里,马车颠簸,靠着他怀里竟是睡得安稳。入夜时分,进入了边疆的一个小镇。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子怎么也睡不着。依靠着墙,临窗而站。入目是几盏幽幽的灯笼,小镇林立的别具一格的土坯房。他们住的是镇上最高的建筑。

信步走上楼顶,放眼望去时一片模糊,勉强看得清房子的轮廓。

夜风习习,吹起她的衣袖,临风肆意飞舞。心随意动,这最高之处空无一人,她一人跳着舞旋转,转身的瞬间,欣赏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心空荡荡的,两日后也是她的生日,往年的盛况历历在目,而今她却是要去替人庆生。

君玥和随之前来的将领正商议部署。抬眼却看见对面顶楼上独舞的人儿。痴痴凝望了许久,搁下手上的旗子,跑步上楼。一干将领气得不行。这么重要的时刻,竟为了一个女人置之不理。

一帮人怒气冲冲却又无计可施。

舜华被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背过身快速地擦干了泪。

“为何要如此倔强,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我累了。”扶着他的肩,不停地喘息。君玥也不过问,将她抱起,走下楼梯走回房间。“这舞可有名字?”

“惊鸿舞。”

“如此,真美。”他冰冷的唇吻着她的眉心。缓缓合上眼,他的吻落在她颤动的眼睑。他低低的压抑的笑传来。“五儿,睁开眼看着我。”

突然他松开了她,猛地站起身快步离去。舜华浑身颤动,偷偷睁开眼。空荡荡的床,推开忘了关紧的门。什么都不想想,只觉得很累很累,合眼沉沉睡着。

话说君玥出了门,并没有走远,吹了许久的冷风那股燥热才渐渐退去。忘了她身子不方便,想挑逗她,最后还是自己受罪。直到巡逻的士兵第四次经过的时候,他转身回房。

翌日一早,舜华醒的时候天还没亮。想抬手揉眼,居然动弹不得。睁开眼,他的脸近在眼前。他竟然双手双脚并用,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如此贴近的距离,他的气息在她颈间浮动,一阵脸红,小心翼翼拨开他的手,起身套了单衣,开了窗,经不住清晨的风,又回身抓了外衣穿好。踏出房门,守卫竟然没有拦。

下雨的清晨,瓷一般的人儿光着脚跑下楼,楼梯回旋,冗长的后摆逆风而起,华丽逶迤。她向着马厩狂奔。细雨落在她的青丝上,一层水珠。

君玥在她醒的同时醒来,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她跑向马厩,心里一阵胆颤。双手紧抓着窗棂,几乎痉挛。她还是要逃?

看着她翻身上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明知道有那么多守卫她绝对出不去,却还是克制不住,衣衫不整,跑出房门。长长的走廊,他一路狂奔。拐弯处,他看见了她。不远处有人箭搭上弓弦,对准了她。那一刻,他脑袋了一片空白,从半楼高的地方一跃而下,落在马厩顶上。

直到他从天而降落在她的马背上,舜华都没反应过来。他抱着她趴到在马背上。那支箭嗖一声射中了他的发髻,发在瞬间散落,在风中纷飞,被雨丝浸湿。

旁边的人,都被吓傻了。射箭的将军,弓落在地,双脚一软,跪在了地上。

舜华侧过头。细雨蒙蒙中,他脸色惨白,雨水夹杂着汗水从他的脸颊滑过,薄唇紧抿,胸膛剧烈起伏,白色的单衣凌乱。他刚刚又救了她?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施以援手,这么危险,那箭在偏一分,她不敢想。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声音在发抖。“君玥……”

低低的一声呼唤,喊的是他的名字,唤醒了不曾有过的悸动。何时起她竟是比自己还重要。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做她的盾牌。她已经不再单纯是他探测夜如初的工具,也不再单纯是他的女人。她,是他第一个爱的人。

爱?君玥心里一惊。下一刻,他伸手将她狠狠抱紧,下巴抵着她的肩。“五儿,再叫一次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