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水师,近千艘船,从南江顺流向东。.

站在船头看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整齐划一,以一种她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飞速行驶。

离开青城,她不在伪饰自己,一袭玄色的女装在风中裙摆乱舞。黑发盘桓,一支银簪散发着金属坚毅的光泽。他就站在她身后两步,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没有勇气跨过。

“如初,就算是顺水,为何可以这般快?”轻轻浅浅的声音,她侧眸子,唇边的笑带着一丝犹豫一丝心喜。

目晕神炫,掩饰不了那迷梦般沉醉的眼神,笑若梨白,语若清风。“跟我来。”

比肩而行,走进船舱,顺着那笔直的木梯走下,船底舱里竟坐着几乎有二十来人,一致的船桨一致的动作。在有力的吆喝声中,舜华骤然间明白为何这船能行驶得如此之快。

“将摇船人安排在最底下,是为了掩护他们。所有的攻击都是以能船上的弓箭手为主。而控制船行驶的他们绝对不能被人发现,必须处在隐蔽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舜华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最底层的船舱怎么还会有光,仰头看见了那天窗。

如初指着那扇天窗,“这天窗由几近透明的琉璃制成。指挥船队开往何方的人就站在上头,那样作战时候要船往何处走,就可以被底下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舜华抿唇一笑,出了船舱。如初紧随其后。

跪坐在甲板,伸手摸着那琉璃。阳光晒得它发烫,只是轻轻一触便烫红指尖。如初撑着伞,站在她身后,伞落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身子。她揉着手,失神呢喃。“如初,你说兵法与水师而言,是不是也是通的?”

“小五是想到了些什么吗?”

纤细的手搁在裙摆,缓缓收紧,裙摆上出现了一道纠结的褶皱。“如初,你会怎样对付入侵者?”

“如果是我,定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地离开。”

她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只是离开?不赶尽杀绝的话,后患无穷。”

“以和为贵。从东海而来,想必是某些岛国的人民,太过穷困才不得已侵犯。”

他弯腰将手递给了她。她沉默望了他片刻后,伸手搭上了他的手。两手交握,他的手柔软温和,一如他的性情。美眸紧锁他的笑靥,企图看出些许狂傲。可是没有,纵使有雄韬伟略,纵使才冠天下,他也依旧是谦和的。眸中是满满的和煦如艳阳一般的笑,他干净透明一如那阳光,没有一点阴暗面。

舜华猛得抽手,为何在他的身边,她更加觉得自己不堪。他的透明完全对比出她的阴暗。

站起身,拂开他的手,缓步走向桅杆。正午,没有一丝的风,那风帆没有一点用处,却落下了一块阴凉。

侧眼望去,那里摆了桌椅,张清和张寅正在窃窃私语。“如初,我们要去的崖城是怎样的地方?”

“崖城,我只去过一次,很美很独特的一座城。”

正待好好解释,有侍卫过来相邀。“大人,张大人请你过去一下。”

紫檀木桌,煮着茶,淡然的茶香。站得久了有些累,一坐下她就趴在了桌上。睁着眼看着眼前的地图。

“大人,崖城只有一个入口,现而今崖城被占。我们要想进入只有一条水道。崖城易守难攻,恐被伏击。”

“可探明崖城究竟有多少敌军?”

“目前为止,根本无法进入崖城。而本就在崖城的人也出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初双眉微微皱起,语气沉重。“这件事该问东城驻守将军。要让东城失守,少说也上万的军队。而他们还敢直赴崖城,想来实力不俗。”

“想要知道崖城有多少人,只要一试。”

“试?怎么说?”如初侧头看着闭眼休憩的她。

舜华迷迷糊糊的口齿不清。“派一千人,大张旗鼓直捣黄龙。”

“这样不成,那一千人不是注定要牺牲?”张寅心直口快。

舜华嗖得睁开了眼,目光流露出精明。“不然你就等,他们在崖城时间越长,且不说崖城百姓会怎样。他们休整的时间越长,到时候仗着崖城天险,想要拿回失城,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了。若是拖上个半年的,我们得损耗多少的人力物力。”

“大人,你以为呢?”虽然觉得太过犀利独断,张清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

“以我们的速度还有四天左右才到崖城,还有时间。”如初抛下一句话,甩袖离去。这个办法他早就想到了,可是他舍不得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去赌。除非是迫不得已,他不想用这么

舜华趴在桌上,望着他离去。他身后,落在地面的影子一点点拖长。是他太过宅心仁厚,还是自己太过冷情?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到,只是不忍心要千余人白白送命。而自己呢?居然觉得理所当然。

“哎……”舜华轻叹,仁者无敌。这也许就是自己的不足之处。凡事不能仅仅从利弊来考虑。她要试着以他的思维来考虑一件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如他一般被人尊敬。

(如初做为男主,似乎男主的气彻不够强烈,从今天开始,哇咔咔……奸笑中……)